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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魔琴本性,恐怕不光修士神魂、妖兽精魄能吞噬,法宝本源、天地灵粹、甚至是天地本源怕也能被其吞噬。 凤元九有些庆幸他那挥挥衣袖去追寻大道的母亲给他留了《太易归元玄录》了,不然的话他定然会修行《太古天音密册》,届时恐怕便不是人为琴主,而是琴为人主了。 对这琴的魔性有了揣测,凤元九便变得更为小心了些,打定了主意不能让这琴魄本源恢复的速度超过他自身修行的速度。 凤元九驻足于防御阵边缘,掐诀,又摄取了一波妖兽的精魄之后,选定了一只独目石猿,往身上拍了一张金刚符,便倒提着宝剑走了过去——确定了琴魄本性,也该确定一下他心中的另一个猜测了。 先前于云海秘境时,云海妖兽无不对他和凤小白敬而远之,凤元九便是想看一看这云台山脉中的妖兽是否亦是如此。 独目石猿身高丈许,三头身,通体白如玉,两臂等身长,一颗碧绿色的眼睛位于头颅正中,以一种独特的频率转动着,样子蠢萌蠢萌的,有点可爱。 凤元九停在离独目石猿三丈远的地方,远远地端量着独目石猿那颗如碧湖一般澄净的眼睛,越看越喜欢,有点想收了这只独目石猿当灵宠。 凤元九看着独目石猿,独目石猿也盯着凤元九在看。 不知道是不是妖兽也跟人类有一样的审美,总之是在凤元九看向独目石猿的瞬间,独目石猿那只碧绿的大眼睛便定住不动了。 蠢呆蠢呆的样子,简直萌化了凤元九那副铁石心肠。 确认独目石猿似乎并没有攻击他的意图,凤元九左手捏着龟甲,右手提着宝剑,缓缓朝着独目石猿走了过去。 三丈,独目石猿一动没动。 两丈,独目石猿眨了下大眼睛。 一丈,独目石猿左右倒着脚,砸在地上咚咚响,似乎有些躁,但仍然没有攻击凤元九。 两米,凤元九兀然腰间一紧,被仿若从天而降的人箍在怀里腾空而起。 凤元九本能地以左手撑在了来人的肩头。 眼前玄色法袍滚着金边,尾尾墨色游鱼游弋其间,画出的轨迹玄奥神秘。 余光里,穿越叶片空隙的斑驳月色快速飞退,晕染出片片光影。 鼻息间是仿佛已经刻进嗅觉里的、如同寒潭一般的清凉气息。 如谪仙般那位登徒子的面孔跃然脑海中。 须臾之后,脚终于落在了实处。 不知年岁的老树,细密的叶片和坚韧的枝桠搭就成巨大伞盖,踩在脚下如同踩在铺着厚实皮毛上的地板上一般。 凤元九轻轻推了一把抱着他没放的登徒子,微微抬头,满眼都是对方带着胡茬的下颌高挺笔直的鼻梁,以及淡色的、似乎很是水润的唇。 “呵!”一声低笑自对方胸腔里震出,滑过喉咙,钻进凤元九的耳朵里时便仿佛是染上了神仙酿的味道一般,醉的凤元九耳朵有些麻,有点烫。 凤元九忍不住侧头,用肩膀蹭了蹭耳朵。 这小动作自是逃不过来人的眼睛,来人垂眼看着怀中似是染上了几许羞意的月下美人,情不自禁弯了嘴角:“怎么?觉得无以为报?” 凤元九按着对方肩膀,往后退了一下。 然而,足下只退了半步,腰依然被对方牢牢地箍在了臂弯里。 凤元九白了忍不住低笑的登徒子一眼:“劳您松下手。” 登徒子又是一声低笑,非但未松开箍在凤元九腰间那只手,反而抬起负于身后那只手捏住了凤元九的右手手腕。 右手连带着掌中宝剑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拿离了肩头,凤元九看着月光下泛着幽光的宝剑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却又忍不住去看攥在他腕上那只手。 那手莹润修长,指腹圆润,指甲透着粉,怎么看都不像如此有力的模样,偏偏让他挣不开分毫。 登徒子捏着凤元九的腕子晃了晃,漫不经心地问:“才刚救了你性命,你不说以身相许倒也罢了,竟还想着谋我性命,是不是我待你太纵容了?” “……”凤元九面无表情地看着登徒子收走了他的宝剑,不咸不淡地说,“您对纵容恐怕有些误解。” 登徒子轻笑了一声,松开凤元九,对着那寒光凛凛的宝剑屈指一弹,那薄如蝉翼的剑刃便断成了几节:“拎着这凡间俗铁去跟独目石猿正面刚,我是该赞你一声悍不畏死,还是该骂你一句蠢笨至极啊?” 经他这一提,凤元九倒是想起那只特别可爱的独目石猿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树冠边缘往下一看,却是正好看见在被暴力毁去的残阵里,通体玉白的独目石猿自正中一分为二,碧绿色的妖血喷溅而出,散出了一朵妖冶的烟花。 凤元九一时有些无语。 登徒子漫步至凤元九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如何?” 凤元九盯着被劈成了两半的残尸:“我的灵宠被你宰了。” 登徒子失笑:“灵宠?” 凤元九点头:“我正要收他做灵宠,你便从天而降把它劈了。” 登徒子无语了片刻,摇头轻叹:“凤家这到底是宠你还是害你?一点常识也无,凤祥玉也敢放你一个人来太清这个污水潭里扑腾,啧!” 听这话音,这登徒子恐怕并不是玄门仙修,对凤家也当真不算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