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一见如顾在线阅读 -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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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付完经纪人和助理就无事可做的无业游民姜歆娆:……

    不行,现在掏出手机玩消消乐应该非常煞风景。

    她上下瞟了眼车内装饰。顾梓的车是经典的奔驰C级轿跑,底盘比普通轿车高些,透过前挡风玻璃看下去颇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车内很干净,连个纸巾盒也没有,更别说寻常人车上会堆着的各种杂物。

    顾梓也许有点儿强迫症。姜歆娆想……

    她的眼神四处乱瞟,不可避免地被小顾总注意到了。顾梓的眼神黏在手机上没离开,手还在打邮件,却同她说:“歆娆,你想听歌的话,可以接下上次见面那么冷淡的,这会儿叫她的名字叫得无比顺畅。

    姜歆娆笑眯眯应了,也不管顾梓为什么突然间叫她。不一会儿,悠扬婉转的钢琴曲从音响里滑出来,契合地填补了两人间的沉默。

    前奏非常熟悉。顾梓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干脆按掉手机去看屏幕。

    “月光?”看到屏幕上的法语曲名,她认出来了。

    “是呀……”姜歆娆说。

    顾梓放下手机,枕着靠背听了半晌,轻声笑出来,“不会吧?你喜欢在开车的时候听钢琴曲?”

    “怎么了?”

    “要是我,我会睡着的。”顾梓说。

    “小顾总喜欢听什么?”姜歆娆说。

    “不在公司的时候,就叫我顾梓吧。”

    前头的车流疏松了些。顾梓拉下手刹,说。

    “乱七八糟的,音乐软件推给我的歌,什么都听。”

    “虽然现在不直接做专辑发行了,工作多少还是同这些有关的,知道多点没坏处。”

    “你之前是做发行的么?”姜歆娆问。

    顾梓给她问的噎了噎,才道:“你记得你那张叫Butterfly的专辑么?”

    姜歆娆歪着脑袋点点头。

    “我当时在瑜星是市场总监……那张专辑的制作过程,我和你的团队有直接沟通。”

    她埋怨似的嗔道:“那时候路姐成天和我说你在忙你在忙,我还想你是真的忙——哪想得你根本不知道发行团队都有谁。”

    姜歆娆愣住,然后大声笑起来,“抱歉,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以后要注意。和团队多交流没有坏处。”顾梓淡淡看她一眼。

    “我记住了,小顾总,顾梓。”姜歆娆立即表示她已经深刻吸取教训。

    她多半已经没有「以后」了。但顾梓在她身边,她表现得一切如常。

    “平常我会一一拜访过去的。发行这边的老师也是、制作这边的老师也是……”姜歆娆说,“当时实在有点儿抽不开身。”

    “我听路筱筠说了,你在重新申请大学对吧?”

    “是……”姜歆娆诚实回答,“没法再往上进步的时候,回到学校锻炼也是一种获取灵感的方法啊。”

    天色渐渐暗下来。姜歆娆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感慨,声音低沉又饱满,晚霞给她镀了层暖色的柔光,像是个电影里走出来的人。

    顾梓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她很久。

    第15章 “Let’s Fall in Love for the

    新闻报道上总有那么几个辍学的人,怀揣梦想地来到社会上创业打拼。

    但这些人到底是池中金鳞还是自命不凡最后却籍籍无名的草包,没人能从一开始看出来。

    姜歆娆是大四退的学。她原来在纽约,据说差一点就要修满毕业的点数,却执着地放弃了学业,开始自己的第一场环球巡演。

    当时大家对这件事情的看法非常两极分化。支持她的人说她原本就是天才,甚至不用上课,才华就足以超过大部分苦练数十年的歌手;

    不支持她的人笑她愚蠢至极,因小失大,一定会有一天后悔自己之前做下的鲁莽决定。

    从行动上来看,姜歆娆的确后悔了。两年多前,她决定再次申请作曲和声乐,回到茱莉亚完成学业的时候,招到了更多人的嘲笑。

    那时候不是现在,互联网还没有忘记她。

    【我说什么来着,当时不好好学,现在回去浪费资源。】

    【这年头小孩都这样,没一点定性。】

    【去镀金的吧,哪个明星去读书不是去镀金的?什么野鸡学校。】

    【我看不是,就凭她上个专辑那种垃圾,怕是恰饭恰不下去了。】

    【同意楼上,上张专辑吃相太难看。什么时候艺人才能有做艺术的初心?

    就想着赚钱,外国捞一笔不够,还要回国来捞一笔是吧,真是恶臭。】

    顾梓当时刚进入瑜星,还在市场部。公关方面的负责人那几天简直是不眠不休地买量压舆论,试图把一边倒的指责羞辱扳回来。

    这位主管四十多快五十,有妻有女,脑门上顶了个地中海,前不久刚刚升职,正春风得意。

    周五晚上大家出去聚餐的时候,他点了好几听啤酒,不管不顾地灌下去。

    旁人劝他酒,他一边喝一边说:“不能喝了不能喝了,万一晚上还有事,应付不来,王总要找我的。”

    “什么事啊?”劝酒的人问。

    “唉……”他叹了口气,“还不就是最近出事那个,公关还没压下来。”

    “我最不懂的地方是啊,这年头的小姑娘……”他醉了,有点大舌头,在「最」字上咬了长长的重音,“我们忙得跟狗一样,她本人妈的,她不在意,老子凭什么给她干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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