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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幅装扮?” 宋引玉没答,只问: “用过饭了吗?” 谢临安站住脚没再走,也没深究宋引玉的装扮,只颔首点头: “路上用了些。” 非乐的饭一直温在马车里的小炉子上。 “我便不进去了,窈奴我要出门些日子,你好好待在家里,若是有事便找父亲母亲,外出别一个人出去,我会把非乐留下,等我回来。” 他话说得急,没往日的从容,甚至一说完人转身就要走。 府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他,确实是急。他回来这一趟只为了跟宋引玉说一声。 宋引玉疾眼快抓住他的袖子道: “我和你一起去。” 谢临安人被扯住,有瞬间疑心自己是听错了,但袖子上的力道不见小。 他遂转头看去,果真是宋引玉。 宋引玉抿着唇,看着谢临安的眼睛,认真地重复一遍道: “我和你一起去。” “窈奴,我有要事在身,不是去玩。你听话。” 谢临安被紧紧抓住袖子,只能耐着性子哄到。 宋引玉态度却极为坚定,她摇摇头说: “我没有胡闹,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去。” 一见宋引玉的神色,谢临安方才意识到她不是在戏话,而是认真的。 他眉头皱得更紧斩钉截铁地拒绝说: “不行。” 宋引玉不甘示弱地仰头看他,没有半分退缩一字一句道: “谢临安,我必须跟你去,我一定要去。 如果你不带我去,我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去。 我说了我知道你要去哪儿,没人拦得住我的。” 谢临安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从来对宋引玉都温柔以待的人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 “我身上系着乃是万民性命草率不得,更不可与你,拿此等事来儿戏,窈奴,不可任性。” 他话说得严厉,整张脸面无表情但纵使如此瞧着都十分骇人。 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惧意。 宋引玉见之却是心里一揪,疼得忍不住红了眼眶。 便是这样的人,他一心向民,为此就是奉上性命都甘愿。 在书中,即便是到了临终前,他都要呕心沥血提笔写下他那无法上任的地方该如何治理。 那地方穷苦,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谢临安从离京开始笔便没停过,写下一条一条的良策。 但终究那厚厚的册子只能留给后人来用。 谢临安,他心中一直以来都存着大义。 所以她想做什么,宋引玉从来没想过要劝他,她只想陪着他去做。 便如这次一样。 宋引玉轻轻抱住他,压着哭腔,一字一句道: “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与你找麻烦。 我只是想在你忙时,能让你吃口热饭;你累时,能让你安心歇歇;你伤了病了,我能照顾照顾你。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会替你料理好后方的一切事宜,能让你安心些。 谢临安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那么娇气的,我不会让你照顾我的,这次换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你且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谢临安怔在原地,宋引玉的每一句话都敲击在他耳畔,使他的心脏慢慢鼓噪起来。 这时,一旁意识到宋引玉的话是真的,而被惊住的的秦嬷嬷回过神来,忙上前道: “大人,夫人虽任性了些,但一心为您,您此行去得远身边没个人照顾,夫人也放心不下。 且夫人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我们也拦不了。 大人便带上了夫人吧,免得她一个人乱跑,遇上危险。 您放心,夫人绝不会与您添麻烦的。” 秦嬷嬷在一旁劝得苦口婆心,她心知既然夫人说得是真的,那大人须得带上夫人,小夫妻方才能逃过一劫。 谢临安将宋引玉的话,秦嬷嬷的话一一听在耳里。 半响,他慢慢抬手,落在宋引玉的头上,摩挲了一下,道: “你可知道我去的时候很危险,去了我顾及不了你。” 宋引玉嗯了一声: “你会去南边,我知道那里有乱民,百姓才经历了干旱,那里缺粮少食,已经有很多人饿死了。” 说完她紧跟了一句, “这些是我做梦时,谢家的先人给我托梦说的,他们还说你会遇到危险,让我一定要跟着你,你才能化险为夷。 谢临安,我的命是挂在你身上的,你要是有什么,我还活得下去吗?” 明明前头说的一本正经,后一句便开始胡言乱语了。 谢临安无奈失笑地拍了拍她的头。 宋引玉忐忑地等着他表态。 谢临安惯来都是理智的,他很清楚知道他不该同意的,无论如何都不该同意。 可是不知是被宋引玉方才的话所触动,他心软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松口道: “走吧。” 宋引玉抬头看向她,眼睛晶亮。 而后她眉开眼笑回头对阿月喊到: “快去把我和大人的行礼拿出来,还有干粮车赶到前门去候着。” “是,夫人。” 院子里的人又动了起来。 众人恍如梦中,夫人居然不是胡闹,大人真的有要事要离京,且还走得如此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