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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末世行 第47节

    慕楠的确记得上一世这时候有下过雨,下雨后的瘟疫爆发的格外凶猛,但具体是什么时候下的雨他自然不记得了,不说过去快一两年了,就是过去个把月的,他都未必能记得住某一天下雨的日期,但现在这种下雨前闷闷的感觉都在告诉他,这场雨快要来了。

    尽管屋里开着空调,但对慕楠来说还是闷的躺不住,可是又很困,秦淮没办法,只好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上,像小时候每一个雨季时那样:“我抱着你睡一会儿。”

    慕楠摇头:“多大人了还抱着睡,睡不着就不睡了吧,反正雨下下来之后就不闷了,你睡吧,我看电影。”

    慕楠不睡,秦淮又哪里睡得着,干脆让慕楠将那一锅已经煮好的凤爪拿了出来,之前这爪子就煮好了,但去骨是个细致活,那时候还有很多大料的菜没有做,于是这些需要时间慢慢又不会弄出太大气味的事,就留在了慕楠的空间里,就是放着这会儿不能出门,但又不能做出味道太大动静的时候消磨时间。

    慕楠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长条矮桌,一边放电脑,他就抱着枕头靠在床上看电影,一边放食品箱,床上垫了个垫子,秦淮将那一大锅的凤爪放在垫子上,身边放了个专门装骨头的餐盒,煮烂的凤爪去骨的很容易,小刀一划就能把骨头给剔出来,慕楠看着有些还带着点rou的鸡爪骨,道:“这些骨头就不要了吗?”所有能入口的东西他都觉得扔了好浪费。

    秦淮:“可以留着,这些可以当汤底,做骨头汤,那些熬煮出来的汤可以用来煮面吃,至少比白水煮面有营养。”

    慕楠哦了一声:“那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这么多骨头,咱家要是养了狗,还可以煮烂了喂狗。”

    秦淮笑了笑:“煮烂了你想吃也是可以吃的,还能补钙。”

    慕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又不是狗!”

    秦淮闷笑,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快速,不一会儿一锅凤爪就被清理好了,骨头和锅让慕楠收进了空间,又让慕楠将之前早就调好的汤料拿出来,全都倒到装了爪子的食品箱里密封好:“在冰箱里放两天就收进空间里放着。”

    慕楠:“我看人家是把鸡爪去骨之后,在这样的汤底里面再煮一次比较入味。”

    秦淮:“这样也能入味,想吃热的到时候再加热一下就是了。”

    慕楠闻着空气中的香辣柠檬味,忍不住道:“哥,我能吃小鸡翅吗?”

    秦淮扭头看了他一眼,想着这会儿他不太舒服,于是稍稍纵容了一下:“只能吃一点。”

    慕楠连忙爬起来,拿了一餐盒的小翅尖,还有两听可乐:“哥哥辛苦啦,快来凉快一下。”

    秦淮脱掉手套,又用湿巾擦了擦手,这才接过可乐。

    慕楠戴上手套,专门拿了一个可以抱在身上的小垃圾桶,里面套了一个小垃圾袋,这样啃出来的骨头正好吐在里面,以前这种骨多rou少的东西,他啃个差不多了就会吐掉,现在是能咬碎的小脆骨就吃进去,咬不碎的也要啃的干干净净一丝rou都没有残留后才吐出来,所以吃的特别慢,一部电影都看完了,都还没吃多少。

    刚准备翻找下一个电影的时候,外面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噼里啪啦像是泼水一样的下起了雨。

    秦淮从床上下来,撩开窗帘看了看,日照持续了大半年的天空,总算是阴沉了下来,阴云密布,大雨滂沱。

    刚才那一声惊雷实在是太响了,就好像劈打在耳边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震后到处倒塌空旷了,那声音没了阻碍,轰的像是要把天都给劈开了一样。虽然慕楠有预感会下雨,但还是被这惊雷吓了一跳,拿在手上的一个小翅尖啪地一下掉在了床上,好在他就怕有油滴到了床上,专门铺了垫子,于是瞄了眼去看窗户外面情况的秦淮,连忙将掉下去的捡起来塞进了嘴里。

    秦淮将帘子重新放了下来,又在厨房卫生间检查了一下,看看密封的胶布有没有渗水,放置了发电机的房间封严实了,没有进水,另外一个房间因为天气阴沉下来了,也没有太阳了,所以秦淮就将窗户给关上了,就是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他们这发电机储存的电量最多用个三天。

    秦淮检查完了家里,就听到外面有尖叫欢呼的声音,差不多快有将近一年没有下过雨了,火辣辣的太阳悬挂高空,他们有多久没见过雨水,有多久能大白天的出来见见天光了,更甚至有不少人觉得,这或许就是灾难过去的信号,雨水下来了,说不定后面气候就能慢慢变得正常,就像之前突然来临又突然消失的雾霾一样,诡异的炎热也会随着这场降雨退散掉。

    雨下下来了,慕楠便将外面不该有的东西全都收进了空间,他怕隔壁的会突然过来。果然过了没一会儿,简初就在对讲机里呼叫他。

    简初:“慕楠慕楠,你们醒了吗?”

