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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慎默默把手中破旧的军大衣裹在她身上,矫捷地钻到树林里,很快身影消失了在原地。直到看不见男人的身影,苏清瑶才默然收回视线,紧握着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拳头,这一世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 北风呼呼刮着,苏清瑶感觉浑身深入骨髓的冷,本能的蜷缩着身子,可稍微挪动一下,心口闷疼闷疼的。 嘈杂的吵闹声越来越近,虚弱无力的苏清瑶躺倒在地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深藏在内心的痛奔涌肆虐。 前世就是这个时候,她掉进河里,被顾景慎救起来了。 那时她不会游泳,溺水时间较长,顾景慎把她救出来,眼看着人就不行了,情急之下,顾景慎解开她的衣服,用溺水的法子急救。 而此时村民早就围了一圈,看见顾景慎做心肺复苏,人工呼吸,不明所以,又见他们两个棉袄脱了抱在一起,简直伤风败俗。 在堂姐苏秋兰的煽动下,村民都信以为他们是在乱搞男女关系,队里为此掀起轩然风波。 苏清瑶被村民唾骂成破鞋,落水后她原本就大病一场。后来在一片打骂声中,她更是浑浑噩噩掉了大半条命,整个人几近崩溃。 最后顾景慎咬牙扛下所有脏水和诬告,让她免于一难,而他却在混乱中被打断了一条腿。 后来没多久,meimei惨死,父母接二连三去世,病重只剩一口气的她被苏家人扔到荒野,自生自灭。 还是顾景慎拖着一条废腿把她抱回去养着,那段日子很艰苦,可他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细细照料,那段时光温柔缱绻,是她午夜梦回最温馨时光。 “大队长,人就在前面,我刚才看得真真的,他们俩个在河边鬼鬼祟祟的,衣服都脱了抱在一起,真是死不要脸!” 一个年轻的女子扯着嗓门揭发,生怕后面跟着的村民听不到。 呵! 果然跟上一世一样,她的堂姐苏秋兰领着大队长和一群村民过来。 苏秋兰心仪大队长的儿子高梧,而高梧偏偏看上沉默寡言的她,时常偷偷献殷勤,苏秋兰心底恨透了她。 那天苏秋兰听说,高梧送给她一块的确良手帕,心里气不过,劈手就要抢夺,拉扯间,一用力把她推到河里。 苏秋兰害怕了,准备偷偷溜走,刚走到灌木丛后面,扭头瞥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跳下去救人了。 人救上来之后,随即看见河边那一幕,苏秋兰眼前一亮,这事要是喧嚷出去,看她苏清瑶这个破鞋还怎么攀上高梧! 她一口气跑回村口,匆匆拦住刚从公社下工的大队长。 “队长,我刚才看见两人在河边给咱们大队抹黑呀,你可得赶紧去看看,要不别的大队肯定笑话咱们呀!” 大队长一听,这还了得绝不能姑息,二话不说跟着苏秋兰就往河边走。 下工的村民一听有热闹看,一群人蜂涌跟上了。 “就在那里,大队长,你看……” 苏秋兰指着苏清瑶的方向,一副志得意满的小人样。 “他们两个在河边……呃?……人呢?” 苏秋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 怎么只有苏清瑶!那个野男人的呢? 大队长看见苏清瑶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地上,觉得自己被人耍了,拉下脸来:“苏家大丫头,这是咋回事?” 苏秋兰也慌了,忙走到苏清瑶面前,板着脸质问道:“你个浪蹄子,小小年纪就勾搭人,快说,那个野男人去哪了?” 前世,她被堂姐苏秋兰害得半辈子在痛苦深渊挣扎,这世苏秋兰还不肯放过她,非要把她踩到泥里,人人唾骂才行。 一抹nongnong的恨意从苏清瑶眸底划过,她垂下眼睑,掩住内心情绪,无辜辩解。 “堂姐,什么男人呀?” 寒风中,苏清瑶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双秋水明眸蒙上一层雾水,眼眶发红,显得楚楚可怜。 哼,就是这不经意的风情,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男人的魂,苏秋兰心里恨得牙痒痒,如同泼妇一般怒骂道,“就是刚才救你的野男人,哼,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说着皱着眉头,望着前方稀疏的树林。 苏清瑶心里一咯噔,冬天杨树叶都落光了,树林里根本无法匿形,藏都无处可藏,只要进树林一搜就完了。 “堂姐,你刚才把我推到河里,一声不吭就跑了,难道是叫人救我?你走得时间可够长的,得亏我会游泳自己爬上来,要不现在你看见的就可是我的尸体了。”轻飘飘几句话,狠狠扇在苏秋兰的脸上。 苏秋兰眼神心虚的躲闪一下,随即稳下来,板着脸色厉内荏的质问道。 “我,我……,你别扯没用的,我问你,那个野男人是不是偷着藏进树林里了,哼,我亲眼看到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私会,还能有假!” 苏清瑶想起前世受的罪,心里的委屈愤恨如同泉涌:“堂姐,你把我推到冰河里,我只道你是不小心失手。可你不能再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们莫说还是堂姐妹,就是外人都不能这样赶尽杀绝,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逼死我……” 大队长看着眼前苏清瑶,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惨白的小脸淌着泪,整个人透着悲怆,心中有些嘀咕:“苏家大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 “大队长,你可别被她骗了,那野男人肯定被她藏到了树林里,咱们去搜一准能搜到,看她到时候还鸭子嘴硬。”苏秋兰仍旧不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