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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介意载我一程吧。”我冲到他面前,暴雨的嘈杂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与声音,我被雨水砸到快要睁不开眼睛,这让我的上下眼睑一直颤抖,几乎看不清楚他。心里很慌乱,但是我强装镇定,我从来不是一个好演员,更真实的我其实就是一个连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孤僻没用的胆小鬼。“我觉得接送任务……是男朋友对没有车的女朋友的……责任。”责任这个词让我惭愧不安,我从来不会随便麻烦别人,这种特意要赖着他的感觉很怪异,我急切地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想没有人能给我经验,别人的交往模式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她们的男朋友都不是瑞克多伊尔,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像是高中生,他甚至来到这里不过几天,就俘虏了大半女生的眼球与男生的崇拜。 “你才想起来。”他终于忍无可忍,一点都没有面对自己女朋友的甜蜜体贴,声音低沉得让人发抖。 我怎么会觉得他温柔,他简直就是一只霸王龙,恨不得对谁都露出獠牙。 紧张擒住了我的神经,我在他面前总是过于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抬头看他,他的脸孔在雨水里像是过度修饰的艺术照,瓷白的脸色,没有一丝健康人该有的红晕,我一直怀疑他是否涂了某种唇膏,唇色之艳丽,如玫瑰花最浓的中心。 “你冷吗?”我想起他的失温症,卡莱尔说的,可是我一直不清楚他到底得的是什么失温症,就算依靠谷歌,我也找不到几条看起来合适他病症的描述。 我还没见过哪个穿得很厚,还包着围巾的失温症病人,能没有任何影响一直站在雨中的。 “不。”他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湿润的雨水,我的靠近让他开始高兴起来,就算他没有任何笑容。然后他牵住我的手,我们在雨中漫步。 福克斯的森林在远方凝视着我们,跟傻子一样,我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在冰冷的雨水里散步,只是因为他牵着我的手。可惜男士一点都没有浪漫的感觉,他拖着我的手只是想快点让我上车,虽然他容忍我的步伐如此缓慢拖延。 奇怪的是我可以看到男生对他车子渴望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围观他的法拉利。上车的时候我扒住车门,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系安全带,不要超速行驶。”卡伦家每个人都是快车那是因为他们有本钱快车,出车祸不死身,他可没有。 他的快车,太吓人了。 其实我没想他会真的听我的,我只是试一试而已,因为他看起来很难被人左右,我想起他第一天转学就跟老师杠上的场景。 “上车,克莱尔。”看来我落汤鸡的样子惹得他开始不耐烦,他用都是雨水的眼神谴责地看着我,他觉得我不该站在雨中。 不过就是快车,这没有什么难的,我可以克服车祸想象后遗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上车就丢给我一件外套,这个温暖的举动他做起来就像是在对着敌人扔炮弹。我被他劈头盖脸一蒙,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就一只手伸过来,他灵活到不可思议,很快速地帮我系好安全带。我不敢动,抱着他从后车座拿出来的干外套,他手套上还沾着湿漉的潮湿,那种冰冷的气息,单薄干净的味道那么轻而易举地让人着迷。 我想人类是一种狡猾而贪心的动物,对于一切美丽的事物毫无抵抗之心。我一直没有真正发现,自己所谓的紧张其实是因为靠得太近,而无法控制过快的心跳而产生的战栗。 我披着男性的外套,看着他很暴躁地扯过自己的安全带,准确地系好。然后他的车子慢慢开起来,一直慢慢开。 福克斯大道两旁的绿色高树,在雨水中静默不语,我们的车速变成自行车,我以为这车子没油或者内伤了,连贝拉上个世纪出厂的雪佛兰都能轻易地超过我们。 “真安全。”我抱着外套,忍住笑夸赞。 “你满意吗?”他跟着我笑起来,温柔跟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唇形过薄微微勾起的时候跟利刃似,显得很不怀好意而阴暗。 这是一种危险的预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结果下一秒,车子就加速起来,仅仅三秒就从龟速飙到上百英里,连车顶上的雨水都被这种速度甩飞。有心脏病的估计会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到复发,还没抗议什么,瑞克因为生气而绷直刺耳的声音响起。“你是打算让自己满身雨水,一直冻回去吗?你从来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被他训斥到满头雾水,还没反驳,他又用泰山压顶的气势对我冷哼,“而且你交友的时候,就不会看一下他们的来历,卡伦家也是你能凑上去的吗?” 我心一沉,窗外阴沉的浓云都要压碎所有落下来,我轻声问:“你认识他们?瑞克。” “不认识。”他直截了当,没有任何犹豫地否认。 我疑惑起来,“那么你觉得他们很危险?” “他们看起来没有任何正常的地方,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这群白化病患者走得太近。”他的说话方式就像是习惯了一言堂,改都不改的霸道语气,也不知是谁才惯出他这么嚣张任性的性格。 你看起来比他们还像白化病患者,我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们是好人,瑞克。”虽然卡伦家的身份对于人类来说很危险,但哪怕是最危险的贾斯帕,也有足够的忍耐力,卡伦家的努力与牺牲很高尚,我从不认为他们很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