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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逃婚嫁给病秧子 第8节

    “姑娘,天不早了,我看你在这里转了半天,可是有什么事?”

    张淼转身看见一个老者,挑着担杖贩卖一些青菜还有猎物。

    “老伯,您可知道东城的榕园在哪吗?”

    老头一听她要去的地方,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一身粗布衣裳,上面还沾满了泥巴,心里有些疑惑。

    “这会儿了天也不早了,你一个姑娘出来找人……”是不是有点太不知矜持了。

    老者有些犹豫,张淼见他这样是知道榕园在哪里,于是激动地上前一步。

    “老伯,之前榕园的主人借了我点东西,说好会给他送回去的,所以您能告诉我榕园在什么地方吗?”

    老头又看了一眼张淼,在她不易察觉的地方,一丝警惕的目光一闪而过。

    “那姑娘跟我来吧。”

    “多谢老伯。”

    张淼刚才悬着的心,这会儿稍稍回落,她跟着老人一路走去,这条街她走了三次了,也没有看到榕园二字。

    老者也没有多说,只是认真的在前面的带路,就在张淼警惕的怀疑,这个老头儿在骗自己的时候,老者停在了一个破落的院子门口。

    院门用树干拼接的,看着似乎踹两脚也就塌了的门,老者指着门。

    “姑娘,这就是你要找的榕园。”

    张淼走近看着简陋的院门,又垫着脚往里看了看,院子里的房门上的确挂着一个破旧的匾额“榕园”。

    “好了,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老者说完就走,明明一把年纪,挑着沉甸甸的扁担却脚下生风,张淼赶紧对着他的背影到了声谢。

    院子里没有人,那门也没法敲,上前扶着门上的木条,于是张淼大着胆子喊了两声。

    “有人在吗?谭三叔在吗?”

    院子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这里似乎荒废了很久,看着破旧的很,要说谭三是个普通人,张淼不会觉得如此,可是那样锦衣清风的人,怎么会住在这里?

    再说谭家现在也算是新贵,虽然官阶小,但谁不知无非就是缺个提升的由头,秋闱在即,只要谭炎章取得一点功名,必然不是现在的景象,只怕到时候会有不少人巴结到谭家。

    而身子不好的谭三爷,更是一个传奇的人物,就连谭炎章都要在他身边矮一截,更不用说他的衣食住行了。

    这样的院子和他的身份不符。

    正以为这里不会有人来,突然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张淼噔的一下又像是有了心跳。

    “四姑娘?您怎么在这里?”

    看到洗砚的出现,张淼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回归原处。

    “我是来找三叔的,我有事要和他说。”

    洗砚心想,他家主子真是神了,之前就说张家姑娘会来,没想到这才一天的时间,还真的来了。

    “主子说,姑娘若是来还东西,给属下就好,劳烦姑娘走此一趟。”

    洗砚冷着一张杀手的脸,说了一段极为温和有礼的话,可是张淼这会儿却是内心坍塌,她借此找谭三爷可是有正事的。

    “还衣是一事,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见了三叔当面说。”

    洗砚刚才还算平静的脸,又冷了几分。

    张淼触及到他的目光,心下不安,眼眶也不由得发红。

    洗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木门,看着红着眼眶的姑娘,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张淼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也是知道,但是这件事求到主子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张淼感激的对洗砚微微颔首,跟在他的身后,张淼脑海里翻滚着各种思绪,如何说服谭三爷帮自己,若是他不答应,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第10章 “求婚”

    张淼心里的问题还没有想好,她就跟着洗砚来到了榕园的会客厅。

    这会儿张淼才发现,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刚才她陷入自己的沉思,完全没有注意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别说是外面的竹园了,就是这会客厅的布置装饰,都比她们张家强了不少,哪里还有刚才门口看到的样子。

    会客厅里,谭毅从侧门出来,虚弱苍白的脸像是随时都要西游似的,他低咳了两声,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坐下,洗砚生怕他有个闪失,一直在旁边虚虚的扶着。

    张淼见到人出来,刚才分心走失的情绪再次涌上来,不等谭毅开口问,她就一个箭步冲过去,由于太突然,站在谭毅身边的洗砚,差点上前动手。

    还好谭毅发现的及时,伸手揽住了洗砚,等着他收回手的时候,张淼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又一言不发,怀里的包袱被她包的紧紧的,上面全是褶皱。

    谭毅也不心急,静静地等着她说话,少许一会儿,只见小姑娘将自己手里的包袱直接塞给他,从露出的边角看得出,这是之前给的她的大氅。

    “谭三叔……你,你能不能娶我啊?或者我娶你也行!”

    她养得活他的,只要她和兰mama和春雨努力点,养一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张淼坚定的想着。

    洗砚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这会儿却写满了错愕和惊诧,手里的剑握出咯吱吱的响声。

    他是不是幻听了?刚才这个小丫头说她要干啥?娶他们主子?!!

    谭毅虽然心里也感到惊讶,但好歹脸上绷住了,他再看张淼那副样子,也知道她这是着急了乱说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淼心里暗暗悔恨,刚才为什么这样说?!

