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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谢临安起身,往耳房走去。 子鱼非乐很快带着侍人提壶端盆进了耳房,侍候着谢临安更衣洗漱。 阿星睡眼惺忪地进来守在宋引玉旁边。 看阿星这样,宋引玉心里知道,昨晚上大家约摸都是没怎么睡。 “昨晚又让你们受累了,等下去睡会儿吧。” 阿星揉揉眼睛,闷声说道: “您没事就好,昨晚我睡了,是阿月守了一夜,等下夫人让她去睡吧。我守着您。” 每次生病都兴师动众的,搅得所有人不安生,宋引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但在这个时代主仆意识刻进了人骨子里,她连想表达一下谢意都不好做。 之前她不懂,还把阿月他们吓了一跳,以为她糊涂了。 又是招来大夫,惊动父亲母亲,折腾得不轻。 后来才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和大夫的的话,打消了顾虑。 但从那时起,即使对阿月他们有再多的感激歉意,她都只能埋在心里。 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她们的待遇,让她们高兴: “等下个月我跟嬷嬷说,给你们涨月钱。” 阿星咧出个笑,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您这个月才给我们了涨月钱。” 宋引玉抿嘴笑笑,细声细气地说: “还给你们涨,我有嫁妆,给你们涨得起。” 阿星嘴笨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跟着傻笑。 正说笑着,谢临安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穿戴整齐后,他如玉雕般的脸庞已经看不出刚刚床上的那副妖孽样,全然一副不染红尘的谪仙模样。 可无端的,宋引玉一看见他,耳朵还是红了。 脑子里全是他刚刚的模样。 “大人。” 阿星行礼。 恰在这时秦嬷嬷来了,身后还跟着阿月手里端着药。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个丫头,端着洗漱器具和食盒。 “夫人醒了,怎么样,头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嬷嬷满脸忧色的问到。 宋引玉看出来,秦嬷嬷昨晚也没休息好,眼下泛青,脸上是满是疲色。 秦嬷嬷毕竟年纪大了,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显出了几分老态。 宋引玉有些愧疚,她道: “我没事嬷嬷,我吃了药就睡会儿,你也去休息一下,别太累了。” “好好好,夫人没事了就好。也怪我,这几日这么冷,出门也没给夫人多穿几件,才累你受这罪。” 宋引玉全身没劲,躺在床上暂时还起不来,婢女们就在床上伺候着她洗漱完了。 “不关嬷嬷的事,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你别这么说。” 秦嬷嬷是典型的忠仆,一有事就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让宋引玉很是苦恼。 “用早膳吧,喝了粥再喝药。” 谢临安岔开了两人的话。 侍人自觉地将早膳摆上桌。 谢临安坐在桌边吃,宋引玉的阿月和阿星侍候着她吃了。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空落落的肚子也填了东西。 接着阿月就端来了宋引玉最抗拒的东西。 那碗黑黢黢的药还没端近,宋引玉就闻到了苦味。 当初把她救活的清无道长除了给她扎了几针,给了宋父宋母一瓶药丸子外并没有给她开汤药。 药丸子很小,宋引玉当吃西药三下五除二就吞下去了。 可是后来宋父宋母想着要固本培元,又拖谢府请来了太医给她开了几贴药。 差点没把她苦死,那段日子,她真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股苦味,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捱过了,但看这碗药,她预感,她又要过那苦巴巴的日子了。 阿月一勺一勺地喂着宋引玉药,即使再不情愿,宋引玉也忍着硬吞了下去。 就她这幅身体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所以即使对这又苦又涩地药抗拒到了极点,宋引玉还是老老实实地喝下去了。 好不容易一碗药喝完了,阿星赶忙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怡递给宋引玉,让她甜甜嘴,去除嘴里的苦涩味。 本来宋引玉是有瞌睡的,但硬生生被这药都给赶走了。 这会儿虽然还是精神不济,却没多少睡意了。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刚刚吃完早膳的谢临安: “你今日不上值吗?” 说完她又急急补了一句, “现在好似也时候不早了,要不你还是不去了,作夜你也没歇息好。” 谢临安脸上挂着笑意,语调缓慢地说: “嗯,不去。” 这么痛快? 宋引玉反而有些忐忑了: “那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堆好多事在哪儿,让你一次性处理。” 知道宋引玉是担心他,谢临安眉眼温和,声音带着笑意安抚着她: “无妨,有事他们自会来寻我。” 有了这句话,宋引玉放下心来了。 这时谢临安却起身,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宋引玉眼睛跟着他的身子移动,随后两人对视,她小心地问: “怎么了?” 谢临安道: “是不是睡不着?” 宋引玉点点头。 “我给你读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