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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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太虚弱了,而且恢复非常慢。 顾息醉一直看的摇头。 这真的太勉强了,这分明是在强行让,还剩最后一口气就咽气的人,一定不要咽下那最后一口气一般。 那么虚弱的灵魂,根本没有再救的必要。 顾息醉还特地,在系统中,翻阅了不少相关书籍。 他研究很久,也不认可,这么虚弱的灵魂,还能再次苏醒这件事。 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醒过来?不如用夺舍来解释,才更靠谱,顾息醉严谨合理的推测。 为了验证他的推测,他仔细观察过季远廷那灵魂中的记忆。 他发现,那个顾息醉在醒来时,睁开的第一眼,双眼通红,眼眶湿润。 这正常吗? 这是沉睡了十年的人,该有的眼睛? 这分明在醒来前,哭过。 谁哭的呢,又是因为什么而哭的呢? 而且那个顾息醉醒来后,性情也明显大变。 顾息醉看着看着,低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这答案太残酷了,他不想说。 那夺舍的人不是真的顾息醉,他难道就是真的顾息醉了吗? 顾息醉只低声道: 何必强求,顺其自然不好吗? 季远廷红着眼睛看他,忽然笑了,笑中泛着nongnong的苦涩: 顺其自然?我若是顺其自然,我还能等到你现在这般,站在我面前吗? 顾息醉不解的看向他,又了然的垂眸,季远廷应该是在说,自己和恶魔交易,有用,救活了他。 季远廷继续说着: 你总是这么说。顺其自然?有时候我觉得,比起谢清远那个疯子,小主人,你才最适合修无情道。 谢清远那个六根不净的人,还偏要掩耳盗铃的修无情道,装什么腔作什么势,还不如与我一起入魔,你看他,像个正经的正道之首吗? 顾息醉心想,合着做正道之首,还要正正经经,严严肃肃。 可是你终是没修无情道,你修行也想顺其自然,什么都修,什么都研究,连炼法器你都研究,还最讨厌无情道。 说到这里,季远廷陷入回忆,低喃道: 你说,你想笑便笑了,想哭便哭了,为什么要不哭不笑? 季远廷低笑了一声: 你还说,你偏就不让你的师父修无情道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顾息醉,问: 可是,我的小主人,你师父还是修了无情道,他现在不哭不笑,你难受吗? 顾息醉被猝不及防这么一问,心里有些闷,说不出的难受,他也不知道回答什么。 你想顺其自然,还是去阻止那个疯子? 季远廷一步步逼近顾息醉,脖子抵着顾息醉的手,偏执的看着顾息醉。 顾息醉还真被季远廷带偏了,开始艰难抉择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吐出一口气: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我的意思是,不要去做根本不可能挽回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意思,如果想做,又逼着自己不做了吗?又何来自然。 你想找谢清远,你想改变他,这就是你这么想离开魔域的原因?你找他做什么,他修炼成这样,早就疯了,早就不记得你了。 季远廷完全没听进顾息醉的解释,并精准的抓住了奇怪的重点,情绪激动。 顾息醉听得,不是一般的头疼,他从没经过过,偏题偏成这样的一场谈话,完全不会抓重点,低效率,典型的浪费时间: 算了,和你果然说不通,我们就此别过,以后最好别见了。 顾息醉再次放弃交流。 明明他是想劝季远廷不要再那么冲动的,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这个话题了。 简直莫名其妙。 还有那个谢清远修无情道,就修,他为什么要管。 哪有做徒弟的,管师父修炼什么,这徒弟也未免太大胆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到了魔域门口。 顾息醉回头看身后的陆谦舟,用眼神示意,他们要走了。 陆谦舟点头,做着准备。 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浑身的警惕戒备。 