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公主她弃恶从善了[穿书]在线阅读 - 第1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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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匆匆回宫的路上,萧宝菱感觉自己随时要倒下,靠着无比顽强的意志才步履不停地进了宝灵宫的门。

    所幸没晕倒,很快就躺进了注满热水的浴池里。

    有梅儿不时添水,她安心地靠着池沿睡了一觉。醒来时,身子已经从内暖到外。

    朝颜一直守在旁边,见她睁眼,关心道:“公主,您要不要紧?要不要叫太医?”

    “不用了。”萧宝菱也不想节外生枝。

    朝颜透过热气水雾,瞧见公主白皙的脸上恢复了红润,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嗯。”

    在热水中泡了太久,萧宝菱起来时都有些发晕。朝颜扶住她,用干燥的软巾替她擦身,帮她穿上睡袍后,又轻柔地擦拭她的湿发。

    萧宝菱坐在梳妆台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总算不是被冻成冰凌的感觉了。

    朝颜用布巾裹去她发里的水分,望着镜中神态轻松如常的公主,忽觉方才的一趟出行仿佛幻觉,想了想问道:“公主,您为什么要把贺元夕交给三公主?”

    闻言,萧宝菱放空的目光一顿,“因为,他讨厌我。”

    萧宝菱病了几天。大冬天落入冰水,又吹了一路的寒风,就算很快泡了澡烤了火,还是发烧了,卧床几天后才勉强好起来。

    另一边,贺元夕清醒后,不能在宝月宫久留,得到消息的小厮寻春将他接了回去。

    小土屋里,小破床上,他也睡得昏天黑地。寻春守在旁边,见他时而冷得发抖,时而额头guntang,不停给他加被子、拭汗。

    待他醒转,寻春把萧思月之前送来的崭新冬衣从柜子里抱来他面前,“殿下,您一定要穿暖,不能再受寒了。”

    寒气入骨有多痛,寻春的膝盖再清楚不过。贺元夕先前觉得那些衣袍质地太好、还有三公主亲手绣的纹样,不能安心穿着。但眼下,没关紧的窗户送来一阵冷风,他冷得连打了几个喷嚏,便“嗯”了声,同意了寻春的提议。

    两日后,少年便穿着一身素色锦袍去的竹林。

    碧绿竹林中,他一身素白在那儿练剑,长发飞舞。看起来,终于不再像穷苦贫民,而像个风流俊逸的少侠。

    萧宝菱听着剑风的声音走来,看见他在纷纷扬扬的绿竹叶中收招站定、望向了自己。

    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却莫名有种恍如隔世感。

    贺元夕眨了下眼,衣袍生风地走到她面前,“林溪jiejie。”

    他唇角微微扬了扬,但没能保持住弧度。勉强算是对她笑了下。

    萧宝菱是来看看他有没有好起来的。这下两人面对面,相隔距离不到一臂,她清楚看见他已面色如常,精神良好,没有丝毫病容,便放了心,微微一笑。

    但下一刻,她就见着了他身上崭新的衣袍,笑容凝在嘴角。

    贺元夕也注意到了少女怀中抱着的竹笥,“这是?”

    萧宝菱抱着竹笥的双手有些僵硬,心中后悔把它带来,让眼下如此尴尬。

    两人自然地一起往竹屋走。萧宝菱边走边道:“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不过,你好像不需要了……?”

    她语气不确定,说完话也依旧目视前路,没去看身边少年的表情。

    贺元夕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路沉默地进了竹屋。

    萧宝菱手中竹笥本就有些重,得不到对方回应,便觉得更加重了。她知道萧思月有给过他衣服,但一直没见他穿过,就默认他不会穿了……谁知现在。

    他落水前衣衫旧很单薄,之后若是染了寒疾,必定更加怕冷。所以她思索再三,还是将这段时间以来找温夕山要的粗布衣衫给他带了过来。

    那竹笥放在她寝殿里,她日日会看到,难免会挂心。而且时间一点点过去,少年在长高,衣服会变小,等他穿不了了就彻底浪费了。

    但现在她问贺元夕是不是不需要了,他竟然不回答?萧宝菱抱着竹笥站在屋里,脸上有些尴尬,越想越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只是不想穿,并不是没有。

    贺元夕垂着眼眸,站在少女身后,看似静止不动,实则在闻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蜜桃香气。

    埋葬小猫的那天,他闻到了,问她。她说是桃子皮香囊的味道。现在,这味道跟当时一模一样,清淡甜香。也跟他被人从水里救起时隐约闻到的,一模一样。

    是幻觉吧?她一个宝灵宫的侍女,怎可能出现在镜湖边呢?救他的,明明是三公主。

    萧宝菱转身,就看见少年低头出神的模样。她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道:“啊,你不要的话,我就拿回去吧。没关系。”

    说完,就抱着竹笥想要往屋外走。

    贺元夕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拦在少女前面,“我要!”

    说着就从她手里去拿。她不知怎的握得很紧,没立即松开,他几乎是抢过去的。等把竹笥拿到手里后,他又道:“我要。”

    漂亮得像猫科动物的浅色眼睛望着她,神色认真。

    萧宝菱笑了,眼中都染着笑意,“嗯。你打开看看合不合身。”

    两人在竹榻上坐下,将竹笥打开,取出里面叠好的衣服来。颜色、布料和款式,都和贺元夕以往穿的旧衣服相似,只不过崭新完好、针线也密实。

    萧宝菱拿了件夹棉的外袍在少年身前比划,“好像可以。”她抬眼看他,“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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