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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大人能管咱这事,还要多亏舒月小姐帮忙。” 原来, 阮县令在陆棠一过堂后又写了封书信到知州府,曾大人这次的回信倒是及时,不过却内容含糊语焉不详,看着就是不想再多管,一切随那周武尉的心意罢了。故而那日拿到眉音娘的证词后, 阮舒月心知此事不会如此轻易解决,她便想着找寻何种门路可以托付。安州城最大的就是知州了,既然这条门路行不通……想到上次来过店里吃饭后,仍旧对百花宴念念不忘的旧时好友,阮舒月由此心生一计。 “你还记得上次来店里吃饭的那位夫人吗?” “当然记得,是那位少夫人吧。” 阮舒月笑着一点头:“徐jiejie是我幼时好友,大我几岁,小时候还在江州老家时,她便经常带我一起读书玩耍。后来稍大些,我跟随父亲到任地居住,她也嫁了人,不过倒是一直没断联系。” “她嫁进巡抚家了?” 阮舒月点点头:“邓巡抚的大公子少年登科入职翰林,我这位jiejie,便是这邓大公子的夫人。至于邓巡抚,他是两江巡抚,正正好好管上知州一头。” 原来如此。 “可是要请动巡抚大人帮忙也并不容易吧。”说着,陆棠一坐在车凳上对阮舒月一躬身:“大小姐一定出了不少力,救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尽管说。” “也是赶巧,正是邓巡抚考核游历的时段,我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于徐jiejie听,她听罢自是气愤房思宾所作所为。后来她亲自向邓大人转述此事,邓大人也感意外震惊,这案子便由他亲自主审。”阮舒月说着笑望向洪喜儿:“七娘和三娘都曾救过我,如今你遇到这样的事我当然要帮忙,而且不光是我,三娘可也想了个好主意。” 陆棠一转而去看洪喜儿,洪喜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却说洪喜儿当时并不知阮舒月的门路关系,只是听房家兄妹的话,她也生出一计。次日,房思匀和房念禾便拿着礼物去到了安州房家,房念禾已经多年未登房家门,几个房家长辈甫一见她还有些没认出来,以为是房思匀新娶了媳妇带过门来瞧瞧。 房念禾忍着厌烦同她们赔笑寒暄,房思宾自然不在家,而他的夫人,如今房家最尊贵的少奶奶周氏聘儿也出来见了她一面,房念禾暗自观察这房周氏,发现这人心思单纯喜怒皆形于色,她便耐下性子与之结交,果然一番夸赞奉承过后,周聘儿对待她的态度明显改善不少。 房念禾虽然生长在平安村,但父母对待他们兄妹俩的教育却也不曾懈怠,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总希望一双儿女能够多学些东西。因此房念禾入得房家大宅,说话谈吐丝毫不怯,而比之宅院中的小姐夫人又多了份直率泼辣。周聘儿父兄都是武将,她本身又是个直性子,早就厌烦了府里这帮唯唯诺诺又爱勾心斗角的妇人,房念禾讲讲田园风光,胡诌几句江湖趣事,三言两语就将人哄得团团转。再之后,被周聘儿留下吃饭的房念禾,便借着讲述州城趣事为引,将洪喜儿告知她的还有她自己了解到的,那些房思宾干的缺德龌龊事添油加醋一顿描述,果然,她还没来得及装作自己一时不察酒后出言无状,周聘儿便站起身冲了出去。 无奈,最后这场戏的收尾只能演给一旁忍不住掩嘴偷乐的二房夫人看了。 “听说那周氏最近正闹着和离,房家大夫人跪着求这儿媳妇才把她暂时安稳住,不然今日拖出去砍头的就得有房思宾一个。” 陆棠一闻言默然,真说罪责,马贯该死,房思宾难道就不该死吗? 俞寒时驾车不慢,黄昏时分马车便停在了欢喜客栈大门口。彼时门上的封条已被拆尽,几人刚一从马车上下来,俞菱初便从堂内出来,用沾着水的艾叶往陆棠一身上泼洒,边泼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去邪祟,驱灾祸,平平安安,小人退避。” “姐,你从哪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你安静些。” 陆棠一乖乖站那任由俞jiejie搞完这一套仪式,方才被洪喜儿领着进店。 一进门,迎面撞上赶来的王琦,王琦手上还搭着个白手巾,见着陆棠一愣了愣,而后上前一把将人抱住。 陆棠一笑着拍拍她后背:“哎呦,你要勒死我啊。” “都等你们半天了,水一直锅里温着呢,沐浴的东西都备好了,快洗洗吧。”王琦放开她,将手巾掉了个,扬着脑袋瞥一眼陆棠一道。 俞菱初在旁笑道:“天天念叨棠一,这下人回来了,你也能睡个踏实觉了吧。” “怎么琦哥儿,没我还睡不着了?” “我睡的好着呢。” 陆棠一环顾四周,还是那个熟悉的客栈,整洁又温馨,宛如亲人的朋友围在身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熨帖。 “我先去沐浴。”这么长时间不洗澡,简直受不了,陆棠一说着就要往后院去,洪喜儿伸手拽住人,对王琦道:“琦哥儿,把沐浴的东西放我那屋吧。” 王琦瞧一眼她们,也没多说:“好,我这就去。” 在场除了俞菱初和她都不知道陆棠一是女子,虽然棠一在被抓之前和洪喜儿的婚约是定下来了,但毕竟还没成亲啊。 洪明昭夫妇抱着女儿一进门,听到的就是自家meimei说让陆棠一去她那屋沐浴,再看旁边客栈众人那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除了阮大小姐主仆其他几人都见怪不怪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