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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顾?姥姥却细细打量顾景慎,面上若有所思,苏清瑶以为姥姥这是帮助她把关呢,就没在意。 顾景慎却面容一僵,挺拔的身子绷得像一根弦,完全没有以往的镇定自若。 在厨房里,舅妈孙伯兰煮了红糖着鸡蛋,她心里直嘀咕,不知道这男人跟清瑶什么关系,这一个大小伙子千里迢迢追着过来,让外人知道总归是面上不好看。瑶瑶正是说亲事的好时候,可不能犯糊涂。 而堂屋里苏清瑶跟温绍、温灵坐在小凳子上给玉米脱粒,顾景慎拿着也端起簸箕帮忙,他年青力壮,大手很快就扒完几根玉米棒-子,姥姥暗自满意的点点头,“小伙子,你家原来是哪的?”她记得孟河大队可没有姓顾的。 “姥姥,我家原来在京城,前两年下放到孟河大队。”顾景慎面带恭敬,丝毫没有她们俩独处时的孟浪。 苏清瑶见姥姥像查户口一样,再看看坐的端正一脸严肃的顾景慎,她抿着嫩红的小嘴笑了笑。 姥姥仿若不经意问道,“你姓顾,老家祖籍是不是在绍兴?” 顾景慎面色微变,手下意识的攥着,“嗯,是绍兴的。” 苏清瑶心里也有些吃惊,姥姥怎么知道顾景慎的老家。 这样想着便问了出来,谁知姥姥打量了他们两个沉思半晌,“只是故旧,老些年的时候,家族有来往,后来离得远就断了来往,今儿见到这小伙子,我才想起来。” 苏清瑶隐隐约约听温瑞芳说过,姥姥娘家以前是绍兴世家大族,后来种种变故才流落到这北方偏僻的村镇。 不过福兮祸之,祸兮福之,就这样大舅家逃过一劫,若是留在绍兴,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了。 顾景慎斟酌片刻,“姥姥说的是,当初乱了天南海北各自流散,不过幸好安家,既往不提,现在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苏清瑶觉得顾景慎的话里有话,可是她思索了半天也没明白。 姥姥听了他的话,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一辈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提了,现在日子安稳,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清瑶这才注意到,打从一进门神经紧绷的顾景慎,像是松了劲,但仍然挺直身子坐着,这是长久训练留下的习惯。 她心里有些疑惑顾景慎的反应,私下里问顾景慎,他淡淡一笑回答,“外孙女婿第一次上门生怕惹人厌,被打出门去,所以怕呀。”苏清瑶很少见他说俏皮话,既然他这样说,苏清瑶放下心中那一丝怪异的感觉。 顾景慎向来办事能力强,在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把外出鬼混的王利昆痛打一顿,事后他还不知道被谁揍了。 接着县城革委会接到有人看资本主义的书举报信,虽然现在抓的不严,但有人硬要顶风作案肯定不能轻饶,这种堂而皇之破坏社会主义风气引起县城革委会重视。 最后在王利昆家搜出好几本资本主义腐化书籍,有些还是带着颜色的。 再加上王利昆被人举报耍流氓,数罪并罚,等查明王利昆平时的生活作风,革委会直接拍板抓紧监狱,判了十年。 破墙倒众人推,王利昆姑父没少干亏心的坏事,这时大家有仇怨的纷纷出手,他直接也被撸了。 隐患连根除掉,苏清瑶这才心里落下来,经过这次的威慑,估计旁人也不敢随便再招惹舅舅,等以后政策越来越好了,舅舅头脑好使,舅舅一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苏清瑶回家的事情也提上日程,苏清瑶张罗着今天的晚饭,明天她就要坐上大巴车回家了。 顾景慎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十斤猪rou和两条大鲤鱼,苏清瑶在灶房忙乎着炒菜,锅里炖的五花rou,柴火的火苗舐着锅底,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沸腾着,红烧rou的香味勾得人直流口水,慢慢的,红烧rou变成了玛瑙色,粘稠的汤汁包裹着土豆。 苏清瑶在铁锅里滴了些刚炼出来的猪油,炝炒了个大白菜,羊脂玉般的白菜帮,菜叶青翠欲滴,红红的辣椒点缀其间,看着就好吃。 炝炒酸菜,慢火炖出奶白色的鱼汤,片好的鱼rou酥嫩滑口,酸菜鱼端上桌子,别提多下饭了。 厨房的们紧闭着,这时候村里人还都穷,要是被村民知道大舅家吃好的,难免再惹出是非,苏清瑶把门窗闭得紧紧的,连门缝都用破布条塞住了。 灶房里大火烧着,苏清瑶穿着毛衣,汗珠还是顺着如同拨壳的鸡蛋的白嫩小脸流下来。 苏清瑶抬手擦了擦,准备熬冬瓜汤。 温绍闻见厨房的香味,一直眼巴巴的围在灶火前烧火,“清瑶jiejie,这红烧rou好香呀,我还从来没吃过呢。” 平时过年的时候,家里分了rou,肥rou全部炼成油,留着炒菜吃,留下瘦rou清水加盐煮一煮,解解馋。 “连大白菜都做得这么香,平时我娘天天清水煮白菜,一冬天见天吃白菜,吃得我都想吐了。”温绍觉得灶房热得不行脱了外面的棉袄。 “今儿放开肚子吃饱,我还专门熬了山楂汤,一会儿吃了喝点。”平时吃饭摸不到油水,突然吃大鱼大rou最容易拉肚子,喝点山楂汤,健胃消食。 第70章 想你 饭后,屋里点…… 饭后, 屋里点燃了煤油灯,昏黄摇曳的灯光下,全家人围成圈剥花生。 花生是今年新收的, 已经晾晒干了,剥了皮就能榨油,花生油香醇浓厚, 炒菜比猪油还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