顾息醉要松开季远廷,他刚要松手,季远廷却忽然道: 你的手,在颤抖。 顾息醉眼眸微动,眼中闪过紧张心虚,也不理季远廷,带领着陆谦舟要离开。 季远廷却不依不饶,低声问: 你忍了多久了,回答我,不说话?小主人,恕我冒犯。 说完,季远廷还慢慢施加威压过来。 明显感到威压的压力,顾息醉心中一急,手中加力的同时,运功施展威压,想要反压过去。 只是运功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剧痛,眼前一黑。 脑中,系统惊恐的声音响起: 宿主,你疯了!山洞里,你和恶魔斗,早就运功过度,现在已经忍着反噬走了一路,你竟然还敢运功。 顾息醉脸色苍白,双腿发软。 他自觉一路忍的还行,想来运个攻反击,应该也能撑。 没想到竟这样疼。 真的撑不住了。 顾息醉察觉到自己要倒下,季远廷明显靠近过来。 他咬牙,用着最后的力气,转过身去。 身后的陆谦舟,也在往他这儿跑来。 顾息醉伸手,身子往前倒,陆谦舟正好迎面过来,与他抱了个满怀,牢牢的接住了他。 顾息醉在陆谦舟怀里,笑着呼出了一口气,明显guntang的呼吸,吐在陆谦舟的脖颈处。 陆谦舟心中一紧,把顾息醉抱的更紧了些,感受着脖颈处灼热的呼吸,他眉头紧皱,那呼吸的热度,仿佛烫到了他心脏。 这么烫,这是在忍受着多大的痛: 师尊,我们不走了,好吗? 他终于妥协,在哪儿都可以,不回去也可以,陆谦舟只想顾息醉快点好起来,不要再痛了。 季远廷收回停留在半空中,抱了一手空气的手。 他看了一眼陆谦舟,又看向在别人怀里,顾息醉的背影,幽幽开口: 本尊有上好的药,有最好的魔医。 不要。顾息醉浑身发抖,气息不稳,却拼着最后的力气,格外坚定的拒绝。 说完,顾息醉的气息更加混乱,他倒在陆谦舟怀里,胸口起伏,艰难的开口,声音沙哑,对陆谦舟道低喃, 回家,回家 陆谦舟抱着顾息醉,眼睁睁看着顾息醉的后背红了一片,看的他眼眶也跟着红了。 他感受中怀里人的颤抖,只想把怀中人抱的更紧,把自己全身的体温给顾息醉,给顾息醉取暖。 原来,那么一心想回家的,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 顾息醉的手,轻轻抚上陆谦舟的脸颊,他侧着头,眯着眼睛,在他视线快要彻底陷入黑暗时,再次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手发着抖,很轻很轻的抚过陆谦舟脸颊,想要把陆谦舟脸颊旁隐隐的黑气抹掉,他问: 你怎么也染上魔气了?不能再呆在这儿了,快回家。 陆谦舟整个身子一僵,全身陷入巨大的害怕之中。 第一次意识到,他不择手段,只想变强,入魔也在所不惜,可,他从没想过,这又是多么辜负顾息醉的一件事: 师尊,我错了。 陆谦舟哽咽哑声道,可是怀中的人一重,已然昏迷了过去,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小心翼翼的将顾息醉抱好,抬眸,冷冷看向季远廷,强压下混乱一片的心绪,沉声谈判: 魔尊,正如我师尊所说,何必强求。师尊他去意已决,您难道真要囚禁我师尊?半年后,谢清远就要现世,魔尊您又能囚禁得了几时,到最后再换得个永世不相见。 而且如果不是师尊阻拦,林庸死,八大掌门之首去世,到时必然要提前重选八大掌门之首。谢清远怕是现在就要现世。 魔尊,我家师尊为您着想,您能不能也为我师尊想一下,我师尊现在那么痛苦,魔尊您就不要再逼他了,可以放过他一下吗? 季远廷上下打量陆谦舟,笑: 小小年纪,倒是能说。 本尊之前是忌惮谢清远。谢清远会来闹魔域,前提是顾息醉是被迫,不情愿的。但如果,他是心甘情愿的呢? 陆谦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不信?顾息醉都能为本尊入魔,为何这便不信了? 季远廷反而觉得陆谦舟好笑。 陆谦舟脸色一下沉了下去,他抱紧了怀中的顾息醉,危险警惕的看向季远廷。 季远廷笑了笑,反而长腿迈开,缓缓后退了几步: 请便,总归你出不了魔域。 语气又嚣张又恶劣。 陆谦舟依旧浑身紧绷,不松开怀中的顾息醉分毫。 季远廷垂眸,视线落在被陆谦舟紧紧护在怀中的顾息醉,视线停留了一会儿,他才抬眸,居高临下,危险看陆谦舟: 霸占人?你想霸占便霸占。何必强求四个字,你也敢用在本尊身上?呵,本尊会让你亲身经历一番,什么是何必强求。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极重,极具攻击性。 陆谦舟眼眸幽深深暗,抬眸,直直迎上季远廷的眼神。 