    她之前想好了,要是见到了谭三叔,就会晓之以情的说服他,可是她刚才脑子一热,就满口胡说了。

    她又是悔恨又是羞愤的低下了头,眼里聚集出来大滴的水气,颤颤巍巍大的挂在她的睫毛上,只要稍微一动,似乎就被砸下来。

    “谭三叔,求您救救我,谭炎章要退婚,夫人这边就想把我悄无声息的嫁出去,可是找的是却是她奶娘的儿子,年过四十多了,之前为了赌债还卖过两个媳妇,我不想去,所以就求到了您这里。”

    张淼想了想,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刚才还做了一件傻事,到了这个地步,那不如照实说,要是他不帮自己,那就是自己的命。

    谭毅心里有些疲惫的看着她,有点不明白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又要帮她?

    张淼絮絮叨叨的将这件事说完,也没敢抬头看眼前的人,她抱紧了怀里仅剩的小包袱,又开始絮叨她不嫁的决心。

    谭毅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现在有些着急的语无伦次,也知道小姑娘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由着她说完心里的愤恨,由着她发泄心里的委屈。

    想到之前在华容阁的惊鸿一瞥,又想起寺庙里遇见的那个李大富,谭毅挑眉又打量起张淼。

    是有点可惜了……

    “兹拉……”

    原本安静的房间,只有张淼哭诉的声音,却被一声火折子点燃的声音打断,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张淼这才发现,周围都已经黑了,虽然秋天的太阳落得快,但她应该絮叨了不少时间。

    谭毅身子不适很好,坐了半个下午的时间,脸色看着更白了,就连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唇,这会儿也已经消失,反倒是衬得眼尾处的泪痣更加明显,愣是柔和了他的神色。

    张淼一脸愧疚的站在原地,手上稍有动作,就发现要给人的东西还在手里。

    她红着眼睛上前,伸手将包袱递给谭毅。

    “三叔,这是,这是我今日做的,原本是想着送给你当做之前的谢礼……”

    谭毅咳了两声,脸上又泛着淡淡的血色,“那么现在呐?”

    “现在……现在就是定情之物,三叔可会收下?”

    张淼说的小心翼翼,她知道自己说这话实在有些不知廉耻,就是现在谭三叔起来扇她,也是说不出什么怨言的。

    洗砚倒了一杯参茶,无声的递给谭毅,并有些幽怨的瞪了张淼一眼。

    他们主子今日原本就累了,回来本想着歇歇,可是又被这个小丫头打扰,硬撑到现在脸色都难看了。

    张淼看到了他的眼神,心下一凛没来由的往后瑟缩一下,谭毅没有看到洗砚的眼神,却看到了小姑娘害怕的后退。

    他转头冷冷的扫了一眼洗砚,接触到主子的眼神,洗砚退回到暗影处,没有再抬起头。

    “三叔?哼,我是不会娶我的侄女的。”

    张淼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却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似乎堪破了这里面的玄机,却又没有喜形于色,试探的再次伸手,将东西递过去。

    “三爷?”

    谭毅抬眸时,眼中温润的神色带着笑意,在泪痣的衬托下,他的眉眼竟然带着一丝病态的冷媚。

    “嗯,回去吧。”

    他伸手接过了那个包袱,洗砚上前想要帮着提着,却被谭毅挥挥手阻止了。

    “三爷是应下了?”

    张淼不确定他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等着一个确切的答案。

    谭毅觉得这个姑娘是个聪明的,但也是个傻的。

    他刚要开口却又咳了起来,这次咳得来势汹汹,原本苍白的脸上这会儿骤然红了,似乎整个人都像是要咳得西去似的,张淼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伸出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咳咳咳,留,咳咳咳咳留下八字,回去吧,洗砚送姑娘回去。”

    不一会儿就有佣人将谭毅推走了,张淼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洗砚拿出纸笔递给了张淼。

    “八字留下主子会处理,属下一会儿送姑娘回去。”

    张淼只好写下自己的八字,抬头又看了一眼偏门的地方,那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人。

    “麻烦洗砚管事提醒三爷,后日就是下聘的日子,时间真的不多了。”

    洗砚没有说话,却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带着张淼从正门出来,出门就是东街最里面的巷子。

    怪不得自己刚才没有找到,站在街上望去,这里真的不像是有个大宅了的样子,倒像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房。

    门外已经有一辆准备好的马车,张淼上了车心里的石头算是按下一半,至少听三爷的口气,他没有拒绝自己。

    马车行出去一段距离,张淼才想起来,自己这次是偷着出来的,而且这会儿坐在谭三爷的马车里,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被家里人知道,万一出什么岔子怎么办。

    她赶紧掀开车帘,朝外张望,可是现在夜已经黑了,虽然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但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人。

    “洗砚管事,我是偷着跑出来的,不能直接回去的。”

    洗砚心里多少还是对她有气,也没有搭理,直接赶着车到了张府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