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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些东西原该三朝回门时领回去的,现下都供在祠堂与祖宗看呢。” 殷宸颔首,“姐夫如今走不了,我去,本也是我闯下的祸。” “多谢嬷嬷!” “殿下,可要三思——” 殷宸未等她说完,便直奔祠堂而去。他是当今陛下胞弟,自也无人敢拦。 * 殷夜枯坐一夜,前世诸事涌入脑海,她还是今生十七岁的少女,然眉宇间已是万水千山碾过。 她没能想起更多的事。 火光是热的,剑光是寒的。 她若只是一个女子,即便顾着父母、恩情,不能一剑斩杀之,亦该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可是,她还是个帝王,他是她的丞相。 她不能因前生私怨,以公罢黜他。这是她仅剩的理智和清醒了。 做不了夫妻,且做君臣吧。 至少今生,他没有伤过她。 今生,你没伤过我…… 殷夜抱膝坐在地上,埋首哭泣,似在用力说服自己。 “阿姐——”殷宸甩开守门的侍卫,推门进来,“阿姐,你且让姐夫进来吧,不然他便走了。” “你看,这些他都不要了。”殷宸打开包袱,将三个沉甸甸的锦盒打开摊在地上。 殷夜缓缓抬起头,红肿着一双眼,往地上扫去。 “他肯定是生气了。阿姐,你虽然是君主,但好歹他也是一个男儿,你且放他进来,便好了。” “他让你,给我的?”殷夜站起身,目光灼灼盯着地上的物件。 “嗯——”殷宸点了点头。 “不,阿姐,姐夫肯定是一时意气。你都罚他跪了一昼夜了。” “我让跪一昼夜怎么了?”殷夜双目始终不理地上之物,只胸口起伏,厉声道,“我没杀了她,都是便宜他的。” “他连跪一日都觉得委屈吗,凭什么,回回都是他不要我!” “他凭什么?” “阿姐!”殷宸上前拦住她,“这是,是……” “滚开!”殷夜踢开殷宸,更是一脚踢散地上的东西,甩袖出殿,“朕成全他!” “阿、阿姐……”半晌,殷宸看着路过的江怀茂捧着圣旨匆匆离开,一时间瘫软在地,再看地上之物,终究彻底委顿下来,再不敢吐出半个字。 地上,是谢清平受册封为皇夫的金册、金印,包括他的相印。 * “丞……谢三公子,您接旨吧。”江怀茂宣读完毕,叹着气道。 谢清平仿似没有听清,只抬眸望着宣旨的宫人。 “我要见她,劳烦公公带个话。” “三公子!”江怀茂亲身去扶他,“陛下猜您许会这般说,亦让老奴带话了。” “她与您恩情长绝,死生陌路。没有再见的必要。”江怀茂再三叹气,将圣旨塞入他手中,勉强将他扶起。 雪已经停了,谢清平却觉的这场雪再也不会停了。 他望着手中那一卷圣旨,望了许久,摊开重读。终于,一口血喷溅在她的笔迹上,滴落在茫茫雪地里。 第39章 【039】我……有一点恨她的。…… 雪霁天晴,春光倾泄,将承天门下的冰凌一点点化开。 落雪日寒,化雪日更寒。冰水滴答,落在谢清平鬓角发梢。 他闯了一回承天门,动了真格,便是此刻已经毒发,守门侍卫也不是他对手。 只是他才踏入一步,他们便个个从地上翻身而起,跪在他面前,横刀于脖颈。 “丞相!”侍卫长叫住他。 女帝的诏书已下,很快就会传遍朝野,传出京畿,但他们一时还改不了口,就这般跪着,还是旧日称呼,“丞相别难为卑职,若要进去,便只能从吾等尸身踏过。” 宫中的禁军如今已完全只听皇命,他原该高兴的! 是不该难为他们。 谢清平恢复了一点理智,袖中滑出数枚金针,然弹指间竟失了力道和准头。金针落在雪地里,和着柔软的日光,闪着一点金色的光泽。 若此刻,他少些理智,闯了进去,拦着她问一问,说一说,是不是后来他们就不至于分开那么多年。 只是,人生,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胸口一激,他又吐出一口血,人便失力跪了下去。 承天门的侍卫伸了伸手,终究没有扶上他,只各司其职,又顾着旧情,便也不赶不拦,只作未见。 毒素扩散的极快,他跪在地上,去捡散落的金针,咫尺的距离,他修长骨指颤抖着,怎么也够不到。他不信,他们今生就此长绝。 纵是她想起前生事,纵是他犯了错,但是用命赎过。 她恨他,即便延至今生,也不该如此绝情。 今生,他更没有伤过她。 日头偏转,雪化成水,他还穿着新婚的礼服,只是袍摆已经全湿透了。 正午的时候,影子落在脚下,他吐出第三口血,血色暗红。 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袖中放出一支信号。 坞郡十六骑出现的速度比他料想的快,只是如今但凡不是他掌控中的,他觉得都不再是好事。 果然,十六骏的首领跪下道,“公子,陛下不要我们了。” 他的那支信号本是想让他们传话的,结果她在他之前掐断了他们最后的联系。 谢清平点了点头,“一半去跟着世子,一半去护着老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