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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她问。 苏蘅把宁宓的情况简单和她说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教不了。”洛斯水说。她站了起来,重新捞起袖子拿上水壶,“还有事,就不送了,喝完自己走吧。”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说教不了,就马上做出送客的姿态,显而易见,这不是一个喜欢客套的人。 宁宓刚找到一线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它从手中溜走,也放下杯子站了起来,诚恳道:“洛斯水学姐,你有什么条件尽可以开,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到。” “小meimei,”洛斯水看着她的眼睛说,一字一句道,“我说教不了,就是教不了。” 宁宓还欲开口,洛斯水眼角余光扫到她的胸牌——宁宓喜欢把校牌用绳子挂在脖子上,今天虽然是周末出门,也没有取下,她忽然问:“盛一中的?” “对。”宁宓点头。 洛斯水讥讽笑了一下,意味不明:“既然是盛一中的,就更不该来找我。” 两人碰了一鼻子灰,最后也没有说动洛斯水,苏蘅叹了口气,宁宓安慰她道:“没事,总还有其他办法的。” 苏蘅:“你倒是乐观,和人打赌的是你,可不是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宁宓:“倒也不必把自己比作太监?” 苏蘅:“……说快了。”她突然想起来问宁宓,“你这个赌约输了会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吧,当时没说。”宁宓这样告诉苏蘅,心里却很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放出话来,她如果考不到满分,就要背上作弊的名头,但宁宓绝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届时关系一闹僵,她可能也无法在宁家再待下去了。 “那还成,我再给你找一些资料,你先看着,有点算点。”苏蘅说。 苏蘅和宁宓不是一条路,先同她在路口分开了,宁宓目送她上计程车,与她挥手告别,在路口站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动。 她脚尖方向一转,重新回到神女路的人行道上。 洛斯水还在店里忙活,看见她打转回来,挑了挑眉,仍继续忙手头上的事,宁宓也不打扰她,就在店门口找了个小凳子自己坐下,从书包里取出数学课本来学习。 盛一中比普通高中九月份更早开学,若按九月一日入学算,现在连高中的半个月都没过去,可是盛一中的教学进度已然远远超过旁的学校,在月考前正好可以上完《数学必修一》,到时的考试覆盖面也将是整本数学必修一教材。 宁宓入学时机没有赶好,前面的集合、函数基本概念几乎一窍不通,后面课程进度又快,她想要跟上都很吃力,更别提回头看。 宁宓起初感到困难时,还会囿于不好意思不告诉宁父宁母,但过去一周,她发觉自己实在解决不了,于是想向家长求助,哪知道饭桌上一提,宁婉便说:“高一课程那么简单,你学学不就会了,还请家教,我不想在家里看见陌生人。” 当时宁宓回来不久,宁婉刚闹过才被安抚下来,一句“我都没请过家教,凭什么她一回来就有”就彻底断绝了宁宓通过宁母找老师的念头,宁母歉意地对宁宓笑了笑,只让宁宓再适应一下,过段时间观察后考虑。宁宓不想当主动引起纠纷的人,于是沉默应下,退而找起以前认识的苏蘅。 宁宓试图从第 一章重新看起,她有空时也会返回来补,奈何高一文理没分科,课程数目巨多,每一门都想从头看,就都没有时间,她这次已经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只把时间花在数学上,其他科目管不了太多了。 第 一章是集合的概念与常用逻辑用语,她才看到第二句话,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同一个平面内到一个定点的距离等于定长的点的集合(即圆)】 这句话说得既拗口又绕口,宁宓读了几遍,勉强能读通顺,却相当吃力,她对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几乎要把这行字所在的纸张看出个洞来,脑子里好像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却不太肯定。 洛斯水浇完店里的花,出门发现门口多了个萝卜墩,正埋头扎在数学课本里,也很是无语,浇到那边的花时顺便看了眼,发现宁宓好半天过去,还在看开头引言。 洛斯水:原本我只是不想教,搞不好真的教不了? “让让。”她示意宁宓坐远一点,以免课本被水淋到,又像是不经意地说,“把铃兰当做那个定点,环形浇水,每次浇的地方距离铃兰一样,水的痕迹就是这些点,可以组成一个圆。” 洛斯水的比喻生动形象,宁宓马上恍然大悟,再看那句话,简单得她都不知如何评价上一秒不懂的自己,兴奋道:“谢谢斯水jiejie,我懂了!” 这小孩套近乎还挺快。洛斯水感到好笑,看她继续学习一会,出声问她:“你为什么要和人打数学的赌?”数学并不是容易的学科,如果是其他课程如生物、英语、历史等,每天勤奋背诵,或许还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数学却不一样,数学懂则易,不懂时很难,有时甚至给人难如登天的错觉,是一门时常教人怀疑自己有没有才能的学科。 “我上次考试得了满分,他们——就是我父母还有和我打赌的人都认定我作弊…我也不知道卷子上为什么会出现其他人的字,和老师同学说,他们只觉得我在说胡话…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作弊,就算是零分,也要是我自己光明正大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