    慕楠:“醒了。”

    简初:“要到阳台来看看雨吗?”

    慕楠想了想,这雨没啥问题,有问题的是雨水在废墟里滋生出来的细菌病毒,所以看了看秦淮:“要出去吗?”

    秦淮道:“看看吧,外面还有几个太阳能板,出去检查一下。”

    于是两人开了门,简初和喻子柏已经站在了阳台上,看到他们,就感叹道:“都说地震后必然有雨,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才下下来。”

    喻子柏看向秦淮:“发电机的用电这种阴雨天可以消耗多久?”

    秦淮道:“可能不到三天。”

    简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雨能下多久,下了是不是就能降温了,这雨水我们能接一点吗?吃喝就算了,洗个澡也是可以的吧。”

    慕楠道:“不知道啊,不过好像有挺多人在洗澡的。”

    慕楠手里拿着望远镜,现在一片视野空旷,拿着望远镜很远处的安置点这会儿都能看得清,毕竟阴云遮住了太阳,但白天的光线还在,这会儿就有好多人跑到帐篷外洗澡,这大暴雨的下,不趁机洗个澡,那些家里都塌了的人,哪里还有多余的水洗。

    简初想了想,干脆返回屋中拿桶接水,从天上下下来还没落地的雨水,不管脏不脏的,至少应该不会带病毒,存着洗个澡也是好的,这是他们现在家里还有点水,真要没水的时候,这雨水为了活命也是得喝的。

    见简初试图用绳子系着桶提手,挂在阳台外面接水,慕楠干脆从屋里找了两根橡胶管子,又找了两个大漏斗,将橡胶管子的一头套在漏斗的一头,又用绳子把漏斗朝外竖立的捆绑在阳台的栏杆上,然后另一头的橡胶管都放在两个桶里,简初家要接水,他们家不接水好像显得水很多一样,所以干脆一起接了。

    简初看向慕楠:“你家装备好齐全啊,漏斗都有。”

    慕楠:“分装一些大瓶日用品的时候需要就买了。”其实他也不记得为什么会有漏斗了,但他印象中之前将家里一堆杂物整理存放空间的时候有见到过,脑子里一想,就直接从空间里‘看’到了漏斗在哪个箱子里,所以就很容易找出来了。

    虽然下了雨,但外面还是热的,因为雨水还没浸透大地,那热度上升的更像蒸笼了,所以几人并没有在阳台待多久就进了屋,反正简初他们都不用出去,拉开阳台上的膜布就能看到水桶满没满,要是满了就敲敲慕楠他们的阳台门,让他们一起出来换桶就行了。

    像简初他们见到大雨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想办法接雨水的大有人在,就连住在营区帐篷里的人都各自尽量找器皿接雨水,有的干脆直接站在雨中搓澡,那些翻腾东西时有找到一些洗浴用品的这下正派上用场,洗头洗澡的简直像过年。

    而军部的人并没有阻止他们这么做,更甚至有些士兵都忍不住跟着一起洗澡,毕竟太缺水了,缺到现在连喝的水都要节省再节省。而上头的领导不像群众那样,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这么高兴,他们想的更长远,这一场大雨之后,再也挡不住的瘟疫,又要怎么熬过去。

    第67章

    外头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下着,慕楠看不到他们自己这栋楼的情况,但却可以在家里用望远镜看远处的情况,有不少人洗了澡之后,借着这场大雨开始洗衣服,原本白天都躲在帐篷里不出来的人,这会儿因为下雨都难得的出来感受天光,平日里死气沉沉的营地顿时热闹的像过年。

    不过那些士兵却没有群众这么轻松,有一部分人穿着从头封闭到脚的防护服成群结队的往坍塌的区域走去,难得白天可以出来,视线不再受到黑夜的阻碍,甚至雨水浇灌在身上还能降降温,无论是清运尸体还是收集物资,都是最佳的时期。

