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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应声。 走出办公室,迎面一阵风吹得余杺的头发开始翻飞,她的湿外套也随即贴上了身,一下子冷了个激灵。 “把衣服脱了吧。” 听到这话的时候,余杺正在兜里探索她的餐巾纸,想着把鞋上的泥擦一擦,结果一把东西拿出来,手抖给掉地上了。 “哈?”余杺不是很理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学校走廊上,她怎么会听到这种不符合场景的台词。 乔栖弯腰把纸巾捡起来,递给余杺,然后拉下了他一丝不苟的拉链,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别感冒了。” 余杺接过了纸,却没工夫去关心她的鞋,愣愣地看着眼前人身上单薄的短袖:“外套给我了,那你穿什么?” 乔栖:“我不会淋一场雨吹一吹风就生病,按性价比来看,衣服给你是最优解。” 乔栖:“衣服才洗过的,就早上穿了几分钟,不介意吧?” 余杺先是连忙摇了摇头,又想起来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被截了胡。 “傻愣着,等着我帮你脱吗?” 奇了怪了,温和有礼的人口中说些不那么绅士的话,有点无赖下流的流氓口气中居然还带着风雅。 余杺回到座位,班长池同学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文言文,一脸贼样地说:“怎么样?老王骂你了吗?欸,你衣服怎么干得这么快?” 余同学决定选择性失聪:“没骂我,还夸你负责。” “我怎么不信呢。”池唐小声念着,抬眼看见了站在后门的老王,光速转了回去。 倒是新同桌陈子昔瞧见了她手里那件湿漉漉的外套,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但余同学并没有把丝毫注意力分给陈同学,是以也没有看到男生转过头去,对着大半个教室远的地方挑眉。 余杺被柠檬的味道迷了神,明明香味很淡很淡,却铺天盖地般将她淹没,她像是在海水中起伏沉落,在清新的阳光沙滩中溺水身亡。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明明该被读书声掩盖,可她听得清晰,一声一声鼓动的节奏,和她的心跳渐渐重合。 咚、咚、咚。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与之相关的味道都能被附上惊人的魔力。 她快要爱上柠檬了。 雨势暂歇,但托场地湿滑的福,大课间不用出cao了。 余杺解放般趴在了桌上,阖上眼睫,枕着气息入睡。 阳光落在柠檬树上,绿叶刹那间疯长,其间缀着的黄色惹眼嚣张,她躺在地上,浑身暖洋洋,直到一片阴影盖下来—— 她奇怪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醒醒。”陈子昔推了推余杺的手肘,轻声说,“余杺,上课啦。” 睡眼惺忪的人埋着头,略带鼻音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陈子昔看了一眼后门走过去的身影,继续说:“语文老师要进来啦。” 几秒钟后,余杺虚着眼睛坐直了身子,她从抽屉里拿了课本出来,不忘对陈子昔说一句:“谢谢。” “这节课评讲练习册,把昨天做的文言文单子拿出来。” 听到老师的声音,余杺终于舍得聚焦视线,低头却看见桌上的英语课本。 ……行,重新找单子的事儿而已。 “这里又出现了天涯,上个星期讲过的,你们还记得有哪两个意思吗?” 余杺终于抽出了一张略有褶皱的题单,做过的文言文上这里一个圈那里一条杠,选项后面跟满了勾勾叉叉。 有同学说:“很远的地方。” 余杺拿出红笔对着单子看。 “文言文里的天涯,一是指思念的人在的地方,二是指漂泊的游子在的地方。这次记住了啊,也许后面都不会再出现了,一到高考场上也想不起来。” 语文老师说完,转身板书了几个字词,余杺快速在单子上写下刚才的释义,停笔收锋时划出了一条长线。 她小动作地转头去看乔栖。 半个教室的距离,就可以是天涯了啊。 “这一串一义多词多念几遍就能记住了吧?” 下面有同学小声说:“老师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念几遍就能记住那是正常人吗?” “这一义多词的义没有上百也好几十个了,一个意义少说五六个词,多达十几个,老师是小天才,我们是小蠢材。” 其实这些学生在下面念叨些什么,老师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也不恼,笑了笑开始讲后面的省略句的宾语前置。 下课之前,语文老师抬手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两分钟也讲不了什么了,你们自己把刚才讲的字词整理一下,课代表五一放假回来把笔记收上来我看看。” 哀嚎刚起。 “我刚开学就说过的啊,不管你笔记做在书上还是哪,最后都要抄到本子上去的。之前没好好做笔记的,趁假期补上啊。” 下课铃响,语文老师头也不回地抱着书走了。 身为三班唯一一个不喜欢拖堂甚至下课比学生还急的老师,她深受同学们喜爱。 但再喜爱也改变不了同学们不想抄笔记的事实。 不想抄笔记的陈子昔同学一下子瘫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又坐起来,奇怪余杺为什么不问问他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