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女配有空间 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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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蕊将头发扎好,走到卧室门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别说,我表姐其实还挺会挑对象。她家里有钱,自己又有文化,就找个听话的,把她宠到天上的。高荣哥虽然优秀,但她不稀罕呐。婶儿,您就认命吧。盛子越啊,您惹不起。” 王君香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她本就是个火.药性子,被陆蕊这席话一激,理智全无,哪里顾得上快过年不能吵架闹事? “谁说我惹不起?啊!她那小姑娘家家的,能够有多厉害?我还非得替我家儿子出这口气!凭什么高荣对她念念不忘,她却把他抛下另外找个处处不如他的!这不是恶心人吗?” 杨桃庄假意劝她:“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就是这么一说,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嘛。说不定是高荣吹了点风,有点不舒服?” “呸呸呸!高荣好得很。”王君香最怕别人说儿子身体不好,连连呸了几口,袖子一撸。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徐云英家去闹它一场,帮我儿子出出气。我王君香寡妇带大儿子什么苦没吃过,还能怕她一个盛子越!” 杨桃庄看她风风火火跑开,在她身后叫了几声,嘴角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转头看了一眼陆蕊,哼了一声:“你那花花肠子,老娘清楚得很!” 陆蕊一甩手,转身进了屋,坐在桌前对着镜子说:“你不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这回怎么忍得住不跟着去?” 杨桃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想了半天,将围裙解下,拍了拍棉衣、裤子上的灰,咳嗽一声:“我去你奶奶家,把装扣rou的碗拿回来。” 陆蕊扑哧一笑,镜中人面容娇美、杏眼瑶鼻,这一笑更增添了几分风情。 王君香怒气冲冲从杨桃庄家走出来,直杀向徐云英家,那栋土砖青瓦的老屋。 “盛子越!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给老娘出来——” 人未到,声先到。高亢的声音在陆家坪下屋响起,原本躲在屋里猫冬的乡民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哪个在骂街? 等看清楚眼前人,都吓了一跳:王寡妇这是要闹什么?她家儿子那么有出息,读书不仅不花钱,还能赚钱回来,眼见得日子越过越好,为什么要骂人? 有人走出来拉住她:“婶儿,明天就是除夕了,不在家好好备年饭,跑出来骂什么街?” 王君香气呼呼地说:“我这一口气不发出来,没办法过个好年!” “什么人给你受气了?好好说说,搞不好是个误会,婶儿你现在年纪也大了,大冷天的在外面折腾不得,走走走,到我家烤火去!” 王君香偏偏不领这个情,将来人甩开:“你莫劝我,小心我连你一起骂!” 那人被她气到,再不愿管她的事,转身就往屋里走,嘴里嘟囔着:“我吃饱了饭没事做,跑来劝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王君香很久没有骂过大街了,此刻重cao旧业,简直兴奋得要命,枯瘦的身躯似乎有无穷的精力,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因为走得急,团在脑后的发髻有些松散,后颈有两绺苍白的头发披在肩膀。她屁股后头跟着七、八个正无聊的孩子,在一旁起哄:“走~看王寡妇骂街喽~” 有了助威的人群,王君香更是来了精神,站在老屋门前的地坪,亮开了嗓子:“我骂你个不要脸的娼妇!找个破当兵的也值得显摆?巴巴地带回陆家坪来,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 屋里人原本欢聚一堂,准备吃饭呢,听到屋外的动静,忽啦啦都跑了出来。 陆建华反应最快,第一个冲到门口:“哪来的老东西?敢到我家门口来骂街?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再等到听那王寡妇满嘴脏话,陆建华气得直跳脚,从檐下一把抄起竹笤帚,上去就是两下:“这是我家地坪,给老子滚~” 王君香被打,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叫起来。 “不得了啊,纲常伦理都不要了,才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嘴上毛都没长齐,就敢对着婶儿称老子了!你是哪个的老子?啊……云英呐,我活不下去了,你快出来吧,我给你磕头,喊你一声奶奶咧——” 陆建华被她拿了短处,一时气结,站在檐廊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191章 走亲戚4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陆建华身边响起, 声音宛转动听,如黄鹂鸣柳、似娇莺啼春。 “哪来的疯婆子,腊月二十九就坐家门口讨饭?来来来, 我这里还有一毛钱,打发了你到别家去吧。” 陆建华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就烟消云散,转头一看, 可不是盛子楚这个调皮鬼?她学花鼓戏, 本就有不少农村故事, 乡间俚语顺手拈来,论吵架一般人真不是盛子楚的对手。 “咚!”地一声, 一枚一角钱的硬币落在王君香棉衣上, 她捡起一看,气得眼泪都忘记流了, 狠狠地一甩手, 朝盛子楚砸去。 “我打你个妖里妖气的小妖精!把老娘当叫花子。” “叮——”盛子楚身手敏捷,略一避让, 硬币滚落在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擦了擦面上沾染的泥土,笑嘻嘻地说:“你不是叫花子,那怎么坐在我家门口哭?” “哈哈哈哈……”旁观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孩子们更是一边蹦跳一边拍手唱:“叫花子拐, 拐上街(音:gai), 捡分钱,买草鞋(音:hai),草鞋二角五, 气得叫花子跳个舞!” 还有孩子一瘸一拐,边唱边演,引得大人笑开了花。唉哟, 这场戏比在家烤火好玩多了。 被旁人一取笑,王君香感觉骨头有些发冷,这才发现地面早上打过霜,冷得很,隔着棉裤都能体会到那股寒气。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指着走出屋的徐云英干嚎:“老jiejie,你有儿有女有福气,为什么要欺负我这个寡妇人家?让你家盛子越出来,好好跟我道句歉,去跟高荣说两句软和话,不然……我们母子俩活不下去了哇~~” 盛子楚纤腰一摆,稳稳当当站在门口,冷笑道:“你是谁?高荣是谁?我们家哪里得罪了你?道歉、说软和话,凭你?也配!” 盛子楚性格火爆,最爱和人比赛、争斗,只可惜平时上学、学戏、表演,忙得喘不上气,哪有机会吵架?这回好不容易有个不开眼的撞上来,可得好好骂骂这个疯婆子! 盛子越与顾鞍来得晚了一步,恰好被盛子楚拦在门口。 盛子楚对盛子越挤了挤眼睛:“姐,你别出来。看我帮你出这口气!” 盛子越后退半步,站到堂屋,远远看着在地坪中央跳上窜下的王君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然生出一丝悲悯—— 有这样的母亲,陆高荣未来的婚姻生活堪忧。 顾鞍与她并肩而立,有点不清楚状况:如果语速过快,他听不懂湘省地方话。盛子越低声道:“这人是陆高荣的母亲。” 顾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难怪醉酒之时陆高荣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我妈不让,我心里难受。原来他有个拖后腿的母亲。 顾鞍暗暗庆幸父亲对自己恋情的支持与帮助,虽说父子俩平时各忙各,很少说话交流,但在大事处理之上,顾司令表现出极强的指挥与组织能力…… 这是,父亲深沉的爱。 王君香第一次吵架落了下风,对方还是个小丫头,气得七窍生烟。跳起来就冲了过来:“老娘撕烂了你这张嘴!” 还没等她靠近檐廊,盛子楚夺过陆建华手中的竹笤帚,自右向左划出一道弧线。王君香腰侧被笤帚一扫,一道柔和的力道将她带得打了一个圈。 天昏地转,王君香“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盛子楚右手一挥,笤帚握在手中,立于身侧,侠气十足。她哈哈一笑:“叫花子不要脸,不打不服气是不是?” 乡下人有了矛盾,骂街是常事,徐云英见惯不怪。只是这一回事关盛子越名誉,又逢顾鞍与顾正贤在家做客,王君香这么做让徐云英十分愤怒,再不肯退让半分。 徐云英越众而出,站在家人前面,抬手指着王君香,厉声喝斥道:“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顾正贤与高虎从堂屋走出来,悄悄站在檐廊东侧看热闹。 高虎有点怕,小心翼翼地护着顾正贤,埋怨着:“司令,你可不能出去,万一这乡下婆子伤了你,我担待不起。” 顾正贤瞪了他一眼,高虎反应过来,立马改口:“伯父、伯父。” 这两天在乡下住得心情愉悦,丢开沉重司令包袱的顾正贤起了童心,压低声音说:“我小时候村里有人要是丢了鸡、少了蛋,地里红薯被偷,都会有人骂街,从村东头一直骂到西头,骂的话还不能重样,好玩得很。” 