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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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男人像是筛糠一样地抖着,浑黄的液体顺着他湿透的裤裆流了下来。 筷子穿透了他的耳膜,扎进了他的脑浆。林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瘫倒在地上的男人。 那只筷子被他随手扔到地上,发出当啷的响声。 你看啊,这种无能为力、任人宰割、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感觉年轻人轻轻柔柔地说着,就叫绝望。 他弯下腰,笑意盈盈:你想死?觉得死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偏不让你现在就死。如果我是你的话,会找个地方藏好,并期待着明天不会被我发现,不过明晚七点,你总要去那个女人的家里的,不是么? 他轻轻拍了两下男人的脸,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杜重山目睹了这一整幕。他没有理会瘫倒在地上的男人,想了想,拖起路锦,跟着林槐走进了大红楼。 喂!他在后面喊着,监狱里真的发生过这种事? 林槐走在楼梯上,头也没回:我编的。 杜重山: 谁会用筷子这种东西求死啊,啧,这绝对是最可怕也最绝望的自杀方式了吧。林槐随口说着。 他回到二楼时,却看见地上有一条透明粘液的痕迹,沿着楼梯口向内,一直延伸到了 普通男人的房间。 说起来,杜重山无意地说着,之前你们还没回来时,那个树人顺着楼梯爬回来,进屋了。 粘液里丝丝缕缕,像是有很多细小的藻类在浮动。刚刚还在吓人的林槐了一下,并自觉地离它远了点。 你真要暴打115个恶灵?杜重山还在他身后聒噪,你能行吗?你怎么想的呢? 你干嘛这么关注我?林槐终于失去了耐心,你很闲吗? 怎么说,因为你还真的挺有潜力的。杜重山挠了挠头,要是你没死的话,我还挺想邀请你加入辰星的 林槐:你是指那个全是背叛者和你的组织吗?我为什么要加入这样的组织,因为可以报销吗? 有一说一,辰星非常优秀,的确是报销制度最完善的佣兵团。杜重山竖起大拇指。 林槐: 他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个杜重山似乎想在招徕他之后、便天天让他打工、把他当成韭菜来割、并以此获得更多报销额度因此他只是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便拖着路锦进了房间。 俗话说得好,一人难敌百手。想要和一群恶灵作战,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林槐靠墙坐着,思考了一夜。 半夜时,一墙之隔的普通男人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中间爆裂开了。林槐对此并不关心。 要不然,从城里出去? 一个想法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他记得那个肌rou男是在昨夜逃出的女儿国。 不战而逃可不是我的作风啊。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用一只手撑住了额头,所以 高达什么时候来? 在想了大半夜后,他总算决定在太阳升起前小睡一会儿。然而刚离开了自己依靠的墙,一起身,他便觉得有些头晕。 林槐:? 他总觉得自己滑了一下,这实在是太不正常的一件事了。 另一个疑问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既然只依靠敲风铃就能够判断谁是人,谁是鬼,那么设置编号又有什么用? 而且为什么,要把指认的时间设置在第六天,却把进入房间的时间设置在第七天? 与此同时,岛屿上。 呼哈呼哈呼哈 肌rou男喘着气,他黑色的战术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所打湿。 眼见着石洞洞口已经被自己完全遮掩住,他终于放心了。 他勘察过这个石洞的内部。石洞的内部是一个死胡同,其中没有野兽,甚至连植物也无,唯一有的,也只有攀在石壁之上的,像是粗大的黑色树根一样的东西。