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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就要讹上她了? 戚瑶暗自道了句离谱。 她没接他的茬:“江师兄在哪?” 徐令并不听她的赶,仍赖在凳子上不肯走: “贤侄,我可没有要讹上你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们扯平了。毕竟,三天前在半步台,你为了救我,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戚瑶面无表情:“只是想还你千岁楼的人情。另外,我担心你死了,峰头被收回,我风餐露宿。” 徐令:“贤侄想错了,我若死了,这峰头说不好会直接继承给贤侄。” 他的尾音尚含在唇齿间,就听得“铮”地一声。 原是戚瑶反手抽出了挂在床头的青云剑,剑尖正正点在徐令心口。 银光泠泠,映上徐令眉眼。 “我后悔了,师叔。给个机会?” 徐令一双桃花眼圆睁,人坐在凳子上微微后仰,两手举至耳侧: “贤侄,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拿剑砍人……” 戚瑶第一次见徐令时,也是这么抄起长生剑就要砍他的。 戚瑶端着剑,没有回话。 徐令认命一笑,抻直颈子合起眼: “江贤侄,速来救驾!” 听到那个称呼,戚瑶瞬间转头去望门扉。 只是,她盯了好久,那扇门仍没有任何动静。 闻召不应,从不是江远辞的做派。 第19章 缠病榻叔侄相依 师叔守着你,不好么?…… 徐令睁开眼,看了看戚瑶,挑起一边眉毛,唇角噙着一点不怀好意的笑: “你就这么想见你那江师兄?” 听了他的话,戚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了那扇门太久了。 她立刻转开眼,把头偏向一边,直直盯着床板与墙中间的那个漆黑的角落。 青云剑身垂了下来。 徐令的目光随着剑尖下垂: “你江师兄接到个紧急任务,你出事的第二天他就下山了,这几日都是我守在这里。” 他的目光在触地的一瞬快速扫了上来: “怎么,师叔守着你,不好么?” 戚瑶依然盯着那个角落,只留给徐令半条下颌线:“不好。” 笑靥如花的徐令被噎了个半死,干脆起身拂拂袖子: “罢了,罢了,小白眼狼养不熟。你既不愿见我,那我走便是了。” 他转身,下摆微微飘起: “唉,许久没去凡世了,也不知道莺莺想我没有。” 戚瑶缓缓转过头,瞧着他的背影: 他的断腿好了大半,只是还有些跛。 戚瑶冷哼一声—— 真行,腿都瘸了还不忘找姑娘。 徐令慢悠悠地挪到房门口,将门推开一条细缝,日光涌了进来。 目送他的戚瑶被灼得眯起眼。 徐令定在那里许久未动,戚瑶也不知道他在等些什么。 少倾,徐令还是没忍住,向身后一瞥。 戚瑶匆匆错开目光,直直盯着床顶。 徐令“咳”了两下,放下抵门的手,房门“吱”地一声回弹。 他甩袖就往回走: “算了。我这腿伤还没好,跛着脚去,叫莺莺莲莲她们见了,有损我的光辉形象。” 戚瑶对着床顶咕哝:“你还有形象?” 可她从余光中能看到的,徐令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这档子事,他生得那么俊俏,即使跛脚,也跛得像美人醉酒,眉头皱得恰到好处,眼角还拖着三分被疼痛扯出的红晕,好看得紧。 只要他不动不说话,戚瑶倒也没有那么讨厌他。 但徐令做不到。 他管不住他那张处处留情的破锣嘴。 良久,徐令终于蹭到床边,开口接上他方才没说完的话: “更何况,我还有我的小师侄需要照顾。” 戚瑶僵成一条笔直的线:“先管好你自己。” 徐令不但不恼,竟还清楚地应了一声,坐下就开始摸腰间的玉烟斗。 戚瑶转脸向他:“出去抽。” 徐令像没有骨头一样,歪歪地倚在边柜上,一字一字从喉咙间哼出: “烟瘾犯了,走不动。” 老不正经的又在耍赖。 戚瑶在心里暗骂着,掀开身上搭着的薄被,就要下床。 岂料,她刚刚放下一只脚到脚踏上,眼前就忽然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栽去。 徐令的动作迟了一点,但还是在戚瑶以头抢地的前一瞬,险险将她捞了起来。 戚瑶看不见听不着,只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撞上了一段坚硬的骨,脸埋在温热的衣料里。 那些衣料上有熟悉的气息。 不是什么芬芳、好闻,而是熟悉。 那种味道跨越千百年,与识海最深处的记忆碰撞在一起。 眼前一点一点亮了起来,戚瑶知道自己又被抱了回去,薄被在身上拉好。 她睁着模糊的眼,大致向着徐令的方向,眼睫忽闪。 他大概是用了同父亲一样的皂角。 戚瑶心想。 有关气味的记忆可以留存很久很久,比任何画面都要久。 这是人的天赋。 徐令仍坐在那里,只是没有再去摸烟斗,说话依然像哼: “你许久未进食了,腹中空虚……” 戚瑶默默听着,手中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馥郁的桃花味道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