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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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日,他刚拿了书准备往俞姝处去,穆行州便跳出来挡了他的路。 这次穆行州脸色可不太好看了。 “五爷,朝廷王庭传来消息,老单于没了,托寻同他那几个兄弟闹了一场,最后还是托寻成了新单于。” 五爷点头,意料之内,不过他挑眉看向穆行州难看的脸色。 “那温彦呢?不会没接出来吧?” “不是,五爷,”穆行州一脸困惑,“阏氏确实已经从王庭出来了,那边找不到人,咱们也安排了溺水,托寻都信了。但这边接应的人和阏氏一起,全都不见了!” 五爷深吸一气。 “那是什么意思?人呢?会不会是朝廷的人察觉,把人偷偷劫走了?” 穆行州说应该不是,“当时王庭乱得很,最后被托寻都镇压下来了,接着托寻就去找了阏氏,信了咱们溺水的说法,虽气愤但也无法,把溺水的人同老单于一起葬了。咱们的人四处寻人,沿途发现了车辙印,确实有车往中原这边来了,就是不知去向何处。” 这可就奇了怪了。 五爷眉头紧锁起来。 温彦和接应的人一道,拢共十几人,怎么能全部不见呢? 他们不可能是自己藏起来,只有可能是被截获了。 谁? 五爷负手站了起来,在书房来回踱步。 温彦去和亲已经十分不易,如今好不容易能回来了,竟又出了岔子。 老夫人在京城,还等着亲眼见到温彦。 五爷捏着眉心,叫了穆行州。 “你亲自去一趟,务必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温彦平安带回来。” 穆行州也晓得这事要紧,“五爷放心,我定将人找回来!” 五爷本来明日要继续北上,但念着穆行州寻温彦的情况,便下令在附近的蒙州暂留几日。 早早得了消息再说。 * 天气本就热了起来,可从西北朝廷而来的人,又越走越是向东南方向而去了。 这日温彦实在热得不行了,叫了接应她的“于将军”。 “将军,咱们能不能寻个商镇,买几件清凉的成衣换一换?” 她想,于将军长得是凶些,但这一路还是好说话的。 不过这次于将军没有直接答应她,犹豫了一下。 俞厉是要犹豫,他们这一路都走的隐蔽,等闲不去人聚集的商镇,免得被发现。 不过天气确实热辣,越往东南走,日头越厉害。 而这位阏氏从西北朝廷而来,穿的还都是绒毛冬衣,不热反而奇怪了。 俞厉便去找了卫泽言,“这边最近的商镇有多远?” 卫泽言当时没有虽在俞厉身侧去劫温彦,后来听说竟然是人自己送上门来的,颇为惊奇。 这一路上,俞厉众人都没有露出真实身份,好在温彦阏氏并不是难伺候的人,也没发现什么。 今次这才提出了第一个要求,要买两件清凉的衣裳。 俞厉的意思是,“寻个镇子吧,给人家小娘子捂出痱子就不好了。” 卫泽言好笑,但还是提醒俞厉,“咱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在过两日就进秦地了,到时候她要什么都好办,让她再忍两天好了。” 俞厉这些男人,热了可以脱下外衣,人家阏氏可是女子,除了拼命扇扇子也没什么旁的办法。 但卫泽言所言有理,俞厉正寻思怎么同这位阏氏说,她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穿着大红色的外族衣裳,好似是最凉爽的一件了,但看上去仍旧十分厚重。 她扇着芭蕉扇子,额头上的细发被汗水沾湿,贴在了脸上。 她见俞厉脸色有点为难,便上前问,“是不太好停下吗?” 俞厉点点头,“要不……阏氏再忍忍?” 他看出她嘴角都起了燎泡了。 温彦叹气,但也没有难为他,只是皱着眉头道,“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庵堂,借两件出家人的衣裳也行。” 俞厉差点笑出声来。 看把人热成什么样了…… 不过卫泽言走过来,直言,“阏氏,附近也是没有庵堂的,阏氏再坚持两日,马上就要出了朝廷境了。” 温彦在这话里,怔了怔。 这么快就要离开朝廷了? 按照他们眼下走的路程,那除非是进了秦地,不然从朝廷到朝廷的地盘,还需得几日路程吧? 温彦没有多问,点了点头,拿起扇子又是一顿扇。 俞厉瞧着,跟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让人弄些凉水来,阏氏洗洗手脸。” 温彦点头说好,“多谢将军”,转身回了马车上。 马车里,俞姝见她脸色不对,手里的扇子呼哧呼哧地扇,问她怎么了。 温彦她立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皱着眉头思索半晌,用唇语告诉了俞姝。 “我总觉得这些人不太对,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上了贼船了?” * 蒙州。 五爷一行暂停在了此处。 蒙州的官员本以为定国公从此借道,哪里想到竟然停在了这里,一时间非常地紧张。 知府将自己的别院献了出来,唯恐招待不周。 那别院在山间,清凉宜人,离着卫所也近,五爷便答应了,带着俞姝住了进去。 他跟俞姝解释了停下的原因。 “温彦下落不明,我心里十分不安,在此停下,等等穆行州的消息。” 俞姝自然道好。 比起朝廷的温彦阏氏,她更关心新单于托寻准备何时举兵犯秦。 只要托寻来犯,哥哥成功抵挡,称王之日便到了! 最初造反的时候,他们兄妹谁都没想到,能走到这一步。 如今近在眼前,反而颇为激动。 俞姝暗暗思量着这些,姜蒲过来跟她传话,说这蒙州当地的官员夫人,想请她去庙里上香。 这庙就在别院后面的山上,可见是为了迁就她双身子的不便。 但俞姝没有任何交际的欲望,就算这些夫人不嫌弃她是妾,她也是不想与她们同往的。 出身周正的夫人,不会同她这小妾来往,愿意同她来往的,多半是奔着巴结国公府来的。 这一点,俞姝心知肚明。 她道罢了,让姜蒲谢谢这些夫人的好意,道国公府规矩森严,她身份多有不便。 以此断了她们的念头,也是好的。 她安稳在家呆着,时不时让姜蒲给她念念话本子打发时间,偶尔出去走动一番。 这别院景致她看不见,天热了起来,出去吹吹风,反倒比房中闷着强。 这日,刚在花园里走了几步,腹中就是一阵翻腾,她让姜蒲扶着她坐下来休歇。 刚坐定,就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在树丛后面掩着的小路上响起来。 这脚步不似寻常走动,好似练习什么一样,来来回回,反复调整。 俞姝听着颇有些趣味,没有出声。 姜蒲也听到了脚步声,疑惑,“是什么人?怎么在此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过去?” 她借着树丛缝隙朝着对面看去,吓了一跳。 对面那人穿着杏色的衣衫,手里拿了提盒,侧身在无人的小道上走动,时不时低头调整步调。 乍一看,姜蒲还以为是自家姨娘。 可姨娘就坐在她身边。 这时,俞姝才问了一句,“谁?” 姜蒲声音低了低。 “回姨娘,是秀淡。” 宴夫人让梨娘子带来的那个丫鬟。 俞姝缓缓点头,姜蒲低声问她,“要不要奴婢去问问秀淡,在此走动作甚?” 俞姝摇了摇头。 “不用问了。” 姜蒲微讶,但俞姝神色了然地起身走了。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