    但现在瘟疫已经开始蔓延,要去翻废墟,必须得穿防护服,只不过因为防护服的数量太少,只能紧着一部分人使用,因此人数上的限制导致他们至今清运的进展一直很缓慢。

    慕楠看了一会儿就收了望远镜回到了床上:“也不知道那个食堂现在还每天做不做大锅饭了,可没有防护服,那些住在帐篷里的人,没办法去翻废墟,军部又不提供免费的食物,家没了,也没挖到什么吃的的人,要怎么办。”

    秦淮:“只要还有一口饭,他们就不会让百姓饿死,会那么要求也只是因为物资缺少,要将人力运用到最大化,现在不能去翻废墟,总能做一些别的事,不然后来那些避难基地怎么建立起来的,全靠士兵一砖一瓦的搭建吗,显然不可能。”

    慕楠一想也是,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开始安排一部分人往后来的避难基地那边过去了,只不过他们没有住在营地,所以不知道而已。

    雨下了好一会儿之后,空气总算是不那么湿闷了,虽然这雨也没能把温度降到哪里去,但总比火辣辣的太阳晒在身上让人舒服些,外面的温度稍稍下降后,屋里空调的低温都让人觉得变得清爽了几分,慕楠这才挡不住困意的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秦淮靠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却没了睡意,也不知道目前这样的安宁,还能维持多久。

    一觉睡醒,外面的雨势变小了,但还在下,秦淮已经倒了两桶雨水到浴室的浴缸里了,从半空接的雨水还算干净,但秦淮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丢了消毒片在水里,顺便也给了喻子柏他们家一盒消毒片,慕楠跟简初的关系处的不错,虽然只能算是半道结交的朋友,但难得性情相投,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慕楠肯定会难过,所以力所能及的照顾一下。

    慕楠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哼哼唧唧的不想起来:“下雨天好适合睡觉啊。”

    见秦淮开始拖地了,闻着已经成为生活日常的消毒水味,慕楠又嘟囔了一句:“还适合吃火锅。”

    秦淮拖地拖的头也不抬:“那就吃。”

    慕楠连忙摇头:“我就一说,火锅那味飘香十里,我再想吃也不会这时候吃,生怕别人打劫不到咱们家里来。”

    秦淮:“煮自嗨锅就是了,现在外面下雨,家家户户本身就是封闭,味道不是那么容易传开,最有可能闻着味的是隔壁,那就无所谓了,他们知道我们家有自嗨锅,而且自嗨锅没有火锅味重,自己再随便下一点青菜rou,就当吃简易版的火锅了。”

    慕楠想了想,觉得可行,这几天每天都是饭和菜,虽然不至于说吃腻味了,但换换口味调剂一下也是可以的,于是连忙爬起来拆了一盒自嗨锅,又架起电磁炉和小锅准备开煮时,却被秦淮拎到了卫生间:“醒来就吃,牙要刷三分钟,现在牙疼了可没有牙医能帮你治,不许偷懒。”

    慕楠叼着牙刷:“我本来打算煮上再来刷牙的,我哪有那么不讲卫生。”

    秦淮笑了笑,放下拖把,开始给他拆自嗨锅,慕楠老老实实的刷满了三分钟,连忙过来从空间里拿出一碟碟下火锅的东西,又将小风扇放在桌子上对着吹,下着雨,吹着空调,吃着小火锅,所有的绝望和面对未来的忧虑,都好像随之远离了一些。

    这场雨并没有下太久,除了第一天暴雨倾盆,第二天下的断断续续的,第三天的时候差不多就放晴了,让人失望的是,烈日再次悬挂高空,炎热的温度并没有因为这一场雨变得正常,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至少现在外面的气温只在五十度左右徘徊,做好防晒,不在最热的时候暴露在太阳下,人们白天还是能出行的,只是不知道是这烈日的毒辣被这一场雨浇灭一些,还是人们的适应力在逐渐变强,总之比之前整个白天都无法外出的情况要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可是这么一件稍稍能让人高兴的事情,并没有让现在外面的情况有任何好转,反而因为这一场雨,瘟疫的爆发已经无法凭借人力来抵挡了。

    仅仅一个白天,就将前两天大雨浇灌出来的水沟泥泞给蒸发干了,同时那股无处不在的腐尸味越来越浓烈,就连住在已经清空了一大圈的营地帐篷里的人,有时候都无法忍受那股随风飘来的腐臭味,光是闻着那股味道,就能让人联想到臭蛆在尸体上爬的画面。

