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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途 第41节

    她回头,身后爆炸的车辆越来越远,余天受了伤也不忘咧嘴一笑,“太帅了,这叫什么,火力压制。”

    “小雨,这么帅的老大,你就从了他吧,这样的男人哪找去,男人帅不帅不重要,安全感最重要,我要是个妞,我就喜欢他。”

    时雨:“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小五说,“天儿哥是想谈恋爱了。”

    余天心情大好,裴征的赶来,把他们从死亡边上扽了回来,此刻瞬间轻松,“我喜欢看别人谈恋爱。”

    时雨没说话,很快,裴征和后面的小组赶上来与他们汇合。

    裴征跳下车向这边走来,小五把阿卡从车里拖出来,“被我打晕了。”

    裴征点头,“把人扔车上。”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时雨,他过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干的漂亮。”

    藤井出来带着十几个人,回去只有他一人,曲寒手里的杯子呯的地声掼在地板上,杯子粉碎,“在你手里被抢,藤井,你干什么吃的。”

    藤井说:“对方火力太猛,我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曲寒眸中迸射出寒光,“我们没有吗,没有就去要,如果他不配合,就别怪我不客气。”

    藤井一听,点头称是,他知道找谁要,因为有人会提供武器给他们,“阿卡落入军方手里,我们随时会暴露。”

    “去要武器,不能让阿卡活着。”他顿了顿,“连同那些人,一同处理掉。”

    “是,我现在就去办。”藤井派人去查,而他去找曲寒让他找的人,虽然他没提名字,但藤井知道此人是谁,一个有着权利与地位的人。

    ……

    时雨收到阿沛消息,阿沛问她怎么样,她回了阿沛电话,阿沛说砂姐问她那边情况如何,因为砂姐怀疑,昨日劫走阿卡的是曲寒手下。

    她只回答,不清楚是不是曲寒。她可能有一点畏惧曲寒,因为曲寒让她琢磨不透,而她,却被他看穿一般。

    时雨没去赌场,她担心曲寒的人会找她,与阿沛通电话的时候,让阿沛把车给她送来,他们约在小桥边碰面,就在碰面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那个男人正用一双枪口般的黑眸紧紧的逼视着她。

    她想逃已经来不及了,藤井并未对她动粗,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雨再次回到二号苑,只隔了一天,曲寒还是坐在阳台前,看到她来,明显有些意外,“又回来了。”

    藤井说:“是我找的她。”

    她明白了,其实并不是曲寒非要找她,而是藤井,藤井对她不止是怀疑,他是笃定她就是那天的人,但曲寒呢?

    “坐吧。”曲寒说。

    时雨抿着唇,抬眼看他,男人对她示意,她只好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曲寒拿出一个干净的茶杯,先用茶洗杯再倒入热茶递给她,她看了他一眼,末了伸出双手接过来,“谢谢曲先生。”

    裴征突然听到时雨那边的声音,他此时正在与我方人员扣押着阿卡的地方,他急忙出来,余天问怎么了,他指着耳机里,余天一听,把自己的耳麦也连接上。

    “这么不小心,怎么有命活到今天的。”曲寒意有所指,放她一马又被抓来。

    时雨轻轻的眨了下眼,“命大。”

    “你一直很疑惑是吧。”

    时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也是所有人的疑惑,她垂眸,捏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

    “大学时,有一个很年轻的化学老师,她嫁的男人,是我国的一名化学专家,他们有一个女儿……”

    时雨蓦地抬眼,眼神里有一些隐忍的恐惧,他早就知道她是谁,因为那个人,是她mama。

    “当年那起案件轰动全国,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熟悉,莫名的熟悉感,你们很像,非常像。”

    时雨紧紧地捏着手中茶杯,烫,她感觉不到,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谁,所以,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他从开始就在看她在演戏。

    “你母亲是个非常好的老师,噩耗传来,全校师生为她送行,我不希望她唯一的孩子没了性命,但前提是,”男人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眸光不见一丝温度,“她要听话,我可以放她一马。”

    第42章 [vip]

    耳机里传来的骇人对话, 裴征遏制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曲寒早已知晓时雨的身份,她暴露了, 此刻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令男人脊背沁出一层冷汗。

    时雨震惊, 却也强压着内心惶恐,他说只要她不动便留她性命, 但劫走阿卡触怒曲寒,他若想杀, 她没反抗的机会。

    曲寒唇角噙着一抹笑,似乎很满意她流露出少有的神色, “害怕了。”