那树根像是从山顶上延伸下来的,嵌在石壁里,看起来安静而无害。 和出逃过程的惊心动魄不同,肌rou男在岛屿上的一天,堪称宁静。 没有追杀的野兽,也没有无处不在的恶灵肌rou男靠着石壁,从背后掏出了盛装溪水的水囊。 水囊里只剩下了浅浅一层水,早在白天时,他从岛屿溪流中打过的几壶水已经被他一饮而尽过了。他喝光了最后的一层水,并靠在石壁上,进入了梦乡。 夜色很安静,石缝中的树根,也很安静。 呼呼呼 于梦中的肌rou男,无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胸脯。 好痒 他抓挠了几下,总感觉那个部位的皮肤有些异样。接着,他翻了个身,再度沉入了梦乡。 窸窣窸窣 在他沉眠之后,原本静止的黑色树根,终于又开始了活动。 和肌rou男清醒时的笨重沉寂不同,此刻,它灵巧地沿着石缝,一路向下,一直到达对方的身侧。 并轻轻地、触碰了他。 第174章 恶灵之夜 林槐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在睁开眼前,听见的是一阵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来自路锦。他哭得鼻涕都流进了嘴里,林槐只好掀开一边眼皮道:我还没死呢。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路锦哭得更大声了,他扑向了林槐,兄弟,我就是个废物啊!我害得你 林槐冷酷道:你闭嘴。 黄牛早就趁着两人还睡着时,已经跑的没影了。林槐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他清楚黄牛早晚都会在晚上七点时回到广场,并在女巫的仪式结束后进入他所选取的房屋。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大红楼里弥漫着一股花香气,闷闷的,腥甜的,让人心里发慌。林槐走了一阵,发现香气来源于普通男的房间。 他坐在大厅里,一时间好奇心旺盛有如百爪挠心。最终,他还是没有抵抗得住自己前去观察的欲望,悄悄地拉开了门。 一分钟后。 d区!! 卫生间里再次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呕吐声。林槐在吐完之后,迈着虚浮的步伐离开了大厅,嘴里喃喃着:好奇心害死猫啊。 在成功警告了路锦让他不要弃权坏事后,林槐这条被好奇心害死的猫登上了三楼。看着三楼顶端的黄色大钟,他思索了片刻,掏出了自己的开幕雷击。 开幕雷击是两把漂亮的雕花手枪,握在手里,冰冰凉凉。他捉起手枪,集中念头,对着三楼的柱子开了一枪! 酒红的丝带从枪口中喷出,在触碰到长柱时,缠绕其上。 砰! 砰! 砰! 深红的丝带缠绕立柱之间,像是一张网。而林槐也在丝带尚未垂落时,脚步轻点,沿着它,踏柱而上! 借着超强体术的称号能力,他像是一只敏捷的野猫一般,在反复横跳中迅速登上了红楼的顶端也就是,铜钟旁。 铜钟旁没有攀援点,他再度射击,最终蹲在了吊住黄钟的横梁之上! 一览众山小! 整个女儿国都暴露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隔着高大的白墙,他总算也能看见了依稀的、墙外的景色。 正对着他的,是高高的山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面向的,应该是他们一行人进入女儿国时所面对的方位。 然而 树?他皱起了眉头,那里怎么会有一棵树? 山坡上,生长着一颗参天的大树。然而他分明记得,自己在进入女儿国前,并没有看见这棵树! 奇异的凉意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揉了揉眼睛,树却还在那里。 在略微思忖后,他蹲在横梁上,冒着摔下的风险向右看去。 然后,向左。 最终,他在左后方,发现了他们来时经过的那个山坡! 这不可能。他喃喃着,我们的方位,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 林槐走出红楼时,正撞上了在楼下逡巡的路锦。 见林槐来了,他慌忙地跑向了林槐:林槐!有问题,这不对劲! 接着,他磕磕绊绊地将自己的今日所见告诉了林槐。 那个黄牛不是什么好人,我原本想去告诉她,让她小心一点,但开门时,我发现门里的根本不是她!路锦悚然地说着,她不在昨天的屋子里了!那个屋子里,住着另一个人! 他语速极快,但总算是把事情讲清楚了。