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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似笑非笑地扭过头:“相爷用得着我盯着?” 顾云深一脸正直地点头。 顾云深不动声色地在糕点的旁边轻点了下,放轻声音:“阿沅不是爱吃三层玉带糕?我起得早,刚巧赶上糕点出锅。” 时锦眼睛一亮,矜持地坐直身体:“每日都有?” 顾云深从来对她有求必应,原先也常常给她买糕,是以时锦这么问,他没察觉丝毫异样,点点头,肯定道:“每日。” 时锦弯起眼睛,斩钉截铁道:“成交!” * 顾云深修养了将近一旬。 时锦每日同她一起窝在书房理账册,吃着他赶早买回来的糕点,没有知蕊耳提面命的阻拦,时锦怡然自得。 顾云深养好病要去上朝的那天,时锦也正好将一摞账册看完。 府里的规矩虽散漫了些,可账册条分缕析,十分清楚。 时锦叫来管家,预备将府中的规矩好好立一立。 起码不能再出现府中一出事,所有的仆役便一拥而上到主院凑热闹的场景。 等着管家过来的间隙,时锦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检查自己想到的是否有遗漏。 把脑子里存的东西往外倒了不少,时锦写着写着,忽然顿住:“知蕊,咱们是不是忘了……” 话说到一半。 仆役领来位满面惊慌失措的丫鬟。 是伺候在长思身边的丫鬟。 她一见到时锦,眼眶里蓄着的眼泪登时涌出来。 “时姑娘,求求你帮帮我家姑娘……” 第12章 小丫鬟急的手足无措,话都说不连贯,反反复复求着时锦帮帮她家姑娘。 时锦给知蕊使了个眼色,要她赶紧去请管家过来。 时锦慢声细语地安抚她:“你别着急,说清楚些,我才能对症下药。” 时锦语气温柔,但字字铿锵,带着让人安心的坚定。 小丫鬟终于忍住哽咽,三言两语将事情简单道来。 这事还要追溯到暴雨袭城。 养着小三月的那栋农舍也在这场泼天大雨中遭了殃,里头的东西淹没大半,许多都不能再用。 小三月身子骨弱,受不住寒,中途又生了场病。 长思忧虑难安,等不到时锦来接人的消息。 待到雨停,索性一咬牙,直接将人接来了红袖招。 预备把小三月的病养好了,再差人来相府叫时锦领人。 长思早年入红袖招,对这里的弯弯绕绕摸的有□□分清楚。 一直将小三月养在这里她做不到,但藏个个把月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切都准备完全。 只是万万没料到出了岔子。 长思今年二十有三。 尽管她保养得当,颜色未衰。 但这个年岁放在红袖招这样的烟花场所也要称一个“老”字。 年逾二十以后。 红袖招的石mama就在盘算着要怎样榨干长思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在她年岁尚好的时候赚一笔大价钱。 那时长思用一手调香制粉的手艺把自己保了下来。 按说为着长思的这一手技艺,石mama就算不将人好生供着,也不至于为难逼迫她。 可好巧不巧。 上京城的一家权贵看上了长思,要纳长思入府做妾。 石mama眼红她的技艺,又不敢得罪权贵,颇为愁恼了好一阵子。 正好长思差人将小三月带回红袖招。 石mama暗中观察长思许久,终于逮到这样的把柄,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小丫鬟是趁着混乱跑出来的。 长思被置于险境,小丫鬟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来请时锦帮忙。 纵然时锦不肯轻易出山,能念着两人之间的交情将相府的人派过去好歹也算个震慑。 时锦听完,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地问:“是哪家权贵想要逼长思jiejie入府?” “奴婢也不知道。”小丫鬟摇摇头,抽抽嗒嗒道,“石mama瞒得紧,奴婢也是今天听到石mama的威胁,才知道有人想纳了姑娘。” 说完,满脸通红,似是在羞愧。 时锦轻声安抚她:“别担心,不知道也没事。” 小丫鬟颤抖道:“时、时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姑娘不想做妾……” “我知道。”时锦递给她安抚的眼神,“放心。” 管家在这时被知蕊带进来。 他年纪大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力跟上知蕊的步伐。 知蕊说的语焉不详。 管家气喘吁吁,匀了口气。 没等他开口,时锦当先道:“我这几日看完了府中的一应庶务,府中年富力强的仆役不少,你现在去挑些胆子大的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见管家愣在原地,时锦特意添了句,“动作要快!” 管家似懂非懂地转身,临出门前,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奇怪,回头问:“不知夫人要他们做什么?只要胆子大就行?” 时锦沉吟一瞬,道:“还要耍枪棍棒厉害的。” 管家目瞪口呆。 时锦道:“让他们干脆拿上枪棍棒跟我走。” 管家颤颤巍巍:“夫、夫人是要——” 时锦笑吟吟道:“我是准备去‘仗势欺人’!” 时锦说的轻飘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