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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放走了殷玉离么? 难道殷玉离逃跑失败又被抓回来了? 就在沈庭雪心中情绪如惊涛翻涌之际,宫倦却抬手轻轻一拂。 沈庭雪的轮椅被一阵金光包裹着,就这么降落到了不远处的岸上。 “好好在这等着。” 说完这句话,宫倦径直飞身而下,凌波而过,落在了殷玉离面前的水面上。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蜷缩在石柱旁的殷玉离才仿佛感觉到有人靠近,挣扎着,慢慢抬起了头。 也不知道这几日他经历了什么,此刻那一双幽紫色眸子出现的时候,里面莹着的光脆弱又幽暗,带了一丝绝望在里面。 沈庭雪远远望着,不自觉就攥紧了轮椅的扶手。 但宫倦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扬手一指,几道剑气射出。 哗啦啦一阵响声,殷玉离身上的锁链尽数碎裂,滑脱。 一道水花从深潭上溅起,殷玉离便被一道金光给凌空抓了起来。 · 片刻之后,殷玉离低头跪在石柱旁的石台上,湿漉漉的乌发披散而下,黑衣上明显显出一道脊骨的形状。 宫倦看了他一会,才道:“若非庭雪替你求情,我已把你变成傀儡血奴。” 殷玉离消瘦的身躯骤然一颤,然后他就将头低得更低,哑声道:“谢宗主和仙尊不杀之恩。” “若想报恩,就养好身体,替庭雪治好病,太上宗不会亏待与你。” 殷玉离:“是。” 宫倦:“把手伸出来。” 殷玉离迟疑了片刻,低着头,缓缓伸出了一双手。 宫倦眸光微凝,掌中便浮出一条细线一般的金光,渐渐的,那金光凝成了一条细长的锁链。 岸上的沈庭雪见到那条锁链,心头一震,下意识便道:“师尊——” 他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便推了过来,瞬间笼罩住了他的全身,让他动弹不得,更别说开口讲话了。 沈庭雪额上隐约渗出一点冷汗,一颗心也越来越沉。 这是宫倦神识凝成的缚龙索,只要捆绑在殷玉离身上,即便殷玉离有通天之能,也无法逃离宫倦的掌控。 他预知梦中就有过这一节,后来殷玉离翻身,因为这缚龙索的事,报复宫倦,让宫倦六识俱损,形如废人…… 沈庭雪原本以为这一切不会发生,可竟然还是发生了,而且就在他眼前! 眼看着宫倦掌中的缚龙索就要缠上殷玉离的手腕,沈庭雪心绪激荡,喉中一甜,苍白的薄唇边竟是骤然溢出一条血线。 也就是在这时,宫倦的动作微微一顿,加在沈庭雪身上的金光立刻消散。 沈庭雪已来不及细想,仰头便看向宫倦,哑声道:“师尊,这样不妥。” 宫倦皱眉道:“你太仁善了。” 沈庭雪微微吸了一口气,勉力解释道:“他身上已有封xue金针,再用缚龙索恐怕他不能承受。而且师尊,你也说他太瘦了。” 宫倦听了沈庭雪的话,罕见地沉吟了片刻,接着他就淡淡道:“罢了。” 说完,宫倦忽然扬手一指。 一道金光就在几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形下,猛地没入殷玉离体内。 殷玉离浑身一颤,却没有倒下,只是扶着地面,低低喘息了起来。 宫倦:“这是心谶,若你动了任何不利太上宗,不利庭雪的念头,该知道后果如何。” 殷玉离颤抖了半晌,竭力支撑起身体,给宫倦叩头道:“谢宗主仁慈。” 宫倦不答,只是抬起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两个白玉傀儡。 看着白玉傀儡把跪在地上的殷玉离搀扶起来,宫倦便长袖一拂,扭头掠回到了岸上。 “走。”宫倦伸手按上了沈庭雪的轮椅。 · 宫倦的寝殿在太上宗的最高处,庭中梧桐遍布,翠意盎然,洒下无数清凉的阴影,无数孔雀和青鸟在其间翩翩起舞。 此刻,殷玉离被那两个白玉傀儡带去沐浴,宫倦则是坐着给沈庭雪诊脉。 宫倦垂眸之时,身上的庄严肃穆之气尽数敛去,整个人显得温和许多。 但片刻之后,他睁开眼,淡金色的眸中神情又严肃了许多。 “你又偷偷修炼了?”宫倦语气低沉。 沈庭雪早已想好了借口,此时就道:“没有修炼,是那一日我做了个梦,便卜筮了一番,确实动了点真气。” 宫倦神色稍霁:“那下次也不要随意占卜了。宗中事宜有为师和你师弟,云思现在也成长不少,你不必cao心。” “是。” 短暂的沉默之后。 “师尊。”沈庭雪忽然开口。 宫倦看着沈庭雪清润的眸子:“有话直说。” “师尊能不能把殷玉离放在我身边?”沈庭雪眸中微微带了一丝恳求。 宫倦:“嗯?” 沈庭雪尽量使自己的解释听起来合乎情理:“他取血救我必须自愿,若是把他关起来,让他心生怨气,那血的效果也会不好。” “你到底是舍不得那小子受罪,还是真的怕血效果不好?” 宫倦一针见血。 沈庭雪哑然,片刻之后他反而坦诚道:“师尊就当我两种心思都有吧,而且他修为被封,就算想害人,也有心无力。” 这下子,反而是宫倦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