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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瑶笑了笑, 摇摇头,“这是自家留着吃的, 就不卖了。”现在她不缺钱,不缺票, 所以也没心思捣鼓了。 青年男子失望地摇摇头,眼巴巴看了餐桌一眼, “那你卖给我两个茶叶蛋吧?”牛rou酱没指望了, 茶叶蛋看着也挺香的。 苏清瑶做了十来个茶叶蛋,整整卤煮了一宿, 她怕放不住,并没有多煮, 不过他们俩人吃,倒也能余下两三个,看着面前青年眼巴巴的样子,苏清瑶拿出两个茶叶蛋, “只能匀给你两个。” 青年心里一喜,大方地拿出一块钱和一张肥皂票递过来,“这些你拿着,我不白要你的。” 青年男子把票放在桌子上,拿起两个茶叶蛋,刚剥开蛋皮,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味,鸡蛋带着玛瑙色的斑纹,吃到嘴里鲜香四溢,太好吃了,他就着手里的馒头,三拔两下的吃完了。 再看看手里另一个茶叶蛋,他咽咽口水,有些rou疼地放到袋子里,等下一顿再吃。 顾景慎看着眼前的牛rou酱,眸色越发漆黑,等再见石子馍馍的时候,他的眼底波澜微伏,这些东西现在寻不到。 关于牛rou酱和石子馍馍,他并没有多言,帮苏清瑶剥了茶叶蛋,放在稀饭碗里,“瑶瑶,快趁热吃吧。” 顾景慎素了一个多月,等吃到夹着牛rou酱的馒头,整个嘴里都是香辣的味道,牛rou劲道有弹性,越吃越过瘾。 苏清瑶本来没胃口,见顾景慎吃得香,也跟着吃了个馒头,喝了一碗稀饭。 夜幕降临,火车哐当哐当朝前行驶,苏清瑶躺在火车床铺上发呆,下午睡得时间太长,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悄悄爬起来,站在包厢外面的走廊里,看着黑峻峻的景物发呆。 她还从来没有梦见过大舅一家人,在她记忆中,大舅一家是模糊不清的。 小时候两家还有些来往,等她出事后,没多久就听到大舅和姥姥接连出事的音讯,再后来母亲去世后,她自顾不暇,两家也就断了联系。 想到姥姥慈爱的脸,想到温瑞芳悲痛欲绝的样子,苏清瑶心里有些发堵。 大舅家就在隔壁县,要不这次趁机去探望一下,苏清瑶靠在车厢窗口沉思。 顾景慎就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她,原来小丫头也回来了,之前他还纳闷,这世他怎么就避开所有的艰险,日子越过越好,原来是小丫头扭转了所有的困境,想到这里,心里充满了暖意。 “别在窗户跟前站着,晚秋的风凉,再吹得感冒了。”顾景慎见苏清瑶半晌站着不动,看着四处漏风的窗户,走过来说道。 这时绿皮火车还是旧式窗户,能从下面翻开,密封性不好,火车开动起来,冷风就从缝隙里涌进来。 苏清瑶这才醒过神,回头看见站在身侧的男子,身形高大,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五官分明冷硬 ,剑眉修长入鬓,整个人俊朗清隽,散发着特别的男人味。 “怎么又呆住了,有心事?”顾景慎右手捧着苏清瑶的脸颊,拇指在细嫩的脸蛋上婆娑。 苏清瑶感觉大手的温热,顺着脸颊四处流窜,不好意思的扫了扫四周,幸好现在已经夜深了,卧铺车厢里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 “这回出去时间不短,当初我出来的时候,我妈对村里人说我去了舅舅家。我想着也是许久没去看望大舅了,这次顺便绕一遭。”苏清瑶没有提起那场梦,因为太荒诞了,她不想让他跟着担忧。 而顾景慎闻言,抬着得手臂僵住了,“你能不能不去,你要是想捎东西,我让清扬帮你带过去,你离家这么多天,家里人肯定担心,还是先回家吧。”顾景慎有一瞬间的慌乱,语速变快,下意识阻止清瑶去舅舅家。 苏清瑶听到顾景慎的阻止,心里有些纳闷,转眼想到她确实离家很久了,但那场梦萦绕着她心头,若是她不去一趟,实在不安心,“三哥,我去一趟就回来,你先跟家里报平安,正好我们俩个错开回去,村里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顾景慎见她打定主意的模样,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颓然松口,“那你去一趟,少住两天。”接着想到自己的排斥太过明显,补充道,“我这次休假只剩下不到一个月。” 苏清瑶还沉浸在那场梦里,并没发现顾景慎的异常,以为他是舍不得两人分开,轻轻抱着他,压低嗓音,“三哥,我尽早回来,你先回家。” 她低着头靠在顾景慎肩头,错过了他眼中的复杂和犹豫。 苏清瑶那时还在病中,只是隐隐约约听温瑞芳说过,正是今年秋末的时候,大舅开拖拉机播冬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拉着剩下冬麦种子,在土路拐弯处,拖拉机翻进沟里,拖拉机方向盘恰巧压在心口,若是当时及时救治,最后人也不至于…… 可当时天黑了,村民早都收工回家了,等夜深舅妈察觉情况不对,再求大队人组织人寻找的时候已经迟了,大舅早就断气了,身子都凉了,后来姥姥受了打击,没多久郁郁而终。 具体发生的时间就是秋收以后,准备冬耕的时候。那段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必须走这一趟。 回到市里,顾景慎把苏清瑶送到大巴车上,看着尘土飞扬的大巴车,顾景慎的心愈发沉重,希望苏清瑶不要发现那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苏清瑶坐车到了府安县,大舅就住在临近县城的村子里,舅舅和温瑞芳是双胞胎姐弟俩,当年姥姥怀着他们投奔远亲,后来就直接在县城附近的段家庄安顿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