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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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把联系方式都断了,一脸要断情绝义的架势,可能也没办法了解他的近况。我怕你觉得江辙哥在国外很潇洒……”路鹿叹口气,“他也不容易,这种家庭一旦落马其实很难在国内发展。但政策一放松,他就急着回来了。” 不是以江氏地产的公子爷身份回国。 而是靠自己往上读书的文凭和不断钻研的科研成果,被想请他回来交流技术学术的各大高校诚邀回来的。 这些事路鹿不说,恐怕江辙这性格也不会提。 他不爱表达软弱,霸道地藏着真心又死要傲娇面子。旁人总说他是天之骄子,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除了“骄”,还有“娇”。 “我没有想为他找些身不由己的理由,你那时候决定分手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她说到这,停了一下,“溺溺,我只是不想你有遗憾。” - 小区业主群里又刷屏了一大堆消息。 先是分享上午拍的雪景照片,又开始抱怨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儿,居然喊物管给清理了。 陈溺刷完消息,也没去阳台再看一眼。 本来想着晚点和倪茹她们一块出去吃个午饭,正好高中也放了暑假,可以一块儿带上倪笑秋。 但才忙着打扫了一遍房子,母亲潘黛香就打来了电话,一张口就在哭:“小九。” “怎么了妈?”陈溺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拿起车钥匙,边往楼下走。 “你爸爸、你爸爸他又去赌钱!” 陈父立马在那边大声争辩一句:“说了多少次,我不是赌钱!你别跟小九胡说八道!” 潘黛香哭哭啼啼地骂他:“你这跟赌钱有什么不一样?好好一个家好不容易过得好了点,又被你给败成这样……” 陈溺捏紧方向盘,听得烦躁,声音隐隐带着愠怒:“到底怎么回事?” “小九,你是不是在开车呢?”陈父接过电话,好声好气地跟她说,“先好好开车,爸爸真没去赌钱。” 没人比陈三愿更清楚赌博有多容易让一个家分崩离析,这次还真是潘黛香冤枉他了。 但他也没好哪儿去,虽然不是赌博,却是被骗了。 几年前陈父捣鼓水产养殖,不算大生意,但好歹挣了点。加上陈溺工作稳定,也有往家里寄存款。 人一有闲钱就存不住,总想着回到以前那种日子。 但陈三愿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几十年前是走大运、站在了赚钱的风口上了才狂捞了一笔。 现在还想着用之前那种方式,亏损是小事。 被人哄骗几下,把水产生意上的下一轮融资都给投进去了,又是一次血本无归。 陈溺听着头疼,揉揉太阳xue:“那今天不是要提渔场的货吗?钱没了也没去提?” “钱交是交了,就是又要麻烦你了……”陈父话语变得断断续续,“哎呀,你先回来,回来再说。” 车停在胡同门口,陈溺也顾不上跟左邻右舍打招呼,提着腿就哒哒地往楼上跑。 家里虽然还住着三室两厅的老房子,但环境比之前改善不少。 门没关,陈溺还没进门就远远地喊了句:“爸?” “啊?”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江辙下意识抬头,应了声。 “……” 她蹙着眉:“你在这干嘛?” 江辙头颈笔直,短发利落。坐得还挺舒适,跟当自己家似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拉链拉到锁骨下,露出清晰下颚线和嶙峋喉骨。 长腿屈在茶几边,身前还一杯喝了一半的茶,看上去坐了有一会儿了。 没等他开口解释,陈父从房间出来:“小九,回来了。” 怕她误会,江辙站起来,先说了句:“我正好碰上你爸爸追人,就帮了把手。” “是,我看见劝我投资那人了!追到小巷子里———”陈父有点不好意思往下说,“那孙子还找了帮手来,还好我碰见了小辙。” 江辙在边上适时补充:“已经报了警,人也被抓进去了。但陈叔应该是碰上传销组织了,不确定能不能把钱拿回来。” 陈溺越听,脸色越沉:“亏空的钱怎么补上的?” 陈父支吾开口:“小辙说是你的朋友……刚你闵叔叔催我拿钱,他就帮我垫付了一下。” 想来进一次货的钱也不少了,陈溺拿过单子看了一眼:“我这个月之内会把钱取出来还你。” 江辙:“不急。” 她淡声赶客:“我急,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今天的事谢谢了,没其他事,你就先回去吧。” “小九,你别急着赶人走啊。”陈父说,“我还想留他在这吃个午饭。” 陈溺捏着手机的手慢慢攥紧,跟要爆发了似的,快语连珠地骂:“吃什么午饭啊,哪有心情在这给他准备午饭?