林槐并未理会他,却径直地走向了c区和d区。 在确认了c、d二区的第一户人家的风铃编码后,他接着,走向了a区、b区、e区、f区。 果然如此。他说。 果然什么果然啊?路锦急了。 然而在他的视野里,林槐却蹲下了身,发出了快活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他像是笑出了眼泪,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他抹了抹自己湿润的眼角,接着,转向困惑焦虑的路锦,轻声道:我已经发现了这个游戏的最后一个谜底。 最后一个谜底,由女儿国的对称性、风铃的编码、与第六天选定却要第七天入住所组成。 房间里,林槐将这个谜底对路锦娓娓道来。 在进入这个村庄前我就在想,为什么这个村庄,要被设计成中心对称的形状?为什么所有的房子都一模一样?为什么四周要设置高高的白墙?为什么每一天都是阴天,根本没有晴天?林槐一字一句地提出了这几个问题,最终,我发现答案就在这里。 他用铅笔在地上画了一个xyz坐标系:这本质是一个参照系的问题。 在四面八方都是完全中心对称的条件下,我们身为玩家,需要选择一个参照系来确定自己的方位,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重复地搜集同一个区域,而是知道,今天我在a区,明天我在b区,后天我在c区他在地上画了一个正六边形,并在其中心处,画了一个小箭头,惯常来说,我们本来可以通过这几个方式,来确定我们的坐标。 一,四周的环境。女儿国之外的孤岛,并非每一处都有一样的景色,然而它们却被白墙所挡住了。 二,太阳的位置。太阳东升西落,然而女儿国的顶端,则永远布满乌云。我们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月亮和星星,因此,我们也无法通过天象来辨别方位。 在这两重条件的叠加之下,在这个绝对对称的女儿国里,我们选择了唯一不对称的红楼,作为我们的方向标。他加重了那个小箭头,红楼只有一个门,而那个门,正对着我们认知中的a区,因此,我们便认为,箭头所指的方向,就是a区,然而 假如这个箭头,转动了呢? 他说着,擦掉箭头,并重画了一个指向b区的箭头:假如红楼会在晚上发生旋转,我们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大门所正对的,其实是b区,而不是a区。但在我们的认知之中,大门所正对的区域即是a区,因此,我们会将b区错认为a区,并将其他区域的编号,依次混淆。 每个女子的屋内陈设相同,所拥有的鬼面相似,且每一天都会发生不同变化。由于她们的讷言、排查工作量浩大、恶灵又会进行伪装,不同三角区的同一位置上的恶灵又都伪装成同样的性格因此,在惯性思考的作用下,我们很难发现,在我们无意识的情况下,红楼已经发生了旋转。 而风铃的编号,正是对这一混淆的提示。林槐说,之前我并没有想通,这个近乎多余的编号存在的意义。现在看来,它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因为坐标系的旋转,而走错屋宇。 至于第六天选择庇护者,第七天才进入房间的原因,也是如此。不得临时更改庇护者,和这中间的一天,是这个游戏的最后一个难关。如果没有察觉到大红楼会发生旋转的事实,即使在第六天选择了正确的屋宇,第七天也会走错房间。他放下了铅笔,这,就是这个副本最终的秘密。而你今天所应该进入的房屋,并非c区第二排第一个,而是e区第二排第一个。 至此,所有谜底已经被揭开。 巨大的成就感如潮水一般涌上了林槐的心头。他眯起眼,露出了近乎晒着太阳一般的,慵懒而满足的神情。 而我,能够发现房屋里的人发生了改变,是因为我和她之间,发生了游戏计划外的交流,从而增进了我对她的了解路锦喃喃着,否则按照玩家一般的、与白衣的交往水平,是不足以发现这个漏洞的 说着,他将兜里的手帕掏了出来:要是没有这张手帕我也不会发现,她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人了! 是啊。林槐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谜底已经揭晓,接下来,轮到我做准备了。 什么准备? 你该不会以为,我一个人对抗115个恶灵,不需要任何准备吧?林槐用眼角瞟向路锦,摆了摆手,七点钟,你自己到该去的屋子里去,而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