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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亦是面色凝重,兰家是几代朝臣,兰尚书更是清廉公正,对比起边塞小国的瑞宁公主,任谁都会觉得兰卓比瑞宁公主要身份贵重,这若是把兰卓带去审讯,朝中定会有许多反对声音,引得朝堂不安。 皇上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太子开的这个口。 正在皇上思量之时,常安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皇上,瑞宁虽年龄小,但道理也是懂得一些的,这背后之人虽然针对瑞宁,实则构陷太子,其心可诛,如今北疆入侵,兄长来成国,也是为了一同抵抗北疆,若是兄长今日真的出了事,宣国和成国关系紧张,还不知后续要惹出多大的麻烦。” 常安年龄小,说出的话也带着“童言无忌”的感觉,更听得人阵阵心惊。 皇上多疑,担心这是太子做的局,以退为进用来拉拢人心。但常安的话也提醒了另一种可能,兰卓陷害的可是未来的储君。 此事若不处罚,如何给未来的储君立威,又如何给天子立威。 “将兰卓带下去,彻查此事!”皇上不再犹豫:“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妄图构陷太子!” 兰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咬牙认下。 而兰蓉惶恐不安,她欲要求情,兰卓却是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只要兰家在,兰卓就还有机会。 兰卓没有再多说一句辩驳的话,被人带了下去。 直到皇上和大臣们都陆陆续续离开,兰蓉还没有缓过来,她只觉得头昏眼花,仿佛这一切都不真实,当她起身时,忽而头重脚轻,跌倒在地。 方世缵连忙将她扶起来,兰蓉缓缓转头看向方世缵,眼神涣散。 是啊,她还有方世缵。 方世缵可是他们兰家的一块免死金牌。 兰蓉看着方世缵,暗下决心,有些事,必须要提前了。 …… 刑部的审理进展很快,有皇上发话,什么大刑都敢动,太子殿下的书房这几日很忙碌,隔三差五就有人进进出出,李颜璟也忙得没空去找常安。 但常安能感觉得到,李颜璟比前几日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常安倒是从陈胜那里听来了一点消息,据说秀莺是硬石头一块,到现在都没开口,人就只吊着一口气,死活不愿意说究竟是谁指使的。 听闻放那封信的人动第一个刑的时候就招了,直接说就是兰卓指使,而后还有几个人也陆陆续续承认了一些跟兰卓有关的。 常安实在不明白,秀莺咬死不松口又是为何。 她正兀自琢磨着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春杏走了进来,带来了李颜璟的消息:“公主,太子殿下将秀莺带来了,说是交给公主随意处置。” 常安顿了下,把秀莺从刑部带出来,这是彻底放弃了? “走,那我就去看看。” 院子中央,跪着个勉强看得出人形的女子,她满头污血,周身被五花大绑,大约是要带来见常安,身上倒是裹了件干净的衣服,但仅仅这片刻的功夫,已经由内而外地渗出了斑斑血迹。 秀莺抬起头的时候,常安简直看不出是她。 好惨的刑罚。 “你为何不招呢?”常安问出了心中疑惑:“这样撑着又是为何?” 秀莺轻蔑地冷笑一声,没说话。 好吧,的确是块硬骨头,难怪刑部都拿她没办法。 那李颜璟把人送到她这里,又是为何。 常安命人拿了椅子,她在秀莺面前坐下,东宫的下人远远地在围观,有些胆小的连院子都不敢靠近,长安瞥见当初给她使过绊子的秦姑姑也在。 李颜璟这是想让她趁机给自己立威吧,既如此,常安就收下他这份心意。 常安琢磨了一下,既然是李颜璟的太子妃,那处事方面多少得有点李颜璟的味道吧。 是以她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个合适的声线,眼神随意落在自己手间的金镯上。 “之前给过你机会,你不要,偏偏要把自己折腾得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常安低头徐徐说着,她啧了一声,这才抬眼看过去:“不过,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下场都很惨的。” 春杏有些吃惊,以往的小姐是很温柔的性子,现在成了公主虽然也温柔吧……但有时候春杏会突然觉得常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如同现在,春杏看常安的时候,都会觉得瘆得慌。 更莫要提此刻周围的下人,她们眼见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对待这样半死不活的秀莺非但没有吓哭,说的话近乎无情,一个个都心惊胆战地,又悄咪咪往后挪动了几步。 他们从常安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丝丝缕缕太子的痕迹。 “秦姑姑。”常安忽然唤了声。 秦姑姑吓了一跳,赶紧踩着小碎步上前。 常安冲着秀莺扬了下下巴:“虽然她没有认罪,但诬陷主子已是既定事实,像这种,应该是什么责罚?” 秦姑姑满脸的紧张,生怕说错话:“回公主的话,诬陷主子,按成国律法,烹之。” “哦……”常安这一声中带着明显的失望。 还未等众人明白她在失望什么,就听她清清淡淡说了句:“那有点便宜她啊,容我想想。” 秦姑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仿佛生怕烹的事自己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