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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闷哼,和人重重跌在地上的声音。 要离大人站在一侧,剑抵在那人的喉咙上。 他请示道,“王爷。” 容循放开明姮,令她站在身后。他看着地上的人辨认片刻,开口道,“徐大人。” 他微微笑了笑,“真是意外,本王记得,你与宁远伯还是亲家?” 明姮看见那人似乎想站起来,但要离大人的剑就在他跟前,动弹不得。 “呵,容循,我今晚就没想过能杀了你。” “可本王可以杀了你。” “王爷,你不能杀我。” 那人冷笑着,直言目的,“言公要与王爷您做个交易,杀了我,交易可就做不成了。” 容循指腹摩挲着袖角,淡声道,“言公凭什么同本王做交易?” “凭叱云军副将,陆信。” 徐大人咳了两声,目光狠厉,“容循,你不是最在意皇家圣名吗,不是看重情义,匡扶大义吗?陆将军的生死,你可在意?” 容循眸色凝了一层冷意,他前些天收到的消息,却是和今天听到的恰好能够对上。 他们果真找到了陆将军。 “难怪言公沉不住气了,原来是有这样的底牌。”容循敛眸牵了牵衣袖,居高临下地负手平静道,“既是交易,言公想要从本王这里换得什么?” “秋意浓解药,羽林玉牌。” 第52章 不轻 叱云军副将,陆信。 杳无音讯至今,算算已过了八年。 本朝初之期边境动荡,北芪大军压境。 敌方以特为大郢叱云军所研究的锁云阵屡占上风,其阵法变化莫测,空门强盾。两军交战,三天三夜也不曾分出胜负。 而最后的解法,是副将陆信率一支骑兵队前锋赴险,以不死不破的气势撕开阵法一道口子。方才扫平犯军,守住了边境。 此一役后,叱云军牺牲惨烈,副将陆信生未见人,死未见尸。 朝廷多年来从未停过寻找陆将军的踪迹,始终无果。 容循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慢了一步。 “言公用一个人,就想要换本王两个条件?” 他叹声平淡,“太贪心了。” 容循坦诚道,“何况本王并没有秋意浓解药。” “不可能!” 徐大人并不相信他的话。 他利用言景无非就是要逼迫言公自乱阵脚,怎会没有解药。 容循颇有耐心,解释道,“二十七斋的规矩如此,并非本王不想要。” “既然如此,陆将军恐怕就要一命抵一命了。” “徐大人。”容循声线并没什么变化,但能够很清晰地感知到他冷下来情绪,“本王最不喜欢受人威胁,言公的交易若不想做,本王有的是办法令尔等为陆将军陪葬。” “你......” 明姮躲在后边的木头架子后,看着皇叔高大沉静的背影。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看得出来,地上的徐大人气得不轻。 皇叔好霸气。 明姮恍神间,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要离大人手中的剑被踢开,徐大人翻身踏上房屋墙檐,消失在夜色里。 只留下一句话—— “望王爷信守承诺,交出羽林玉牌!” 朝堂多少言公的眼睛,他若不交,陆将军必然不只是有性命之忧,能利用他所构陷之事太多了。 容循立在原地,不辨神色。要离大人也随之消失,四下重归寂静。 明姮此刻睡意散了大半,她站了一会儿,才跑过去望着他,“皇叔......” 虽然不知道陆将军是谁,但不用问也猜的到定是特别重要的人。 言公想要摄政王交出羽林玉牌,无非是想架空他。羽林大军一天在他手里,朝上就有人一天不得心安。 容循摸了摸她的耳朵,“吓到没有?” “没有。”明姮摇头,她胆子才没有这么小。 “皇叔,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嗯,大事。” 容循云淡风轻地笑道,“皇叔倘若不是摄政王了,阿姮还愿不愿意跟着我?” “当然愿意。” 她馋的本来就是皇叔的人。 “不过皇叔......”明姮默了片刻,犹豫着问, “秋意浓是什么?” 她知道言景被救走了,也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皇叔对她做了什么。 方才那位徐大人问皇叔要解药,难不成是什么毒药吗...... 容循抬眸,不有隐瞒地告诉她,“秋意浓,此毒和他的名字一样。中毒者心脏至五脏六腑会如深秋落叶,逐渐全部衰竭停窒。毒性发作很慢,也很快。人会一点一点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一点点地感受到呼吸渐轻,但只能慢慢地等死。也许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历一遍从生到死。” 他说的很平淡,明姮却听的畏怯,寒从心起。 “秋意浓美在,死时安详静默,毫无挣扎。” 容循说完深看了她良久,温声问,“阿姮是不是觉得,皇叔心狠手辣,残忍无情。” 利用一个心思纯粹的弱女子,还是一个对他有情义的女子。以这样的手段,悄无声息地摧毁。且是一步一步,叫对方按照自己的一切布局走。 言景即便没有轻举妄动地接近他,他也会以另外的方式利用。从她要被送进京开始,他就算好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