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黑白偏执在线阅读 - 第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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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对应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我费心费力的成果,你们休想把我一脚踢开。”

    除去这些,还有零碎的资源可以利用,应乾很快冷静下来,他一定要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就算被踢出去,也不能一无所有。

    他这样说,应珈楼像是闻到血腥的鲨鱼,棱角分明下颌线在虚光中拢着光晕。

    他渐渐残忍,抛弃了和善的面具,冰冷又无情。

    应乾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再是他那个熟悉的应珈楼。

    前所未有的阴暗使得他隐隐恐惧。

    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好似温柔菩萨,笑盈盈道:“我劝大伯还是放弃所有歪心思,不然成舟大哥会怎么样我可保证不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

    早上的时候他还和应成舟通过电话。

    应成舟一直都是他的宝贝,他曾经妄想越过老太太,让应成舟代替应珈楼接手这一切。

    应珈楼毫不在意地理了理袖口:“成舟大哥已经让老太太弄出国,身边随时有人跟着,大伯要是放弃这一切,等会儿我就可以让人安排送您出去与大哥相聚。”

    “只是我最近耐心不大够,要是让我等得烦了,至于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他可是你大哥,这些年来他对你都是百分百真心。”他吼道,不敢相信他心能如此冷。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让大哥知道是他父亲要置于我死地。”

    应乾忽然哑然。

    过了许久,滞涩的转轮有个缓慢的转动。

    应珈楼没有兴趣继续站在这里看着应乾的坍塌,面无表情转身往外走。

    应乾高挺的背垮了不少。

    “好啊,好啊,”他干涩地笑了几下,“看来我是该庆幸苏方民带走的不是你,而是是虞晚章那东西。”

    如果当初是应珈楼受如此重的伤,他现在是不是死无全尸?

    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应珈楼静静地听他说完最后一句。

    寂静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光影的移动。

    从他醒来,很多人没有在他面前刻意提起这个名字。

    他睡了许久,只是听到这个名字让他心脏微微抽动。

    垂眸下的眼睛流转着琉璃的光泽。

    应珈楼身子单薄,背脊挺直,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痛。

    “大伯说反了。”

    如果苏方民当初带走的是他,也许应乾真的能将应氏收入囊中。

    送应成舟到应乾找不到的地方,是他的手段,并不是老太太做的。

    老太太到底没有他心硬。

    第45章 . 第四十五幅像 回家(一更)

    是夜, 雨未停。

    黑色轿车从灵谷寺一路开回来,停好车后,秦叔先下车, 给应珈楼撑伞。

    应珈楼面色苍白,从车上下来, 显得摇摇欲坠。

    秦叔要去扶他,被他摆摆手。

    他病了之后比以前更加瘦一些, 亚麻的白衣穿在身略显空荡,在漆黑的雨雾里,白得像是一盏明灯。

    雨落在尼龙伞的布面上, 显得闷沉。

    穿过雨雾, 在大门前站定, 他低头掸了掸袖子上的雨, 管家快步从里头迎来, 喊了声少爷,面有难色。

    “是老太太出事了?”他瞥了一眼后沉声道。

    他以前就算再老成持重,脸上笑盈盈的模样多少有些少年人的意气。

    只是走了这么一遭后, 如同被磨平的棱角, 暗夜里缓缓流淌着阴冷。

    管家稍有愣神,随后摇头:“老太太身体好得很,刚睡下, 就是......就是喜儿,她回来了。”

    应珈楼阴沉的眼看过来, 管家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他们这些人并不知道绑架案的细节,只知道应珈楼醒来后没多久,警察到了别墅,把喜儿带走了。

    喜儿在里头被拘留了几天, 少爷老太太对此并不多在意,也没人去交钱领回来。等她一回来,才发现已经被应家解雇。

    这一出在底下佣仆中如冷水入油锅,一下子炸了。

    这得犯了什么错才会被拘留,被辞退啊。

    喜儿被带走的时候留有侥幸,本来她以为这是正常的和规矩的询问,毕竟她也是这场闹得沸沸扬扬案情的见证人之一。

    只是到后来她听到警察提问的问题,她就知道并不那么简单,好在这件事没有留下把柄证据,她一口咬死自己困于暴雨,所以才没来得急回去通风报信。

    出来后,她身上分无分文,所有东西还留在应家别墅里,她想警察也找不到线索,也许应家会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就算不让她继续跟着珈楼少爷,也会让她干个打杂的。

    应家给佣仆发的薪水并不低,这么多年来,喜儿也只会伺候人,没其它本事傍身。

    回到应家之前,她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就算是做个厨房帮工的也可以接受。

    她的房间已经让人收拾出来,脚边放着几个行李箱,身后是絮絮叨叨看好戏的佣仆,一边碎嘴,一边对着她指指点点。

    喜儿烦躁,额头闷出不少汗,站在佣人专住的别墅楼里对着雨幕翘首以待。

    屋檐边吹落的雨滴好似计时器,两滴雨水之间相差的间隔越长,她就越慌。

    期望就像是两簇冰水中的火焰,即将消失殆尽,再见到有人撑伞而来的那刹那,火焰又旺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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