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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头是什么?半路上莫迟迟有几分好奇地看向沈蕴之手中的食盒。 对方却只是摇头,低声道:你待会就知道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啊。她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在路上走,开始漫天瞎猜:是菊花酿吗? 沈蕴之摇头。 那是糖酥? 沈蕴之摇头。 芝麻胡饼呢?或者杏仁酪? 沈蕴之还是摇头,不过他脸上越来越露出点焦急来,像是怕她再猜就会猜到,只是轻轻说:你不要猜了,待会不就知道了。 莫迟迟见他的耳朵跟着脸同样红了起来,立马道:好啦好啦,都听你的,我不猜了。 怪可爱的。 莫迟迟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总觉得也有些发热。 他们坐在山顶一处开阔的草地上。走路的这一会儿,天色已经很快黑透了,圆圆的月亮就挂在仿若触手可及的近处,果真是中秋满月。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她凑近些,越过沈蕴之想要去掀食盒的盖子,却一下被对方捉住了手。他的掌心是沁凉的,在月色里被度了一圈光晕一般,鸦青色的袖口衬得那只手更白净了。 我拿给你就好了。 莫迟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脑袋贴着沈蕴之的胸口太近,他身上那股皂角的清淡香气盈满鼻息,只得讪讪收回手,古怪地没有抬头去看对方的神色,有几分仓促地答道:好吧,那你拿。 过了会,她眼前出现了一碟点心。 三块冰皮点心摆在盘中,里头不知是什么内陷,隐约能从粉白色半透明的冰皮里看见金色的影子,点心面皮上一个缀了一朵牡丹和山茶的花样。 你上次说的月饼,我试着做了做,不知道像不像样?沈蕴之有些小心翼翼地探问声在她耳旁响起来,莫迟迟听出他的话语里还藏了点隐隐的期待。 她压下眼眶里突如其来湿热的冲动,咧开嘴笑起来,欢快道:像样,当然像样,我好开心。莫迟迟说着小心取出一块点心举高点,对着天边的月亮微微眯着眼睛作出比对的样子: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沈蕴之像是被她逗笑了。 你再尝尝看呢? 做的这么好看,我都不舍得吃。 沈蕴之又笑起来,他的话音里带了点无奈:你这话说的,点心做来不就是吃的吗? 分你一个。莫迟迟探手拿出一块来放到沈蕴之掌心里,口中念念有词:吃了月饼,团团圆圆。 其实她并没有太多惦念末世的生活。虽然她已经是吃穿不愁的城主,但在哪里好像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不管身边有多少并肩作战的人,又或者城中有多少感激着她的人,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虽然这种想法的确是矫情了一点,莫迟迟承认,她在看到沈蕴之的手工月饼时,心中有一小块地方像是不经意间塌陷了下去。 明明只是几块月饼嘛。 尝到嘴里的馅酸酸甜甜的,混着糯米冰皮的醇香,很好吃。 不过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才发现沈蕴之似乎也在想旁的事情,手上的月饼没有动。 怎么了?她有些奇怪地问道。 嗯?沈蕴之像是被她的问题惊醒,什么? 莫迟迟拿下巴点了点他掌心的月饼问道:干嘛不吃?很好吃的。 沈蕴之看起来变得有些心事重重,一边无意识地反问是吗?,一边拿着月饼送入口中,结果不小心,里头流动的酸果馅便淌出来,蹭得他唇角都是。 莫迟迟放声大笑。 不要笑我了。沈蕴之难为情地眨眨眼,抬手把那点痕迹抹去,只是不知是他擦的力道太大,还是红酸果着色力太强,倒是显得他的嘴唇比平日里有血色得多,红润润的。 某位现代人心道:这个色号不错。 你愿意 我最近 半晌,两人竟是同时开口。 沈蕴之呆了两秒,很快道:你先说。 莫迟迟也不急,只是仰面倒到草地上,她觉得头又有些习惯性的眩晕,大概是现在氛围放松,才想起要向沈蕴之分享:不瞒你说,我最近总是头晕。 头晕?沈蕴之闻言有些急迫地转头过来望向她,眉心微蹙:可是之前的病还没好透?还是又染了风寒? 都不是都不是,你别着急,莫迟迟躺着朝他摆摆手,接着道:我还能感觉到自己脑海里总有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都带着股莫名的熟悉感,我有点怀疑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失忆了? 我正怕这个呢,莫迟迟说着拽住他的手臂借力重新坐起身来,凑近他小声道:我总觉得我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人似的。 沈蕴之心头一坠,面上却还是一样的表情,问她:很重要的人? 是啊,莫迟迟难得找到个机会把最近这件头等烦心事告诉别人,立刻竹筒倒豆子地描述起来:好像和你一样瘦瘦高高的,总是穿藏青色的袍子,也很白一样,而且我总觉得他也送过我月饼似的。莫迟迟说着说着觉得不对,抬眸道:不会就是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