    时雨的呼吸好像凝滞了一般,刚刚的信息太过震撼,让她措手不及,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对她怀疑,却不想他早已知晓一切,他太精明了, 只凭一些短短的细节拼凑便让她暴露, 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论城府深沉她都只有被他看戏的份。她目光盯着他, 谨慎,戒备,脑中快速旋转着各种可能性,而这时, 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别怕, 什么也不要说, 什么也不要做,稳住自己,稳住他。”

    她浅浅地呼吸,目光一瞬不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笑很温和,但她知道那温和的表象下是嗜血的恶魔,随时掠夺他人性命。

    裴征心焦如焚,交待手下看住阿卡就要离开,余天一把拽住他,“老大,你去了没命回来。”

    “那也不能看着她在毒贩手里,却什么也不做。”裴征拿着车钥匙就要走,余天挡着车门,“要去兄弟们一起,你不能自己去拼命。”

    时雨听到那边的声音,她不能让裴征过来,她暴露了但裴征还没有。捏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把紧张和恐惧由动作传达给面前的男人,“我,能喝点水吗。”

    曲寒点头示意,时雨垂眸,“谢谢。”

    时雨双手捧着茶杯,一点点地送到唇边,茶杯的热度烫得她双手微微地颤抖,她勉强喝了一点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她心底在打鼓,她不怕死,却没有人想死,她在示弱,把面临危险时的恐惧和慌乱细微的表露出来,曲寒让她不得坏他事,她有恐惧才会听话。

    曲寒身子前倾,指尖掐住她紧握的茶杯,她紧紧地握住茶杯不放,“他用力一扽,茶杯从她手中脱离开,他把杯子放到茶盘中,抬眼,撞上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他们把阿卡藏在哪?”

    时雨摇头,“我不知道。”

    “考虑好再说。”

    时雨盯着他,末了,又轻轻摇了下头。

    曲寒蓦地抬头扣住她下颌,指尖微微用力,她吃痛,脸上出现痛苦之色,男人的指尖在一点点加重力道,时雨抓住他的手,吃力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过了许久,他放开她,指腹细细地摩挲着被他刚刚掐过泛红的皮肤,女孩子的小脸几乎没什么rou,太瘦了,一双圆圆的眼,却总是那样平静,胆大心细,性格执拗,明明不希望她死,她却偏偏站在他的对立面,“我给你一点时间想清楚。”

    余天看着裴征把手里的车钥匙都要捏变型,他得有多担心时雨,所有人都担心,因为那是他们的战友。裴征仔细地听着她的声音,确定这简短的对话透出的信息,她有短暂的安全时间,曲寒要的是阿卡。

    过了会,耳机里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远,裴征不确定时雨身边还有没有监视者,他小声说,“身边安全就给我个提示。”

    很快,传来浅浅的几不可闻的应声,裴征终于长抒一口气,但提着的心一直卡在嗓子眼,“小雨,很抱歉让你身处险境。”

    她不想听他说抱歉,不是他的错,他不需要自责,这样的危险从她选择做卧底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过心理建设,她没有过对未来的期许,可现在她不能开口,什么也不能说。

    “你听我说,你什么也不要做,他要阿卡的位置,我会给他。”

    她想问为什么,裴征便直接给予解释,“只要不是从你口中传出去,他就不能确定你与其它人有联络,等我消息,”他给自己做了一次深呼吸,“我派人到外围,你要,保护好自己。”

    时雨清晰地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这种不安是比她面对死亡威胁的恐惧更为强烈,她理解那种感受,如若此刻他身处险境,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安定下来稳住大局。

    裴征这边已经开始对阿卡进行审讯,可阿卡除了猖狂大笑,什么也不说,面对冥顽不灵的阿卡,裴征便决定铤而走险,布下一局。

    他与渔夫联络把自己的想法表明,他要把阿卡的位置透露给曲寒,从他口中传出去,而非时雨。而他会把阿卡转移,四周布满埋伏,曲寒一定派出精锐杀手出击,他们这次的目标不是抢人,而是杀。

    他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着手布局……

    小五在远处监视二号苑动向,一则保护时雨,二则,他们能够了解曲寒下一步动作。

    而另一边,砂姐正志得意满,收拢和驱逐阿卡的势力,就在这时,尚孟突然反水,把砂姐绑了起来。

    砂姐并未惧怕,甚至没有一丝慌乱,“你要造反。”

    尚孟已经掌握全局,心情大好,“阿卡的部分势力收拢进来,接下来,便是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砂姐,你为什么不信我,信一个陈正,他只是个过路的,你看上他长得英俊,有势力,有钱,可他能帮你什么,只有我才能真正帮到你,可你却一再的不听我的话,我说内鬼你不信,其实陈正才是最大隐患,他是黑势力,但他与你不是一条心。”

    不论陈正是否可信,尚孟已经不可信了,最初因为尚孟与威猜一起管理军队,收整之后她对尚孟多留一份心,正当她信任他之时,他却造反了,砂姐无奈地摇了摇头:“尚孟,你不用拿陈正当借口,你想造反之心不仅仅因为我信任陈正,而是你本就心怀鬼胎,不要冠冕堂皇给自己造反找理由,你自己偷偷干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尚孟突然来了兴趣,“你知道我干了什么?”

