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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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穆行州眨了几下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林骁一脸冷肃,“那个通风报信的内应,可能还没抓到。” * 虞城。 卫泽言收到了京城的密信,他打开腊封仔细看完,一口气呼了出来。 信上写的不是旁的,正是俞姝在京城的近况。 他忆起在京城等人时遇见的情形…… 看来他是猜对了。 房中昏黄的孤灯明灭不定,卫泽言静默着,在放了信的书案前坐了几息。 正此时,侍卫跑了过来。 “军师,大将军来了。” 卫泽言一愣,俞厉竟然深夜前来?是为了俞姝的事吗? 第37章 常客 虞城。 卫泽言把俞厉迎进屋,后者便将门一关,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他开口就道,“阿姝在京城的事情,你怎么一直同我含含糊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阿姝眼下什么情况,怎么不说清楚?!” 卫泽言就知道他是为了这件事情。 之前襄军和朝廷偷袭在即,他道说来话长,便给含混了过去,主要也是因为,他对阿姝目前的情况,当时只是个猜测,没必要说来。 之后俞厉又问,他也都含糊过去了。 但俞厉在这世间,只剩下这么一个血亲胞妹,哪是他糊弄能过去的? 可卫泽言瞧了瞧被他反手压在书册下面的信封,心里暗暗摇了头。 信里写的明明白白,定国公詹五爷纳了一妾,那妾不是旁人,正是俞姝! 卫泽言看到信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定国公詹司柏不是同发妻鹣鲽情深,怎么就纳了妾,巧了正是俞姝?! 这其中的关系理不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俞姝并没有被定国公发现身份,不仅尚且安稳,还能传递消息。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眼下俞厉来问,他真敢拿出那封信来给俞厉看? 只怕俞厉看了信,不管俞姝是何情况,立刻就能提刀杀去京城,杀到詹五脸前…… 卫泽言叹气,“将军莫急,不是我遮掩此事,而是阿姝当时也没跟我说清楚。” “你不是见到阿姝了吗?怎么没说清楚?”俞厉万分不解。 卫泽言就把当时在灵螺寺的情形说给了他。 “阿姝并未来得及告诉我是何状况。但看她穿着情形,饿着冻着是绝没有的,恐怕还过得……不错吧。” 俞厉两条英眉皱在一起。 “你确定?那她又怎么得来的消息?” 卫泽言说确定,“她可能是暂居京城某重要官员府上,偶尔听到了。” 俞厉将信将疑。 卫泽言见状便道,“将军且安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去京城联系阿姝,待联系上了,就可协助阿姝返回。就看她愿不愿意回来了。” “她还能不愿回来不成?!难道还留在京城做内应?!” 卫泽言笑了一声,“从上次传信来看,阿姝还真成了内应。倒也不失为……” 话没说完,俞厉瞪了眼,“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做内应这样危险的事?!况她眼睛还瞧不见!” 卫泽言连番哄他不急,“等我联系上她,定然尽快接她回来,你放心吧。” 他又安慰了俞厉几句,只是心里想着俞姝在京城的情况,突然就不确定,她是会愿意回来虞城,还是宁愿留在……那个男人身边…… 卫泽言心里五味杂陈了一时。 他岔开了话题,“俘虏的事情,将军准备怎么办?就养着?咱们的米粮可不多了。” 这次襄军和朝廷偷袭,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大败那两路军队人马,然后把俘虏都弄进了城中。 照理,这样的俘虏多半是要杀掉,对偷袭的人以示警戒。 