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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隐终于接了话,问:“怎么,你是想住下吗。” 韩宗言被这句堵得一噎,只能干笑笑,又给自己打圆场道:“大师说笑了……我如何敢住在这里呢?若住下了,岂非是玷污了这清净之地吗?” 师隐便不再说了,只转过身进了屋里。 韩宗言很是自觉地就跟了上去,还冲站在门外瞪着他的归云和归雨摆了下手。 进到屋里坐下,韩宗言笑着问道:“大师,今日有茶没有?我可是自带了杯子来的。” 说着话,韩宗言还特意将自己带来的那杯子举了举,好叫师隐看清楚。 师隐闻言,看了眼那只茶盏,又垂下视线,说:“没有。” 他已经许久不再煮茶了。 “好吧,”韩宗言无奈,退了一步,问:“那白水总该有我一碗吧?” 师隐又看了看韩宗言,没有言语,只是起身去叫归云归雨倒了一碗白水来。 白水上到,韩宗言摸着碗壁,笑了一声,打趣道:“大师,您这两位小护||法真是贴心,知道天热,还特地给我晾凉了呢。” 师隐看了他一眼,韩宗言领会,立刻表示自己不说了。 喝过白水,韩宗言理理袖口,状若随意地问道:“对了大师,您近来可听说过一件事没有?” 师隐握着戴珠转了转,但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韩宗言也不觉冷场,自己捧了自己的话,接上道:“近来京城里都在传,说谭中丞的掌上明珠相中了一个小秀才——也巧的很,他们便就是在这大兴寺结下的缘分。” “谭中丞向来宝贝他家女儿,迟迟不放出嫁,那位大小姐眼界也是颇高,一直都未能有入她青眼的。” “也不知那小秀才是怎样的才高八斗,竟能叫谭大小姐垂青于他……” 师隐打断了韩宗言的话,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韩宗言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我是想说,大师您今后——还是少与那位小秀才再来往了罢……” 师隐闻言,倒没什么变化,还是平静的,只是目光微冷。 韩宗言避开师隐的视线,来回地转着手上的指环,啧了一声,道:“大师,您可别这样看着我啊……” “我呢,也是不得已,听令行事罢了。” “况且就算是不为这个,眼下那小秀才和谭大小姐正被人盯着呢,您要是再与他来往,那全京城的眼睛耳朵便都该凑到您这精舍门前来了……” 师隐握着串珠,问:“那又如何呢。” 韩宗言停住手上的动作:“这……若是起了风言风语,总会妨碍大师您的清修的吧?再说……” “够了,”师隐截住了韩宗言的话,漠声道:“够了。” 韩宗言愣了下:“大师……” 师隐站起身,说:“告诉下令于你的人,我要回一趟津州。” 韩宗言也站了起来:“大师!” 师隐不再听,转身便进了禅室里,将门关上了。 韩宗言在厅里站了一阵,最终还是走了。 归云和归雨就在门外,见韩宗言出来,就问道:“师隐师兄呢?” 韩宗言转了下指环,道:“他……去禅室了。” “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归云归雨就懵懵地目送着韩宗言离开了。 师隐一直待在禅室里,直到晚上时才出来。 洗漱过后便直接歇下了。 卧房里的窗子没关,夜风就从窗外溜了进来。 师隐躺在床上,感受到这风,忽然想起那晚的雨,想起那晚阿鸾眼尾的红。 睁开眼睛,屋里是黑的。 咚—— 师隐忽然听见动静,像是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但并不重。 咚—— 又是一声。 师隐翻身下床,出去开了门。 今夜的月色尤其好。 而阿鸾就蹲在离房门不远的地方。 阿鸾右边手里握了一把小石头,左手上正拈着一颗,他看见了师隐,却没有停住动作,仍是扔了出去,只是准头差了一些。 那颗石子落到了师隐的脚边。 师隐看了眼那颗石子,然后才再去看阿鸾。 阿鸾脸上通红,眼里一片迷蒙,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领口松松垮垮的,从那里露出来一大片的肌肤,白的几乎和那月光一样。 “阿鸾……” 作者有话要说: 阿鸾:下属太废,不得不亲自出马。 师隐:……(此处该有归云归雨代念静心咒百遍 ——————————————————— 韩宗言:对,我就是那种炮灰,兼职媒人,但俗话说媒人甩过墙——你们看到墙了吗? 第21章 不知心恨谁 “阿鸾……” 夜风清凉,掠过院中时,将师隐的声音带到阿鸾耳畔。 阿鸾听见了,就眯着眼睛笑起来,叫道:“是师隐呀……” 每个字都是绵软的,沁甜的,尾音又拖的很长,仿佛一张沾了蜜的蛛网,引诱着猎物自投深渊。 师隐只觉得莫名地一痒。 是耳朵,也是心里。 师隐喉结微动,又抿了下唇,然后才出声问道:“你……阿鸾,你怎么来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