    砂姐叹气:“你让通猜与颂帕做生意,私吞钱财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与曲寒背着我合作,你当我不知道?你让我除掉曲寒,是想借他之手除掉我,好让你名正言顺的上位。”

    尚孟被人戳中阴谋瞬间变了脸,而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陈正,你派人跟踪我?”

    砂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想要什么,武装,毒品,赌场,尚孟,你明明可以只在我之下享受一切,却偏偏贪心想要我的位置。”

    尚孟突然觉得事情不妙,为何砂姐如此泰然,明明被控制的是她,他才是主导者,他刚要举枪,就在包间的后方,一直隐藏着的男人不知何时突然把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把枪放下。”

    尚孟转头,是阿沛,“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谁教你开枪,是谁给你权力和地位。”

    阿沛说,“是砂姐。”

    而这时,娜塔也走了进来,解开砂姐手上的绳子,尚孟大惊失色,“这是你们的圈套,引我中计。”

    砂姐揉搓着纤细的手腕,迈步上前,“啪”的一巴掌甩在尚孟的脸上,“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当我这些年,真的靠男人吗。”

    尚孟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他冷笑,“你不靠男人靠谁,你现在靠的是陈正,这些消息是他给你的吧,你真当他看上你?”

    “我的事轮到你来管?”

    “我输了,我认。但我还有一个秘密,你绝对感兴趣。”

    砂姐转身,“说。”

    尚孟,“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像威猜那样报复,砂姐我的为人你了解,我愿赌服输。”

    “放你,不可能。”她没有那份善心放虎归山,而且尚孟的心计在威猜之上,若不是陈正告诉她这一切,她今日的下场,就是被他用枪指着,毫无还击之力。

    “这个秘密关于陈正,我保证你会感兴趣,我们做个交易,你让阿沛送我离开这里,只要五百米之外,我把秘密告诉你,如果你认为秘密不值再杀我也不迟,如果这个消息值得,证明我还是有些用处,放了我。对了,我要说的秘密是,陈正看上了你身边的女人,而且,俩人背着你,偷偷好了很久……”

    砂姐猛然转身,“谁?”

    “砂姐,同时被两个你信任的人背叛,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吗。”

    阿沛拿着枪抵着尚孟从赌场退了出来,直到退出很远的距离,尚孟接了砂姐电话,“砂姐,你先猜一下这个女人是谁?”

    “别卖关子,快说。”她要知道是谁背叛她,哪个女人敢有这样的胆子。

    尚孟哈哈大笑,吐出一个人名,“纷朵。”

    阿沛猛然一顿,陈正他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陈正到底是谁,纷朵跟他在一起?

    砂姐冷笑:“谁?纷朵,尚孟你说什么疯话。”

    “你不信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还有,纷朵的……”他刚想透露纷朵的身份,阿沛手上的枪用力一抵,抢下手机挂断,“你不要污蔑纷朵,她不争不抢只做自己的工作,你为什么要害她。”

    尚孟突然哈哈大笑出来:“污蔑,纷朵还有个特殊身份,她是军方的卧底。”

    “闭嘴,你别想害她。”阿沛扣动扳机,尚孟眼急手快躲开,抓住阿沛的手举向天空,扳机的扣动一枪枪打出去,他重拳打在阿沛的脸上,“想杀我,你的拳脚功夫也不看是谁教出来的。”

    听到枪声,砂姐的人和救尚孟的两人伙人同时冲过来,尚孟踢了一脚地上蜷缩着的阿沛,转身向胡同跑去,砂姐赶来,让手下去追尚孟,一定要把此人杀掉以绝后患,她上前亲手扶起阿沛,拍了拍他的肩,“你呀,拳脚功夫太差,让娜塔好好教你。”

    阿沛点头。

    娜塔带手下去击杀尚孟,娜塔的身手在所有人之上,尚孟被打得落荒而逃,胳膊还中了一枪,他带着手下搞到一辆车,直奔二号苑。

    二号苑内,曲寒从外面回来,时雨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没离开过半步,“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