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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那你说怎么办。”宣平双脚叠着搭在御书房的书桌上,靠在龙椅上望着富丽堂皇的雕龙天梁叹气,“其实这事也不难办,明家二小姐替嫁是事实,护国侯府也非动不得的氏族。看在护国侯府的清贵门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办了明二小姐......堵住那帮老匹夫的嘴。” 宣平帝年岁尚还差一年方及弱冠,他看似玩世不恭纨绔不化,可其实怀才大略,在容循伴下,坐稳这把龙椅不成问题。 年纪再轻,也是帝王,该有的狠绝揣测他不少。但在容循的教导下,他同时也保全了一颗赤子之心,在这个至尊之位,稍不慎意,便是本心迷失,万丈深渊。 宣平帝身边容循时不时地敲打他,一遍遍告诫他循古鉴前王,以昏君没代为警,以明君盛世为借。 容循听完他的话,视线从奏章上抬目看过去一眼。宣平帝在私下皇叔面前素来没个正形,他接受到那道幽静的目光,立时将腿放了下去。 少年正襟危坐起来,才见剑眉星目的一张脸。总归是一家人,眉眼同容循有不易察觉的几分相似,不过他眉宇是张扬肆意,不比容循的沉稳敛贵,少年气占了上风。 他有模有样地肃然坐好,清了清嗓子低着声线端起架势问,“皇叔觉得,朕这主意如何?” 容循合上手里奏折,“我何时教你滥杀无辜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复鹿寻蕉释意摘自百度百科 第6章 忠言逆耳 容拾挑起眉头,“皇叔不是教朕大局为重吗,朕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此事,你就只想得到牺牲一个明二小姐的解决办法?”容循淡然地问了一句,就像是寻常考察他功课一般,容拾心里没底,微微悬着。 “那、那之前林府林尚书的儿子杀了人,被刑部关押,审讯期间买通了人证,非指认成是同在场的陈大人的儿子。当时林尚书仗着手上实权在握动不得,才如此放肆。朕愤懑难平,皇叔不是告诉朕要以大局为重吗。” 容拾走下来和他理论,“陈公子不正是换以大局的牺牲品?” 容循低头牵好衣袖,漫然温平,“两码事。” 陈公子为人品行虽罪不至死,但也不算无辜,只是倒霉了些。 “怎么两码事,朕如今也是为了大局。”少年意气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明二小姐摆明了也是他护国侯府推出来的牺牲品,要不就将她以逆罪论之,要不就意外香消玉殒了,皇叔以为如何?” 容循目色清寒地看向他,“你的脑子除了杀人,还能转弯吗。他们非要将这大是大非的名头扣下来,你就偏接着?” “我......”容拾语塞。 他觉得皇叔今天有些不大对劲,皇叔虽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温文尔雅,可他骨子里就是个玉面罗刹,以往遇到这种事,他绝不心软。 只要没这件事阻碍着,那帮老匹夫摘了乌纱就不远了。 容拾严肃地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探究地看着皇叔淡漠的侧脸,他眯着眼睛似看穿一切的模样,“皇叔,你莫不是对那明二小姐动心了?” 容循懒得理他,端着茶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回道,“她年纪还没你大。” 容拾一拍桌子,“那又如何,狐媚女子可不分年龄,女人这东西一旦沉迷就脱不了身了!” “哦,你这么了解?” “......” “咳、皇叔,我是怕你遇人不淑。”容拾忧心忡忡,痛心疾首,“你说也你老大不小了,这么多年孑然一身冰清玉洁的,万一不留神彷徨进感情里,你让朕如何是好。” “你当我是你?”容循扫他一眼,唇角含笑, “宣平,若你敢彷徨进感情里,荒于朝政,我就杀了你喜欢的姑娘。” 容拾:............... 看看,这才是他的皇叔,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皇叔放心,朕定当勤勉律己,以皇叔为榜样,守身如玉,做一个干干净净的皇帝。” 容拾诚恳地表明了心意,还是不太放心。 他蹙眉老成地拍了拍容循的肩,容循淡目瞧了眼肩上的龙爪,听他咸吃萝卜淡cao心道,“不过皇叔,我听说那明家二姑娘长的花容月貌,皇叔虽阅美人无数,但毕竟近水楼台。况且那姑娘心机深沉,皇叔定力虽好,可万一中了那姑娘的迷魂术,到那时......” 容拾摇头叹息,又拍拍他的肩,“朕这真龙天子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宣平。” “嗯?” “回去抄七十遍《道德经》罢。” “......” 一心关怀皇叔感情问题的小皇帝因为妖言惑众被罚了七十遍《道德经》,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对皇叔忠言逆耳! 替嫁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混差,傻子才会答应。那明家二小姐肯忍辱负重嫁进摄政王府,可见其心思之深! 如今竟已经到了让皇叔不忍动她的地步,容拾心底深深确信,皇叔已经被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了。 不行,为了皇叔,他一定不能让他就这么堕落下去。 在夜色下奋笔疾书抄写《道德经》的小皇帝,暗暗有了主意。 摄政王府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对明姮恭敬有礼。可明姮总觉得,她在府里就像是被孤立的个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