他抬手,托着顾息醉的后脑勺,靠在了自己的脖颈处,将顾息醉的脸藏的彻底。 季远廷居高临下的眼神消失,周身气压骤低,他重重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魔尊一离开,陆谦舟就被层层叠叠的魔兵包围。 季远廷的自信不是空xue来风,他们离不开魔域。 陆谦舟重重呼出一口气,现在只能希望,他之前出山洞的一番表演,能有用。 那些正道,只要还有良心,就应当再来闯一次魔域。 也不知道到时,带头之人会是谁。 不管是谁,他定要激的那带头之人,来一场正魔大战。 到时,他便可带着师尊,趁乱离开。 陆谦舟想来想去,只在心中祈求,带头的千万别是他穷极派那个不求上进,一心只想赚钱,到哪儿都闪瞎人眼的衡掌门。 他想到他门派那位掌门,就眼角抽搐,别说激这掌门打仗了,怕是他门派的这位衡掌门,会先让他来份才艺表演。 陆谦舟沉下心,抱着顾息醉,先回了顾息醉的房间。 静等那些正道之人,再找上门来。 再多的事,他也想不了了,陆谦舟守着顾息醉,照顾着顾息醉。 陆谦舟真正体会到了季远廷口中所说的,何必强求。 因为治疗的药,最好的魔医,全在季远廷手中。 用季远廷对他说的原话: 顾息醉需要,离不开的,是本尊,不是你。何必强求,哈哈哈,何必强求? 这几日,陆谦舟对何必强求这四个字,又有了更深的见识。 季远廷又带着一大堆魔医,珍贵的灵药,一排排展开,守在顾息醉的门口。 不说话,不催促,不开口诱惑,整体气势威武,一副尽在掌握的稳重。 陆谦舟背着一个草药筐,拿着采草药的工具,准备出去。 一打开门,就与季远廷来了个对视。 季远廷从牙缝里挤出了字: 顾息醉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孝逆徒! 陆谦舟看了眼季远廷手背的几道爪痕,将房门一下关上,并用锁锁住了。 他转身,客气又抱歉的笑了笑: 魔尊,我这个逆徒,已经胆大包天,劝了我家师尊好多回了,我家师尊不答应。上回,我让您进去,给师尊治病,师尊差点要和我断绝师徒关系。现下,我便,只能锁一锁了。 我得去采药了,我师尊就是有些挑嘴,只喜欢我熬的药。魔尊您还是别随便进去的好,免得,又受伤。 陆谦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季远廷手背上的抓痕,天真无辜的笑了笑,而后转身,背着大大的草药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远廷气的闭上了眼睛,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迈步上前,看着那把小锁,不屑的从鼻孔中哼出了一口气。 抬手就要扯断那小锁,手中动作又忽然一顿,季远廷看到那金色的小锁上面,明晃晃的刻着四个字: 何必强求。 季远廷气的周身黑气乱窜,愤怒的捏碎了那把小锁。 他胸口起伏,猛地一脚踹门,直接把门给踹倒在地。 季远廷带着一众卓越,赫赫有名的魔医,几箱子的药丸,气势汹汹的进来。 他刚往里走了一步,顾息醉不悦的声音就响起,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带着明显的睡意慵懒,和强烈的起床气: 吵死了,修好门,滚! 季远廷高大的身子,猛地僵在门口。 他自己在门口生了半天气,又闷声不响的后退,弯身,亲自把自己踹坏的门修好。 季远廷自觉又熟练的关上门,转身,沉着一张黑到底的黑脸,带着一大队伍的魔医,稀世灵药,气势汹汹的, 走了。 第37章 魔域里, 季远廷坐在魔尊椅上,垂眸,凝视着眼前几大箱的药丸, 又抬眸,视线幽幽扫过眼前的一众魔医。 一众在魔域卓越,著名魔医,规规矩矩的一排一排站着,个个屏息垂眸, 一个声音也不敢发出。 季远廷冷冷的扫视这群魔医,笑: 当大夫的,还被病人嫌弃, 本尊很好奇,你们这魔宫御用魔医,到底是怎么当上的? 说到最后一句,季远廷的声音猛然提高, 回荡硕大的魔宫之中,带着无尽的威严和隐隐的杀气。 魔医们吓的缩了缩脖子,就算是这摆明了被顾息醉嫌弃的真正是谁, 他们也一个字不敢说, 一个字也不敢问。 季远廷又凉凉扫了眼前一群的魔医, 眼眸微沉: 燕游呢? 魔医们之间相互看了看,终于一个地位最高的魔医上前, 恭敬回答: 回魔尊,燕大夫几天前,就已经辞官归隐了。 他又辞官了?季远廷微眯了眯眼,眼中有些迷茫,一副不记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