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捡到一只战神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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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这几天刘裕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萧文寿心里清楚,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太劳累。 可她这么多年,日夜cao劳,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手脚每天都闲不住,总想找点事情做。 她摇了摇头,微笑道:“娘知道你赚的是大钱,娘比不了。可这些布匹也是娘辛辛苦苦织出来的,虽然钱少,但能攒一点是一点,你说是不是?” 刘裕点点头,答应阿娘,明天一早就先去把布匹卖了,再去督邮驿站。 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私心,督邮驿站的老板虽然人大方,总是给他不少钱,不过,在那里就是赚再多的钱,也和建功立业没什么关系。 刘裕心里还是瞄准了北府,那里才是他一展拳脚的地方…… …… 北府兵大帐,一白衣少年,一手执经卷,一手摇羽扇,轻摇缓步的走到了帐前的竹篱笆处。 守卫的士兵一看到他,什么凭证也没要,点点头就放他进去了。 “何郎君的造型,还是如此雅致。”一小兵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嘟囔道。 白衣郎君叹了口气,扬言道:“你要是喜欢,明天也可以扮起来。” 好家伙,怎么让他听见了,两士兵连忙收声,站的笔直,再也不敢多嘴。 何郎君摇着扇子走进大帐,还没看到主将的身影,心里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是什么气息? 如此沉郁,如此凄风苦雨。 “你还知道回来!”大位上端坐的紫面大汉,正是北府鹰扬将军刘牢之,小何连忙陪了个笑脸,冲上前去。 “舅舅,我当然要回来了,不过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而已。” 看到外甥,刘牢之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些。 “书读的怎么样?” 何无忌脸面一僵,笑道:“在读了,在读了。” 说到读书,何无忌的头就疼的要命。 刘牢之出身武将世家,世代从军,在晋朝这个以清谈玄学为高品的时代,军人,武将的落寞是可想而知的。 刘牢之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对自己的身份仍有自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了何无忌的读书才能,还是说在后辈之中,只有他长的最像书生。 总而言之,刘牢之为他这位最疼爱的外甥运作了一个太学博士的位子,打算让他走文学仕途之路。 结果呢? 何无忌偏偏对读书毫无兴趣,只喜欢舞刀弄枪,两年太学博士当下来,书没有读几本,只有这身太学博士人人都穿的白衣,颇受他的喜爱,几乎每天都穿着。 刘牢之叹了口气:“又在骗我,我听说你这几天往帐下推荐了不少人,你哪有时间读书?” 何无忌嘿嘿一笑,凑上前来:“将军既然都知道,又何必要为难我。” “我要是想念书,早就留在建康了,何必跑到京口来。” 小厮递上茶水,何无忌咚咚饮下,见舅舅仍然愁眉不展,便探问道:“舅舅,为何如此愁眉苦脸,谁得罪你了吗?” 提到这件事,刘牢之登时就黑了脸。 “这些京口人,桀骜难驯,真真令人气愤!” “我们北府的将士也确实需要多多cao练,怎么会让那些京口人占了便宜!” 想到当时的情景,刘牢之就气不打一处来,坐也坐不住,解下的铠甲,被他愤怒的扔到了一边。 何无忌听说北府兵吃了亏,大惊失色。 “舅舅说的是真的?” “我北府将士乃是晋朝境内最骁勇善战的部队,弓马骑射都是最棒的,怎会吃亏?” 刘牢之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张大脸,变得青紫异常。 虎拳紧握,咬牙切齿道:“还不都是他惹的祸!” 顺着刘牢之的视线方向,何无忌很快就发现了被刘裕揍的乌眼青的袁飞。 “挑衅乡民,要是打赢了也行啊!居然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还让人家占了便宜,说你们是北府兵战士,我都嫌丢人!” “尤其是那个叫刘裕的,不但打架,下手还最狠,真是让我没面子!” 刘牢之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没有丧失理智,回到军帐,他立刻就把袁飞叫到身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个清楚。 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更生气了! 第10章 何无忌妙手化恩怨 这些人居然是徒手打架,还没打赢! 况且,京口乡民在人数上还并不占优势,他们有十几个人,可北府兵也有八个人呢! 穿着铠甲,武艺傍身的北府兵,居然被打趴下好几个,刘牢之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他气急败坏,唾沫星子横飞,一旁老实听着的何无忌,却渐渐展露了笑容。 “老夫气成这样,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刘牢之大怒,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何无忌不置可否,欣然起身:“舅舅,北府兵被打倒,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当时士兵们都是下马应战的吧。” 刘牢之点点头,一脸疑惑:“这是自然,打群架哪有骑马的!” “这就对了!”何无忌弹了个响指,在大帐里走动了起来。 “北府兵确实都是千挑万选的精干之士,但舅舅别忘了,他们的武艺,全都是和打仗有关的,弓箭、刀法、长戟冲刺,但与乡民打架,他们总不能用兵器吧。”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刘牢之颔首:“确实没有,我赶到的时候,兵器都被扔到了道边。” “这就对了。” “北府兵将士所谓的武艺高强,全都是表现在应对作战上,尤其是骑兵,只有上马,搭弓射箭或是两军对垒,才能显示出他们的优势。” “可是,他们的个人武艺却不一定很好。一旦他们跳下了马背,落到平地上,无论是打斗还是耐力,说不定还比不上彪悍的乡民。” “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不勤于cao练,打仗的时候不顶用。” “何博士说的太对了!” 袁飞冲上前,何无忌一看,他感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将军,就是因为是徒手,我们才打不过那些京口乡民的,属下听说,京口这地方的乡民邪得很,一年到头,像这样的聚众械斗,不下百余次,虽然没有闹出过人命,但他们徒手搏击的技艺确实比我们这些骑兵要好。” 何博士简直就是善解人意的大好人! 亏得以前袁飞还误会过他,觉得他胳膊肘往外拐,现在看来,真正为北府兵着想的,还得是北府的人。 他一时激动,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刘牢之的愤怒,被何无忌这番话稍稍平复了些,斜眼看袁:“你抱怨什么?” “你不是还偷袭了吗?” “这样都打不赢,还好意思说话!” 袁飞默默,一时激动,居然把这件事忘了,难道是太丢人了,所以就自动屏蔽了? 他连忙退到帐外去,再也不敢给刘牢之找不痛快。 舅甥两人相继坐下,何无忌开口言道:“舅舅,我听说,琅琊王氏的那个王谧,这两天也到京口来了。” 刘牢之面色一凛,颇为惊讶道:“竟有此事?我怎么都没收到消息?” “舅舅没听说很正常,我听说,他们进城之后便没有公开身份,一直都住在长兴客栈,也并没有什么异动。” “看来,你天天在街上闲逛,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是来到京口之后,刘牢之第一次对何无忌的做事方法给予肯定。 何无忌爽朗一笑:“那是自然,我到京口来,可是为了做正事的,这些朝廷要员们的动向,怎能不关心。” “舅舅,这位王秘书在陛下那里也很有面子,我们需要去拜会一下吗?” 刘牢之挥挥手:“大可不必,他既然有意隐藏行踪,我们就全当做不知道,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何无忌了解了。 “一切就听舅舅的吩咐,我会继续关注王谧他们的动向的,一旦他们有威胁北府的行径,立刻禀报舅舅。” “你办事,我放心。” 舅甥之间又恢复了那种自如和谐的谈话状态,何无忌犹豫了半天,端详了一下刘牢之的神色。 见他终于消了气,这才敢开口:“舅舅,那些京口乡民,就算再能打,到了军营里也一样要从头学起,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把他们都招到军中,到时候给他们立规矩的办法多的是。” 刘牢之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琢磨着何无忌的意思。 他这位外甥,别看年纪轻,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实际上,比谁心眼都多,心思极为缜密,从来不会说没用处的废话。 为何会突然提到那些乡民,刘牢之琢磨了一阵,终于想明白了。 “你是在为乡民们开脱,不想我找他们的麻烦,是不是?” 何无忌尴尬笑笑:“舅舅居然这么快就听懂了,实在是太聪慧了。” 这还是亲外甥呢! 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刘牢之很无奈,他这个外甥哪里都好,就是这个个性,实在与他不同。 别看何无忌平日里没有个体统,但实际上,他是个最为处断公平的人,从来都不会因为是自家人,就偏私。 遇上今天这样的事,也是一样。刘牢之心里虽然想让他和自己穿一条裤子,却也知道,他这样的考虑是最稳妥的。 “你放心,我不会找他们麻烦,我好歹也统领上万兵马,犯得着和一群乡民斗气吗?” “再者,你说得对,现在正是征兵的时候,他们几人刚才也表示了,都有投军的想法,他们几个武艺上佳,肯定能入选,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教一教他们当兵的规矩。” 何无忌僵了一下,到底还是妥协了。 他能够想象到,当这一批得罪过舅舅的京口人,尤其是跳的最高的那个刘裕进入北府之后,他们的日子将会是多么的难熬。 可现在,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维护他们,能暂时让舅舅放下仇恨,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