    然而味道并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老鼠开始泛滥了,不知道是之前老鼠就开始横行,还是因为现在稍微能接受一点白天的温度后,白天出来的人变多了,所以见到的老鼠也多了,那老鼠最恶心的地方在于,它们爬过的地方有时候甚至带着一股油腻,有经验的老人说,那是爬过尸体的老鼠,那带出的油腻,是已经深度腐烂,从尸体上渗透出来的尸油。

    尸油是什么很多人都知道,但有些人可能并不知道,尸油并非要特殊提炼才有,自然腐烂的尸体就会凝结出一层尸油,尸油会从尸体的表面渗出,然后慢慢往下滴落,有时候老鼠甚至能从地上聚集出来的尸油沟里爬过,然后将这充满了细菌病毒的东西带到四处各地。

    活老鼠遍地乱爬,死老鼠泛滥成灾,现在除了要烧尸体,看到路边的一些死老鼠也要顺手清理掉,一开始还有人为了能填饱肚子,于是尽量遮着口鼻的去翻废墟,但生病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一些没有出过帐篷的人都开始生病,动物传染人,人传染人,这让不少人甚至觉得,他们不是震后的幸存者,而是人间地狱的活尸。

    有人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他们觉得只要离开了这里就是安全的,看着越来越多生病的人,忍不住带着恐慌逃离,殊不知如今哪里都一样,早已没有活路可逃。

    有人害怕这种等死的感觉,于是爬上高高的废墟一跃而下,早点死对他们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但更多的人生着病,还在努力跟命运做抗争,他们不想死,即便活着好像是一件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但他们还是不愿意放弃。

    有人惶恐的求助士兵和医生,有人干脆拖着病体离开营地,反正已经生病了,没有药,熬不过去也是死,不如出去翻一翻东西,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健康的人躲在帐篷里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与人靠近,生病的人已经破罐子破摔,开始帮着士兵去清理废墟,他们没有防护服,也不再需要防护服,还能活着的一天就动一动,动不了了,就让那些士兵将他们抬去烧了,比起那些腐烂在废墟下的人,他们至少还能尘归尘,土归土。

    比起营帐里每天惶恐不安,恐惧绝望的人,饱受身体和心理折磨的,是那群如今还穿着防护服不断清运尸体的士兵们,他们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看着那些生病的人还能动弹的,出来徒手帮他们清理砖块,看着昨天还跟他们打着招呼,今天就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的人,每一天都是一场要把自己彻底打碎的崩溃。可是他们不能停下,不能躲起来,甚至不能任由自己脆弱,连哭都不能哭,就怕一旦克制不住眼泪了,就再也坚强不起来了。

    绝望的蔓延并不只是在营区,那些被安排住进了没有倒塌楼房里的人,也有人开始生病,最普遍的症状就是发烧,浑身虚软无力,呕吐腹泻,淋巴肿大,还有一些身上起疱疹,又痒又疼,不断冷热交替的折磨人,有些人家里还有消炎药,感冒药,不管对不对症,稍微沾边一点的就拿着吃,能吃好是命,吃不好也是命。而这些生病的大多数都是低矮楼层,楼层低了最靠近废墟,老鼠爬虫最容易攀爬,除此之外,排泄物没办法规划处理,让本就严峻的环境越发雪上加霜。

    为了不污染自己居住的环境,有些条件好一点的系着塑料袋往外扔,有些没那个条件的,随便家里扯点布剪裁一下包裹着往外扔,总之只要扔出了自己的居住领地眼不见为净就行了,但扔出去的东西并不会消失,散落在各处,让本就脏乱的环境越发脏乱,蚊蝇环绕,鼠带病菌的四处爬走,这让人不生病根本不可能,但现实又的确是没有太好的环境清理这些东西。

    当热死和病死成为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有人开始拖家带口的往楼上爬,有人干脆住到天台上去,利用有限的材料搭建一个棚子,白天就避开太阳躲在楼道里,晚上就睡在搭建的棚子里,只要远离地面,就让人感觉离死亡也远了一些。

    随着这种往上走的人越来越多,天台渐渐住不下了,于是就干脆在高楼层的楼道安家,楼梯间肯定是没办法住的,将楼梯间的门关上,楼道中就能阻隔一些老鼠蚊虫,如果住在楼梯间,那上下爬蹿的老鼠根本无法防患。

    高楼层的住户发现自家门口的走廊竟然有人直接打着铺盖居住下来,自然不愿意,本来这瘟疫就是人传人,这么一堆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人住在自家门口,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病,万一就因为这样被传染上了,那多冤得慌,于是难免会有所争执。

