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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听到里头声音冷淡,蔺宸越发没胆。 以前为查案或应酬陪江时卿去平康坊时,一旦有女子近身,主子便勃然大怒。他从未见江时卿与哪个女子这般亲近。 迟疑片刻,他硬着头皮推开门,此时女子已站在离江时卿两尺以外的距离。 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他颇有些尴尬。 “已处理了吗?”江时卿面色如常。 蔺宸本想多打量几眼屋里的女人,感到从江时卿那边投来一记寒光,忙撇开眼:“嗯。他打折腿后一声不吭,倒是一条好汉。” “他询问我的身份了吗?” 蔺宸点头,“臣未透露。” 见江时卿点头,他颇有些惋惜道:“只是他的腿伤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我自有办法。”江时卿望了一眼宛初。 宛初心领神会,抿唇点头。 此情此景,落在蔺宸眼里,简直是直击心灵。 他赶紧抱拳道:“大人,臣还是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江时卿摆手道:“你误会了。她是木匠之女,上回我送给容将军的船便是出自她之手。” 闻此,蔺宸万分诧异,拱手道:“姑娘当真好手艺。” “谢谢夸奖,蔺大人若有喜欢,下回送给大人一个。”宛初心思单纯,不疑有他。 见江时卿面沉入锅底,蔺宸抹了抹额前的汗道:“不劳姑娘,蔺某一介粗人不懂欣赏这些。” “大人太谦虚了,不过是些小物件罢了。”说完,朝蔺宸莞尔一笑。 江时卿眉心一跳,旋即打断二人对话:“蔺侍卫,我要去容将军府上一趟,你已备好马车了吗?” 一般而言,他都是直呼其名。 听到江时卿称呼自己为“蔺侍卫”,蔺宸赶紧点头,飞速退出房间。 宛初微微福礼道:“既然大人要出门,妾这就回屋。” “不必了。容夫人一直念叨着要见你,既然你已能现身,不如随我同去。” * 见到江时卿带着一个女子登门,宛初时,容鸿蒙着实怔忪了半晌。 认识他两年有余,未曾见他携带女眷随行。 还是这样一个如花美眷。 见鸿蒙一双眼锁在宛初身上,蔺宸轻轻咳嗽两声,走到他后背用手肘蹭了蹭。 鸿蒙生性爽朗,不快道:“我只是多看两眼,想必时卿也不会在意。” 说完,走到宛初面前憨憨一笑,询问芳名。 宛初微微福礼,道:“见过容将军,妾身名唤林宛初。” 江时卿头一回听到她的名字,不由得一愣。 他摇了摇折扇,朝鸿蒙道:“上回果儿的木船,便是出自林姑娘之手。” 容鸿蒙哑然失笑,回道:“怎么可能,你莫逗我。” 宛初噗嗤一笑,拿出准备好的妆奁:“初次登门,这是妾为容夫人准备的薄礼。” 这一回,容鸿蒙不得不信。 他将妆奁拿在手中,吩咐下人传果儿过来。 江时卿拍了拍身侧,示意宛初落座,从桌案上的漆盘内拿出一块酥饼递给她。 宛初愣住,知他是做戏给旁人看,配合道:“谢大人,妾不饿。” “啧啧啧,有生之年能见到江大人怜香惜玉一回,实在难得。”鸿蒙眼中难掩促狭。 正说着话,文果儿已到了大堂。 听闻妙手匠人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文果儿放下手里的绣品,心急火燎奔过来。 她穿着一件石榴红的长裙,月白色短衫,上面银线勾勒一朵牡丹花。衬得皮肤雪白,面若银盘。 一眼看到宛初,愣怔片刻,旋即抓住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 “哎呀,这样娇滴滴的美人,真不疼惜自己的手。我下回给你做个蚕丝手套。” 文果儿风风火火的性子果然和书中一模一样。 宛初嫣然一笑,腼腆地说谢谢。乖巧又听话的模样,极讨人喜欢。纵使果儿这般挑剔的女子,一看到宛初也心生怜爱。 两人便旁若无人一般,聊起天来,直到鸿蒙尴尬地低咳一声。 文果儿不耐地道:“我和meimei一年如故,你打什么岔?” 江时卿太了解她的性子,摇着折扇笑道:“宛宛头一回来,有劳果儿陪她。” 果儿拉着宛初的手,道:“大人放心,我带宛宛去府里逛逛。今日你们可要在这吃了饭再走。” 两人来到果儿的房间,宛初将妆奁打开,放到桌案上。妆奁是圆盘状,有两层,盒盖上有莲瓣为纹样,内里呈祥云纹,精致不俗。 “meimei当真是妙人儿。”果儿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其实这圆盘倒是现成的,我只是雕刻点缀一番,jiejie喜欢就好。”宛初指了指纹样道。 这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果儿连道:“喜欢得紧。” 宛初环顾四周,见到屋子里摆着一件双面绣台屏,上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忍不住感慨:“jiejie手真巧。” “哪比得上你呀。”果儿拿起半成绣品,好奇问道:“meimei是金安人吗?” 宛初想了想,摇头道:“我和父亲来金安做木匠生意,父亲有事回老家了。江大人看中我手艺,让我且留在这。” 文果儿噗嗤一笑,道:“没想到江时卿平日从不亲近女子,这回倒是开了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