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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师父寄来的。 师隐抬眼看向方丈,方丈没有动,仍很和祥的看着师隐。师隐便就也没再避讳,直接拆了信件。 信函里只装了薄薄的一张纸,而那张纸上的字也不过仅有三行。 但师隐看完后,脸色却是兀然沉重了下来。 方丈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师隐将信依原样叠好,拿在手里,却如坠万钧,沉声回道:“方丈,我需得即刻启程回去津州。” 方丈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却还是出声多问了一句:“真的现在就要回去吗?你是否要再等一等……” “方丈,”但还没等方丈说罢,师隐就截住了他的话:“我师父病重,性命垂危,我必须立刻回去津州。” 方丈就看着师隐,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声,说:“好罢,那你去吧。” 师隐得了答复,将信塞回去函里,不再多坐,直接站起身,再向方丈行了一礼,便就转身出去了。 来时引路的那个僧人没有再出现,师隐也明白了大兴寺的意思。 大兴寺并不想他此时离开这里。 但又不得不放行。 师隐回头看了眼丈室,能叫有爵位在身的韩宗言做传话筒,又能让大兴寺的方丈屈折听令…… 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师隐抿了下唇,收回视线,不再继续往下深想,依着原路向精舍走回去。 一路走去,竟都不曾见到有人。 师隐默声算了算日子,倒确实不是集会的日子。 但却很巧,就在路过一片竹林时,师隐居然远远地看见了桑成林。 桑成林正向着这里漫步,身边还有一位女檀越。 大概就是传闻中的谭家小姐。 他们走在一起,但中间还隔着有一段距离,两人像在说什么话,那位谭小姐不时便拿着手绢掩面轻笑,桑成林则是满脸通红。 无意间,桑成林向这边看过来,就看见了师隐。 师隐便向桑成林行了一个佛礼。 礼毕转身便走了,不多停留半刻。 回到精舍,师隐就收拾了起来,很快便收拾好了一个可以启程出发的轻便包袱。 几乎和来时一样单薄。 但又确实是不一样了。 归云和归雨今天难得不用去念佛堂想,过来一看到这只包袱,又听到了师隐说要走的话,就问道:“师隐师兄,你要去哪里啊?” 师隐说:“我要回一趟我来的地方。过些天……过些天,我就回来了……” 归云和归雨歪着头,问道:“过些天,那要多久啊?” 师隐思忖片刻,回道:“十天,十天之后,我就回来。” 归云和归雨就说:“那师兄,我们在这里等你,你早点回来呀。” 师隐笑了一下,说:“好。” 大兴寺里……其实也还是有真心不希望他离开的人在的。 虽说要即刻启程回津,但师隐也没有真的就这么着急。 至少他还要等再见过一个人。 第29章 月是故乡明 师隐等的是桑成林。 不过桑成林来的略慢了些,一直等到师隐写完了一封信又装封好了,才终于来了,身边还跟着那位谭家小姐。 桑成林叩开门,看见是归云归雨,便抬手行了礼,问道:“两位小师父,大师可在吗?” 归雨回礼道:“在的。” 归云站在后面,说:“啊呀,你来的真巧!要是再晚上一会儿,那你就见不到我们师兄啦!” 桑成林闻言微怔:“大师……要走了吗?” 归云点点头,说:“是呀,师隐师兄说要回去他来的那个地方,不过很快就要……” “桑施主,”归雨拦住了归云的话,看向桑成林,道:“师隐师兄在等你。” 桑成林没有说话,透过院门向内看了看,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谭家小姐,犹豫道:“那……” 谭小姐倒是很通情,大大方方地笑了一下,说:“子渊,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桑成林想了想,就指了下谭家小姐,又对归云归雨恳恳道:“两位小师父,可否帮我照顾一下她?我很快便出来的。” 归云归雨看看谭小姐,没有明白意思。 倒是谭小姐噗嗤地笑了出声,隔着空轻打了下桑成林,娇娇嗔道:“你快点去吧!我哪儿就需着叫人家小师父来照顾我了。” 桑成林只好说:“那,灵儿,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谭小姐笑着颔首应下:“知道啦。” 桑成林这才往精舍里去,一路上还要不停地回头看,直到进了屋里去才算完。 进到屋里,桑成林就见师隐手边正放着一只包袱,愣了下,才开口问道:“大师,您……真的要走了吗?” 师隐回道:“是,今天就要走了。” 桑成林听见这话,很是懊恼:“要是知道大师您现在就要走了,我该早几日就过来的……” 师隐截住话,很直白地问道:“你已经得中了吗?” “啊……”桑成林闻言,不甚自在抬起手挠了挠脸,有些赧然:“这个,说来惭愧……我此次,也……并未中举。” 师隐不解:“那你与那位檀越……” 桑成林放下手,解释道:“我虽没有中,但……谭家却许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