    但即便争执,有些住户也不敢正面冲突,毕竟别人住他们家门口,谁知道会不会使坏搞点什么,而且也怕一旦开了门,就会被人抢走房子,这楼下的都住上来了,不用看也能想象下面的情况有多恶劣,否则怎么会放着自家屋子不住,跑别人家门口睡地上,于是最多就在家里骂骂咧咧一阵,每天提心吊胆的听着门口的动静,生怕被人撬门。秦淮他们的十七楼不算高但也不算低,当上面的人顺着住下来时,他们这一层就成了风水宝地,因为安装了一扇铁门,那这一层楼就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人住少一点,那环境自然也能好一些。

    有人动了心思,发现他们这一层安装了铁门后,直接试图从电梯上来,结果电梯门竟然也被堵住了,于是有几家一起商议,打算合众人之力将堵在电梯口的大衣柜给挪开。

    这挪动的动静不小,连一直在自我隔离的徐茗都出来了,大牛听到动静,表情凶狠的看着已经将衣柜推开一条缝隙的人:“干什么干什么!找死是不是!滚不滚?”

    里面的人顿时开始哀求:“楼下根本就不能住了,你们行行好,我们就只在走廊上住一下,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如果能让这些人住进来,那他们当初又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搞什么衣柜堵电梯,别说秦淮他们不答应,大牛第一个就不答应,他干脆退开也不挡着了,直接朝着里面的人扬起拳头:“要么自己滚,要么被我打滚!想要住我们这儿,先问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如果这时候只有秦淮他们几个,怕是得亮武器才能吓退这些人,但大牛实在是长得太凶狠了,整个人至少有一米八,一身肌rou看着就相当不好惹,一拳打死一个绝对不在话下。

    那些想要住过来的人顿时退缩了,但又舍不得放弃,毕竟这层楼还没人占领,他们一行五六人,人少还空旷,总比楼上人挨人的挤着好。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大牛直接一拳头打向了站在最前面的人,打的还是眼眶的地方,那人捂着眼睛被打的连连倒退,摔在了电梯里,眼冒金星半天都爬不起来。大牛凶狠的朝着其他人看了看:“还不滚?真要我一个个把你们打残了扔下去是吧!”

    其他人连忙退回电梯里,原本想着借着人数提前占领这里,可是对上大牛才发现,他们连人家一拳头都挨不过。

    本来就是平日里不怎么运动的上班族,大腿都还没人家胳膊粗,加上他们这个地方的人普遍身高都不太高,基本都在一米七左右,对上一米八的大牛,那带着完全压迫性的身高和体格,实在是让人不敢招惹。

    看着那群人按着电梯下去了,大牛这才将大衣柜给挪了回去。

    简初看向有一段时间没见,虽然天天敲墙联系的徐茗:“你隔离的怎么样?”

    徐茗笑了笑:“还行,目前没有什么症状,应该暂时逃过了一劫,不过现在看来,外面的情况比我之前想的还要严重。”

    简初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这关在屋里也不知道究竟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反正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见大牛一个人徒手还原了衣柜,简初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了牛哥!”

    大牛顿时露出一抹憨笑,在那略显凶狠的脸上竟然一点都不违和:“也就这么力气的本事了,说起来上次还没谢谢你们了,幸亏你们帮我说话了,不然我家就真的要被赶下去了。”

    简初道:“这有啥,实话实说罢了。”说完,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太太是不是生病了?好像一直在咳。”

    徐茗也每天都能听到这位邻居家的咳嗽声,这两天楼栋吵闹了一些,声音就有些覆盖住了,之前整栋楼静的落针可闻时,咳嗽声实在是太明显了。

    大牛生怕他们误会,连忙道:“我老婆身体不好,是一直都不太好,现在又遇到这么大的灾难,越发扛不住,但她没有得传染病,这也是我不敢让别人住我们走廊的原因,她抵抗力差,真要有带病的人住上来,我老婆怕是第一个被传染。”

    简初哦了一声:“没事,我就问问,回屋去吧,这外面好臭啊,气味也太难闻了。”

    徐茗:“我先进去了,外面的确不好闻,消毒水都盖不住这股味。”秦淮天天在楼道消毒他是知道的,之前消毒水的味道还能盖一盖外面飘散上来的味道,但现在随着楼上一层层楼道住满了人,那股味道就盖不住了,要不是家里还有扇子能用一下,这日子真的是让人忍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