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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余伸手把人从自己肩膀移开,柔声道“我们睡觉,好吗” “嗯”阮烟仍然只应了一声,她没有疑问,只任由顾余脱去身上的外衣,一并躺回床上。 顾余和衣躺好,然后把还在失神的人儿紧抱在怀里,恐怕是吓着了吧,她也不说话,只一遍一遍的,缓慢又轻柔的轻抚着怀中人的后背,直到阮烟沉沉睡去。 顾余想着那个与她交手的人,那人虽然蒙着黑色的面巾,且极力变换着招数,可她还是认出来了,那个在书院曾与她比试并且输了的人,蒙面人是周护无疑。 未出阁的女子闺房,一个男子却做了梁上君子深夜来访,不管他所求为何,其心可诛。顾余在黑夜中看着已经睡去的怀中人,她抬手抚了下那光洁的额头,心里无声道‘别怕,我会守着你的’。 而离开后院回到自己房间的周护,恨恨的扯掉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巾,方才他料定那顾余不敢大肆声张,才故意弄出些动静来伺机离开。 那小子竟然和阮妹,竟然…平日里还装作贞洁烈女,可实际上呢,那身子不知道给几个野男人糟蹋了,可恶,周护想到这,一拳打在桌上,这对狗男女,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在两人交手的时候,没有用上平时学的功夫,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认出来,万一自己被认出来了,恐怕少不得麻烦,周护看向窗外,顾余,我们走着瞧。 凌晨,看着窗外已开始变亮的天色,外面也传来那小丫鬟与人说话的声音,顾余疲惫的眯了会眼睛,然后抬起自己已经发麻的胳膊,小心的起身,她站在床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嘴角不期然的露出一抹笑意。 最后,顾余还是没有抵住自己心底漫漫溢出的宠爱,她轻俯身吻了一下那诱人犯罪的唇角,然后悄悄离去。而睡梦中的阮烟,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却不知被人偷了香。 太阳缓缓升起,文画看了看天色,正想敲门,就发现自家小姐推开了窗,露出半个身子来四处打量着,不知道再看什么,院子里有什么和往日不一样吗,她心里暗自嘀咕着。 殊不知,自梦中醒来的阮烟,睁眼就往那人怀里靠了过去,谁知道竟然扑了个空,那人已经走了吗?她匆忙穿好衣服就推开窗来,果然找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了,天色都大亮了,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夜的事又闯入脑海,阮烟转身回到床前坐下,桌椅都已经被顾余收拾好,如果不是亲历,恐怕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心里又想起去年秋日里,她本与路媛约好二人同游,却恰好在落单的时候被歹人给掳了去,昏睡的途中却隐约听到了好友的声音,还有昨夜那令人熟悉的身影,想到这,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阮烟本就是聪敏的女子,她自问不曾招惹过什么人,偏偏这一桩桩事都巧合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若说不是有人有意为之,如何说的过去,可他们这样对自己又为了什么呢? 她本不欲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她本该最信任身边的人,可那心里不停冒出的猜疑怎么也抹不去。昨夜她甚至不敢说与顾余听,生怕那人冲动再惹出什么事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混混沌沌睡着的,眼下就她一个人了,才敢把昨夜不想探究的想法一一梳理清楚。 秋试的前一天,顾余还不疾不徐的在将军府的习武场上练着剑,门卫突然来报相爷到访,她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将军府在李德光去世后,那心无朝堂二公子也不知去向,唯一的女主人又一心在青石观,这昔日的镇远将军府一脉,眼看着要没落,没想到又迎来了转机。 上官韫看着在岁月洗刷下还巍然不倒的将军府,心里一阵感慨,当年女儿嫁过来时他第一次来,第二次是镇远将军的葬礼,再来就是如今了,时光易逝,旧人已去啊。 “孙儿见过祖父” 匆忙赶来正厅的顾余,越过门槛就颔首行礼道。 “孩子,快坐” 上官韫看着面若冠玉的外孙,心里一阵宽慰,他那不着调的女儿和女婿总算做了件让他满意的事,那就是有了顾余这个孩儿。 “不知祖父来找孙儿所谓何事” 顾余看着精神抖擞,满目精光的老人,心怀忐忑的问道。 “老夫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了,你舅父虽然没什么大才,却也身居要职,再者又有这将军府做庇荫,所以孩子啊,再锋利的宝剑也要学会敛起锋芒,成大事者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凡事都要稳扎稳打才能走的更远啊” 上官韫走后,天色也已经晚了,顾余不是愚钝之人,此事正中她下怀,不过她为的不是什么长远之计,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实在不宜涉足官场,况且她之所求,无关功与名。 夜晚,阮府后院,顾余向往常一样来到了阮烟的房间。 阮烟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顾余,感动之余又忍不住有点责怪:“今夜你不该来的” 顾余笑意盈盈,丝毫没有自己要大考的觉悟:“烟儿,那些都不重要” 阮烟闻言顾不得娇羞,抬眼瞪了她一下说到:“明日里你安心去考试,我不会有事的” 顾余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阮烟不会有事了,只因那心怀鬼胎之人和她一样也要去参加秋试,到时候人都不能出来,自然是不用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