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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晚安,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然后她就毫不拖泥带水地回房间休息去了, 只剩下太宰治一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客房里, 怀里还抱着枕头……屋外的风雨声依旧毫无止歇的迹象,他突然觉得分外孤独。

    事实上,竹取澈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因为她现在算是半个神灵, 虽说远离苇名遭到了削弱DEBUFF, 但笼罩整座别墅的感知能力还是有的。

    也就是说, 她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感知到隔壁的一举一动。

    在感知中太宰治很快就放弃了继续站在门口发呆的打算,背影落寞地爬回床上去睡觉,然而这家伙竟然同样失眠了……

    “靠。”竹取澈不禁说道,自己“看”到这狗男人这幅落寞的样子,居然相当的于心不忍。

    等等?我不是卡密萨玛吗?儿女私情这种事对我居然还奏效吗??我不是应该冷酷无情毫无波动视天下苍生为刍狗么!这一届的苇名神不行啊!

    感受到她滚来滚去、坐立难安的烦躁姿态,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小企鹅幼崽睁开了一只灰色的豆豆眼,发出疑惑的声音:“pee?”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竹取澈回答道,“不用担心。”

    “pee……”软糖的叫声语调也变得忧伤了起来。

    “我没有很伤心。你看错了。”

    “pee!”

    “啊?你也这么觉得吗……那家伙也很伤心?”竹取澈掐着这个多管闲事小家伙的小尾巴晃来晃去,露出了凶神恶煞的恶人嘴脸,“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之前害我伤心一整年的罪魁祸首在今晚发疯或者有什么心情变化——干我屁事啊!”

    尽管被主人抓住、在半空晃来晃去,但是软糖还是无所畏惧地努力翻过肥肥的身子,手脚并用地抱住她的手腕,然后软绵绵地叫了两声。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你就要辞职了不是吗。】

    竹取澈淡蓝色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想到了什么,但在下一秒她又整个人的精神势头又迅速地耷拉下来。

    “不可能的啦。”她把软糖放在腿上,轻轻地抚摸它柔软光滑的毛发,像是对软糖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早就看明白了。如果我非要跑去直白地说这种吓人的话……只会让我们两个人都很难堪。我只是想顺利地度过这最后的一个月工作而已。”

    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哪有像是中二少年那样直白无畏到近乎闪耀的地步?

    所以很多人在长大以后都会感慨当年的校园青涩恋爱故事,也会怀念那个也许如今看来并不是非常优秀出众的初恋恋人——就算是抛去情怀的加成光环,单看情感本身,那种哪怕碰一碰手指尖就脸红心跳、无意中对视一眼就会害羞得不行的纯情岁月,本身就是代表着某种无所畏惧、为了感情而不惜头破血流的真挚情感。

    竹取澈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种年纪,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太宰治,都已经被社会毒打得成为了肮脏的大人……所以说,傻乎乎的、莽莽撞撞的去表白,不计后果地袒露内心,最终也许无法换来预料之中的好结果。

    就这样吧,反正她还不到一个月就要离职了,走之前做好工作交接,再随便弄个假死为借口从港黑脱身出去——毕竟离职什么的只是她与太宰治的私人约定,外人是并不知晓其中真相的。但如果她本人活着离开就会引出“干部叛逃”的悖论,指不准到时候港口黑手党要追杀她,各路想知晓这个组织秘密的势力乃至于国家机关都会派人出来抓她。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离开之前多做几步工作,用假死为借口就行。

    竹取澈打定主意后重新躺回床上,闭了闭眼睛。

    趴在枕边的软糖看着她宁可选择装睡也不想说话的样子,只能有点失望地把脑袋枕下。

    【人类的世界……好复杂哦。】小企鹅忍不住想到,【比我最近追的胃疼新番还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分针就转完整了一圈,一个小时过去了。只见连软糖都睡得昏昏沉沉了,竹取澈却突然睁开眼睛,拍床跳起!

    “混蛋!”她毫无征兆的骂道,“居然到现在都不睡!明天又黑着眼圈说他困,接着把工作全部推给我!”

    竹取澈骂骂咧咧地翻身下床,在软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甩门而出了。

    睡眼惺忪的软糖:……

    【主人是个隐藏傲娇。】它再一次确认了这件事。

    当竹取澈推开隔壁客房门口时,注意到太宰治没有反锁门。出于平时的安全理念,他哪怕在首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睡觉时都必须反锁所有门窗才能勉强入眠的……这会儿不锁门,难怪你个屑老板根本睡不着!

    女孩子颇为恼怒地这般思考,却忽略了人家首领是因为在她隔壁房间睡觉而觉得安心才没有故意锁门的。或者说,太宰治提前预见到了什么事情,知道锁不锁门都一样……

    当她推门而入时,躺在床上失眠的黑发年轻人同样将视线转向门口,然后露出了某种无辜又困惑的表情。

    “阿澈?怎么了。”

    “老板,你个屑男人!”竹取澈直接跳到了他的床上,以一种猪突猛进般的恐怖气势直接把太宰治的四肢给压制住了,然后一把揪住他的睡袍衣领,恼怒地吼道:“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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