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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一长串的话,拿起扫帚狠狠地重重地扫了一下地。 韩易认真听了他刚才那一段话,眨了眨眼,眼中有些自我怀疑。 “我明白了,我做错了。” 屈何冷哼一声,没有应话,扫个地当成打架一样使劲儿,满地的落叶都飞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飞舞,韩易用灵力在周身形成结界挡住。 他抿唇,想了想,又问屈何,“那我要怎么做?” 屈何一听,又将扫帚往地上一立,“做什么做?不说了吗?你做得很好。” 韩易垂下眼眸,周身好像都有些落寞,屈何啧了一声,拎着扫帚坐到边上来。 “我当时就跟你说先试探一下,等我试探完了你再去和人说,你倒好,拿我‘云容肯定会同意’这样一句只是用来鼓励你的话当成理由,直接上了,你说你,你但凡听我一下,现在也不至于坐在这。” 屈何将扫帚靠在桌子边上,自个儿倒了杯茶,慢慢喝起来。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韩易放在桌上的手动了一下。 “我回去找她。” “诶不是,你等等!”屈何赶忙叫住他,“你打算回去怎么跟她说?” 韩易淡淡道,“我回去找她问问,为什么突然说起我两个师父,她上次试探我的时候就会说些别的话,旁敲侧击。” 太明显了,他方才虽然没有接她的话,不代表他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那是个机会,可以用上屈何说的‘以退为进’的办法。 再加上她说的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便直接略过了。 现在看来也是一个回去找她的机会。 屈何一愣,他昂着头,“那我让你现在别回去,你听不听我的?” 韩易站在那里愣着,看着屈何喝完一整杯茶,他才问,“为什么?” 屈何又慢慢悠悠给自己满上一杯,拿酒当茶一样一口干了,过后才说,“你只说听还是不听就行了。”他挑着眉,对韩易已经是最后一点耐心了。 韩易沉默半天,才转身离开,语气决绝,“不听。” 他想这么半会儿也想通了,他和屈何想法不同,屈何说的办法大多数时候都不管用。 他们俩这么合作下去,他还得多出些错,还不如一个人单干。 屈何冷笑一声,站起来拿起扫帚,唉声叹气,“古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轻人,吃亏了你就知道了。” 韩易远远的声音飘来,“我年长你三岁。” 屈何顿了一下,半会儿之后,手中的扫帚杆断成两截,漫天飞舞的落叶都停了下来,飘到地上。 “年长三岁又如何,遇到事儿还不是得跟我取经?” 他丢了断掉的扫帚,懒得再扫。 韩易说回去便是真的回去了,只是回去的时候,路过钟岭看到有人围成一团在听一个弟子讲书。众人听得起兴,他到了都无人发现。 “后来呐,那许书生死在了进京赶考的路上,徐九娘等到华发满头,盼到从未落雪的云城白雪皑皑,也没等来那许书生的消息,一腔爱意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再没能说出口。可怜那书生功名未取,爱人未娶,爹娘却去,也可怜那徐九娘空等数十年,一对璧人黄泉陌路,阴阳两隔。” 那人正好讲到结尾处,众人听完久久没有回神,最后还是韩易先问,“前事是什么?两人若心意相通为何不讲清楚?” 众人这才惊觉一旁掌门正站在那里,连连行礼。 “不必多礼。” 他抬了抬手,脸上带着面具看着那讲书的弟子,那弟子笑了笑,挠挠头,“掌门,我也是在山下看了点话本子上来随口讲讲,我们这就去修炼!” 众人立马散开,哪里还来人跟韩易将前情是什么。 他刚伸出去想要拦下他们的手收回来,在袖中捏了捏,看着那钟岭翻滚云海之下的城池,又看一眼南岭,他最终还是往仙州城池去了。 云容正在试炼殿里修炼的时候收到了秦蔚的来信,说岑河又来找她了,让云容赶紧过去。 云容没有迟疑,御着剑当即离开了点衡派。 可秦蔚给她的地点不在晋安山,而是在接近于符州迷雾瘴气林的地方,但云容还是去了,秦蔚总不会害她,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见面罢了,岑河确实也不方便让别人看到,他现在是魔修,身上魔气很重。 根据秦蔚留的位置,云容准确的找到了两人。 她到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岑河一身黑色袍子,帽子摘下来,但这个方向看不到脸,他靠在大石头边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秦蔚则是坐在大石头上,两条腿随意地贴着石头垂下。 两个人好像都没说话。 云容飞身落下,倒是将岑河吓了一跳,他兜上帽子转身就要跑,又被秦蔚一把拉住。 秦蔚笑眯了眼,“跑什么?不见见老朋友?” 云容也笑着过去,却没敢碰他,他身上有魔气,她站在他旁边靠着大石头,“见了我就跑?去年有的人还是非得跟在我后面,求着让我揍呢,怎么这会儿就要跑了?” 岑河垂着头没有说话。 秦蔚见他不跑了才松开手,“他不敢见你。”她耸耸肩,双手撑在石头上,偏头看着下面两人。 “为什么不敢见我?”云容双手环胸看着他,岑河还是没有说话,甚至动作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