高虎看司令员难得如此快活,只得由着他看热闹。想来这里民风淳朴,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作为警卫员,司令安危这根弦他丝毫不敢懈怠。腰间佩木仓就在右手边,随时可以拔出,这已经是他的战斗本能。 王君香见到徐云英出来,顿时有了势均力敌之感,破口大骂:“你们不要仗着人多就欺负我这个老寡妇,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 老jiejie,我问你,盛子越在我们陆家坪长大,虽然不姓陆,却也算是我们陆家坪的人,是不是?” 徐云英冷冷一笑:“越越是不是陆家坪,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君香浑浊的眼珠里满满都是算计:“她在陆家坪长大,又与我家高荣青梅竹马,一个大学读书,真是门当又户对,天生的一对。凭什么不要我家高荣?” 先前是她看不上盛子越,但现在忽然回过神来,一来儿子喜欢她,二来盛子越有钱有貌有才,娶了她稳赚不赔啊! 先趁着今天人多、当兵的也在,坏了盛子越的名声,坐实了她和陆高荣的私情,戳散了她的姻缘,再让高荣赔个礼道个歉,把她哄到手不就行了? 徐云英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你家高荣是个金疙瘩吗?他喜欢越越,越越就得找他?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鸡屎糊了眼!” 她四下里一扫,提高嗓门:“王寡妇,你莫打我家越越的主意,让你家高荣死了这条心吧!” 王君香索性耍起无赖,继续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可怜我一个人,带大高荣送上大学,还读了研究生,这么优秀的人才竟然被别个嫌弃,我对不起高荣他爸啊~” “你说你找谁不好,非要认死理看上盛子越这丫头?这丫头不是个好东西,找个当兵的还要回来显摆,不要脸啊……” 徐云英不愿将战火蔓延到顾鞍身上,面色铁青,咬牙骂道:“王寡妇,你要是再骂,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你骂一句越越,我骂一句高荣!” 王君香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徐云英:她,她明知道陆高荣是自己的心头rou,怎么敢这样欺负人? “我就骂了,怎么样?小婊.子!” 徐云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屋场的人,朗声道:“陆高荣,你是个没用的男人,软蛋!怂货!白读了那么多书,有这样的老娘,活该你没人要!你往这四里八乡打听打听,有这么个泼辣货色的老娘,谁家姑娘敢嫁?” 这一番话,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王君香的脸,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尖叫起来:“胡说!胡说!” 旁边人指指点点,都在点头。 “是啊,有这样的恶婆婆,谁敢嫁?” “也只能在外面骗骗不知道家庭情况的傻姑娘,反正我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先前看高荣是个好的,我还动过心思呢,幸好幸好。” 徐云英被她那污言秽语激出真火,再没有半点心软,言辞犀利无比。 “你莫以为高荣会读书、会赚钱,就能找到好媳妇。你莫以为自己守寡带大高荣是件多么伟大的事情,鸡婆带崽一只都不丢,你不带他、养他,鸡鸭畜生都不如! 但凡有眼睛的,但凡心疼姑娘的,谁不想找个五福俱全的家庭? 五福中的寿、富、贵、安乐、子孙众多,你占了哪一样?谁会和你结亲家?” 旁边人听到徐云英的话,都暗暗点头,是啊,人人都盼着五福临门,那王寡妇家真是一样都不占。 寿?陆高荣父亲早逝、兄长溺亡; 富、贵?乡下贫苦,他家全靠王君香做点缝补、绣花的活计才勉强活下来,更是不沾边。 安乐?王君香口舌恶毒,最爱与人争吵,哪有半点安乐可言。 子孙众多?高荣上无兄长扶持,下无弟妹仰望,孤单一人。 五福!这一句话成功地让王寡妇崩溃。她这一生命苦,最恨别人提“五福”二字,此刻被徐云英戳了心窝子,“嗷——”地一声就冲了过去。 头发散乱,面目狰狞,状若疯狗。 徐云英此刻家人都在身边,才不怕她,后退半步,大喊一声:“打!” 盛子楚兴奋大叫:“得令!”手中竹笤帚一挥,细密的竹枝扑打在王君香身上,王君香惨呼一声,哀嚎道:“救命啊,杀人了——” 盛子楚心中有数,下手并不重,只不过竹枝抽人会痛,哪里能把她打坏?她笑嘻嘻地边抽边说:“打的就是你这个老妖婆!看你以后还敢到我家门口骂街!” 王君香边躲边骂,嘴里依然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