不过俞厉不想杀人。 “都是父母生养长大的人,我下一道命令容易,可这些人的父母手足又该如何心痛?罢了,先养着吧,兴许有用。” 卫泽言未置一词。 在这时候,有侍卫跑了过来。 “将军,军师,袁王爷那边消息传过来了。王爷带着世子亲自出兵,用了半个时辰,就占了东面的山杨县。” 卫泽言房中就有舆图,俞厉转身点了过去。 “这么着急占了山杨县,王爷这是要奔着密城去了。” 他指下点到了一个大片的城池上。 密城是山阳县的府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卫泽言点了点头,“密城不好攻占,但一旦攻占下来,今冬秦地的粮草问题,便能解决一半了。” 今岁秦地收成不好,各城米粮都得紧着用,朝廷地界里靠近秦地米粮最富裕的,也就是密城了。 不过密城守城将领,乃是从前老定国公麾下大将,又特特被詹五派来驻守,防的就是袁王打密城主意。 俞厉啧啧,“王爷这一仗不好打,若是有虞城的火器助力,兴许能好打一些。” 但他也不担心,“打不过就撤吧,山杨那几个县也有些粮草,抢些回来也可填一时之饥。各城火器还是不要随意动用了。” 能成则成,成不了也没什么损失。 袁王的世子年幼,今岁才十二岁,袁王此番,全当是亲自带着儿子历练了。 若是动用了大量火器,阵仗过大,恐难以收场。 夜已深了,外面有打更人路过,一边敲锣报更,一边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俞厉再次嘱咐了卫泽言,尽快联系meimei,早日接俞姝回家,便离了去。 卫泽言应了,送走了俞厉便坐回到了舆图前,在那广袤却微缩在眼前的土地上,暗暗思量了许久。 他叫了身边的人过来,“给京城传信。” * 京城,定国公府。 深水轩一夜要了两次水,直到深夜才安静下来。 男人天不亮去上朝的时候,帷帐里的女子还疲倦地睡着,毫无察觉。 他吩咐了人,“不许叫醒姨娘,让她睡吧。” 正院那边从灵螺寺犯了旧病之后,便免了俞姝每日的请安,眼下她睡着,无人唤她,竟然一口气睡到了日上三竿。 俞姝口干舌燥地从锦被中起了身来,低声叫了姜蒲,没想到嗓子竟然哑了,发出的声音奇奇怪怪。 昨晚的情形浮上了脑海,俞姝只觉一阵头疼,要不是有了避孕的靴子日日悬在身边,她可真要担心了。 她要再唤姜蒲一声,却有人推了门进来。 男人一眼就看见了刚从帷帐里醒来的女子。 她睁着一双散着光亮的眸子,脸上残留半梦半醒之间的迷蒙,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宽松的小衣露出半边锁骨。 她开了口,嗓音微哑,“五爷?” 詹五爷心头一阵快跳,怕身上的寒气冷到了她,便将乌纱解了,大红绣麒麟的朝服脱下放到一旁,阔步走上前去。 “方才叫丫鬟有什么事?”他撩了帐子,坐到了床边。 俞姝哑着嗓子,“婢妾想喝水,姜蒲不在吗?” 男人说用不着丫鬟,亲自倒了一杯水给她。 可是俞姝喝了,说起话来,嗓子还是哑哑的。 个中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男人低笑了一声,“昨日闹得太过了?” 俞姝不想理他,背过身去找衣裳,但男人将她抱起来,捞进了怀里。 “生气了?”他在她耳边低问。 俞姝仍旧不理,任他自说自话。 但男人哄着她,呼气在她耳畔,“阿姝别生气了,我下次照着你的意思,快些好不好?” 是快不快的事吗?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道,“五爷白日不忙事情吗?婢妾要回浅雨汀了。” 可她这般模样,眼瞳乌黑,红唇娇艳,眉间笼着淡淡的清凉之意,詹五爷哪有心思去办正事?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三句话两句不回,当下这话就没回她,只蹬下了朝靴,抱着她坐到了帷帐里面。 俞姝被他昨夜的龙精虎猛吓到了,今日见他还要往锦被里面来,连番推他。 五爷笑得不行,“只同你说说话,也不可吗?” 俞姝心想不可,谁知道说着说着会不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