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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闻子书苦了脸。 昨日山下那千山阁的人正是范亦怜,来寻闻子书来了。韩易让轻舟去找了闻子书与秦蔚,闻子书央着秦蔚帮他,秦蔚没法只能亲自下去和范亦怜说闻子书不在这,叫她先离开。 看着那小姑娘在山下辛辛苦苦又等了一整夜,她都有些心疼。 她看着闻子书这高兴的样子就来气,揪着他耳朵上了擂台一顿揍。 惹了不少弟子来围观。 南岭那边,韩易回去时路过试炼殿时停下脚步,莫名其妙就想过去看看,最终还是清醒过来,回乐书房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将三千画卷修复。 忙着的时候还好,一修复完成,心里松了一口气,看了眼门外,立马又想出去看看试炼殿的情况。 他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探查了自己体内的魔气,又确实没有异动。 但他觉得,在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不能让这种想法左右自己,以一个修仙之人的道心,坚决地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即便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几次三番差点坐不住就要走出去,他也忍下来了。 秋日里的南岭一片金黄,因着秋风的顽皮,导致这外间空地上也是满地飘着金黄色的叶子。 云容指挥着岑河将地方打扫干净,又去外头带了饭回来。 正吃着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韩易站在他院门口看着他们吃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心里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问他,便低下头没有管他。 其实这件事好像拖不得,再拖明日他们便要一同进三千画卷了,只是该怎么去问这件事?她前几日才和他算是说清楚了,这会儿又去问? 那边韩易走过来将已经完全修好的三千画卷放到她手边,转身回去。 云容突然叫住他,“韩掌门,你等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她放下碗筷,叮嘱岑河一会儿收拾干净便朝韩易过去。 “进去院子里说吧。” 跨过门槛后,她才立在那里,用着平时的语气笑着问,“听说之前天上下过很多次接引金光来接你成仙?” 韩易没有怀疑,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走?”云容又问,“如果那么多次机会,你随便选一次离开,也就不至于现在还要为了一个天机所困。” 她半掩饰着,但韩易却直接戳破了她的借口。 “你在怀疑我什么?” 他直接问出口,倒叫云容一愣,她挑眉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奇怪韩掌门为什么不走,不方便告知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她耸了耸肩,准备离开,韩易才道,“因为那时还不想飞升,点衡派还没有安顿好,后来飞升是因为屈何的修为即将突破化神到渡劫期,点衡派没有我也可以撑下去。” 他解释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云容的眼睛,眨眼的速度好像都放慢了。 等云容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头表示明白的时候,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抬手一道灵力便进了云容掌心。 “这是生死咒,下在血契上,你若担心我对你不利,可以随时毁了血契,也就杀了我。我只下在你手心,你没有下给我,所以我不能用毁血契的办法杀你。” 他脸上表情淡淡的,又好像有些冷意,“这样可放心了?” 说完,也不等云容回答满不满意,就先自己离开了。 云容着实没想到,他竟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一种难言的感觉升上来,她看了那已经关上的门几眼,有些颓然地走出去。 想她前十八年,活得惬意自然,逍遥自在,哪里有这些一团乱的消息跑到她脑海里,叫她左右摇摆不定。 如今遇到这些事情了,又不能像打架一样,打就完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韩易可以信,但他们给出的消息,全部都是韩易不可信,要小心韩易,韩易另有所图。 “你撞鬼了?怎么这副样子?” 岑河倏地出现在云容面前,高低眉皱着,一脸见鬼的表情。 云容看着他的样子,忽地就笑了,她还在犹豫什么?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即便就像他们所说,韩易另有所图,韩易不可信,可韩易如今的命在她手中。 再假如其他的情况,那韩易也无法伤害到她。 唯一的问题在于,韩易两百多年前,路过那窗外给了花月九希望,却又站在那里不动眼睁睁看着花月九的希望转变为绝望。 但这件事,是花月九的秘密,她没有资格替她去先问了韩易。 若是还不确定,那保持现在这样的距离就好,他要飞升,她也要飞升,他们各取所需,只关各自利益。 但在此之外,韩易多给她的,她都应当一笔笔记下,来日还回去。 她想通后拉着岑河又去试炼殿练习去了。 回到房里的韩易突然后悔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忽然之间就将自己的命给交出去了。 他越发觉得最近心上这些奇奇怪怪的异样感觉有问题,必须要像个办法控制住。 一整个下午晚上,他都在密室里多番尝试,挑衅自己体内的魔气,再将它压下去,如此反复上百次,他才觉得好些了,应当不会再有问题了。 但这样的问题就是,挑衅太过。 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忽然从床上坐起,周身的魔气早已将他团团包围,像是在报复白日里他的多番挑衅一般,根本不受韩易的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