您就是不长半点记性,我妈现在还在房间哭,您天天瞎弄什么投资?上回是把一条腿给让人弄折了,再来一次怎么办?!” 知道自己女儿平时的温驯模样,这刻也实在是被气得不行了。 陈父被她说得不敢出声,低着头难为情。父母越老,犯了错就越容易依附孩子。 一笔不大不小的钱没了就没了,反正是已成定局的事。 但陈溺是真的容忍不了他一次次为了贪图小利犯大错,丢完钱还要赔上自己身体。 房间内的潘黛香也听见了陈溺在发火,平时越没声的,生气起来更是吓人。她开了门,嗫嚅道:“小九……” 边上的江辙拍拍陈溺肩,安抚道:“消消气,人没事就好。” 本来家事乱糟糟,不该让一个外人掺和。 但潘黛香心细,瞥见江辙下颔那被嚯开一个血口子,忙让陈溺去储物间拿消炎药和创口贴。 陈父去菜市场买菜了,等陈溺拿了医药箱出来,就瞥见江辙和她mama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 这人真是有本事,把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哄得开怀。 见她走过来,江辙侧头:“我来这儿之前不知道陈叔是你爸。” 简而言之,真是偶然遇见。 “哦。”她应得冷淡。 潘黛香笑了下,缓和气氛:“小辙和我们小九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啊?” 陈溺:“公事上有合作。” 江辙:“很多年的老朋友。” 潘黛香:“……” 这两人同时开口,说得答案却是南辕北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江辙眼皮耷拢着,补充说:“好友,现在在公事上恰好又有合作。” “噢。”潘黛香看了一眼没反驳的陈溺,又说,“这孩子身边在读书时候也没几个朋友,你们认识多久了?” 江辙:“算上第一次见面,有9年了。” 陈溺在一旁打开医药箱,眼睛垂下,很轻地眨了眨黑睫。 “那是大学同学了吧。”潘黛香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你好像要比我们小九大一岁,是她学长?” 他没脸没皮地开玩笑:“是,刚开学小九就说我是长得最好看的学长,所以愿意多跟我亲近。” 陈溺听他胡言乱语就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放屁。” 潘黛香在边上听得不舒服,瞪她一眼:“小九,你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要讲礼貌。” “好的mama。”陈溺乖乖应了,过了几秒,换了措辞对着江辙重新说,“您放屁。” 江辙唇角翘了翘,英气立体的眉骨稍抬,带着点疑惑看向她,眼里是藏都不藏的惯宠。 潘黛香一巴掌拍陈溺背上,用眼神警告她好好说话。 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平日里挺乖一女孩子,今天情绪大是大。可怎么对着自己的老朋友还这么呛? 陈父他们硬要留人在这吃饭,还让陈溺好好招待人家。陈溺想了半天终于弄出个理由:“不行,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 陈溺瞎扯:“你们不记得我还要去南洲岛的庙里还愿吗?” 被她提起,潘黛香才有了记忆。 当年陈溺还叫“陈绿酒”这名字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他们夫妻俩除了请高人给她改了名字,当初还去了一场寺庙里求福袋。 按说这个还愿不应该都快二十年了才去还。 但之前那座庙迁了,最近潘黛香才知道原来那家庙的主持现在在南洲岛上的一家小庙里。 上了年纪的人都迷信,尤其是陈母。 她一听也是:“那你去吧,小辙在家吃个饭。” 江辙婉拒了:“陈姨,我陪小九一块去吧,正好我也想去求求佛。” 潘黛香许少见正当年轻有为的男人信这些,起了兴趣,问了他一句:“你想求什么啊?” 陈溺在玄关处的动作一顿,听见那人慢悠悠地吊人胃口。 他语气缓慢,视线往门口那看,声线低沉又带着点吊儿郎当:“想问问佛祖能不能把我攒了二十七年的生日愿望给兑了,求个姻缘。” “……”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出了小区门,陈溺回过头:“把你银行卡号发我。” 他懒着声提醒道:“你把我拉黑了。” 陈溺面不改色拿出手机把他的号码拉出来:“好了。” “我想用微信发。” 她听出他得寸进尺的意思:“你找茬?” “不加算了。”江辙插兜跟在她身后,眉梢都透着股松散,“我就喜欢你欠着。” 陈溺闷着气,几秒后转过身把二维码递给他。 好友申请出现在新消息里时,她瞥见他还是那个号,连头像这么多年也没换过。 通过好友申请后,江辙也没急着把卡号发她,反倒发来了好几张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