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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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隔了好一会儿,才沉沉说道:下次我自己回要塞就行了,你是将领,眼里不能只放下一条生命。 西尔维娅直视前方,没有说话。 远征军离村庄越来越近了,他们没有进入村子,而是在村外找了块避风的平地支起了一顶顶白色的帐篷。 士兵们好几天没进食过,他们饿得眼冒绿光,却还是有条不紊,纪律严明地准备食物。 他们从盔甲下的行囊中取出一堆易燃的木炭,再往里面加了几颗魔力充沛的火魔晶,随着打火石迸发出的火星迸溅,明亮温暖的篝火冉冉升起。 雪原远征军对士兵的体能训练很苛刻,但在衣食住行上,他们用的都是品质最高的物品。 冻在包裹中鲜美鲜嫩的rou块被架在火堆上烤制,冒出一阵阵油脂的香气,雪原上的调味料比较少,士兵们也习惯了单调的口味,他们在烤好的rou上撒上一搓雪白的岩盐,再抹上一层晶莹的蜜,就能用刀尖挑起来吃了。 西拉瞅了眼滋滋流油的烤rou,再看了看自己爪子里的rou干,果断挨蹭到一个篝火堆前,红红的兔眼睛水润又深情地注视着烤rou的士兵。 士兵们被它逗笑了,他们常年守候在要塞,见到的都是残暴凶猛的狂兽,很少有这种娇气柔软的小动物敢靠近他们。 好不容易遇上一只肯让摸摸毛的,士兵们脸上不明显,手上却很诚实地递过一块喷香的烤rou,顺便在兔子毛绒绒的背上呼噜一把。 有个士兵还在行囊中掏出了一只锅子,他将兔子带来的rou干切成小块,投入雪块融化成的清澈滚水中,慢慢熬煮成一锅浓香的rou汤,还不忘放进几截雪层下翻找到的植物根茎。 兔子尝了口味道,满足地喟叹一声,蹦蹦跳跳找到纪迟,拼命戳着他的魔法袋。 纪迟一边在魔法袋里翻找,一边疑惑问它:你不是说看到rou干就想吐吗? 兔子扯着他往篝火的方向走: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纪迟看到那锅rou汤,明白了:哦,果然还是个不会烹饪的宝宝呀,难为你啃了好几天的食材。 兔子朝他翻了个白眼:哦,你个天天啃三明治的人类,竟然还有勇气说我? 纪迟:那是没有条件懂不懂?你听说过满汉全席吗?整整108道菜,我也是见过的。 兔子嘲讽似的笑了一声:得了吧,我看你能把rou烤好就不错了。 纪迟很生气,觉得自己被看扁了,撸起袖子向士兵们讨要了一块新鲜的雪原羔羊rou,用削好的冷杉木枝串起来,自信满满地架在火堆上烤,说是一定要让它领略一下美食大国的风范。 然而他因病情吃了二十五年的清汤寡水,自己都没领略到美食大国的风范,怎么可能让别人领略到? 最后,纪迟举着一串焦黑一片,一看就齁咸齁甜的rou串,默默伸到兔子嘴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邀请:尝一下,味道肯定不错。 兔子怀疑地瞅他一眼,在纪迟恳切的目光下,单纯的宝宝还是相信了黑心肠的成年人,张嘴就来上一口。 这一口差点将年仅一岁的兔子宝宝送走。 纪迟见它一吃完就埋在雪地里装死,不满地扯扯嘴角至于吗? 想着他自己也咬下一块接着,他僵硬而呆滞地咀嚼口中食物,只能疯狂安慰自己,有味道已经很不错了,做人果然要知足一点儿 一根rou串消失后,两小只终于消停了下来,乖乖蹲坐在原地,等待士兵们的投喂。 雪原上的兽人都热情豪爽,毫不犹豫地将最鲜嫩的rou,和最浓稠的rou汤往纪迟身前堆砌,纪迟也投桃报李,大方地将魔法学院限量三明治拿出来给他们分享。 玛丽大婶烘焙的三明治不愧是娇贵小魔法师们都要哄抢的食物,在万里之外的雪原上也赢得了一致好评。不过兽人们的食量极大,小小的三明治在他们看来只是一道可口的餐前小菜,富含热量的大块烤rou才是他们的正餐。 纪迟吃了两块拳头大小的烤rou,外加一大碗nongnong的野蔬rou汤就差不多饱了,他提起仰躺在雪地上消食的兔子,揣在手里当做暖手宝,和伯爵夫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往不远处的村庄内走去。 塔尔村的村民早就注意到了这支军队,他们对远征军很有好感,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有了远征军的守护,他们才能不惧野兽的利爪獠牙,幸福安康地生活。 不过此时的他们看到远征军,还是有些心虚的,见有人过来,都露出了一副怪异的神色。 纪迟走进村庄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村民们自顾自忙着手中的劳作,装成一副自然平常的模样。 然而,演戏伪装对单蠢的兽人们来说太困难了,纪迟沐浴在乱飘的眼神和沉重的呼吸下,感到非常无奈,觉得自己要是没发现异常,反而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纪迟叹了口气,来到一个慌里慌张的高大年轻兽人面前,和蔼朝他搭话:您好。 年轻兽人没想到他会找上自己,立刻瞪圆了眼睛,还仓惶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求场外帮助。 然而场外的兽人们的智商余额不足,自己都自身难保,狠狠心撇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有些还直接一溜烟跑了。 年轻兽人:他也想一溜烟逃跑啊 年轻兽人闷闷嗯了一声,粗声粗气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纪迟笑了笑:我想问问,这里有卖食物的店铺吗 他站着的地方是村子唯一一条道路上,道路是将厚厚的雪层轧平形成的,本质也是白茫茫一片,纪迟也是正好抬眼,才发现一座木屋旁有片雪白的衣角闪了一下,似乎要来到道路上。 敏锐的年轻兽人比纪迟还要早听到了动静,立刻揪住他后脖颈处的衣领,飞快地将他提进屋子里! 纪迟:??? 纪迟知道他没有恶意,所以也没反抗,被他放下后,还自然而然地在屋子里找了个凳子坐下。 年轻兽人吓得还在大喘气,头顶啵地一下冒出两枚圆圆的棕色耳朵 纪迟:哦,是熊熊啊,那没事了,他们做出什么行为都是能理解的。 年轻熊熊扒着窗口往外看了一眼,没听到其他动静了,颓下肩膀长吁一口气,拖了把凳子坐在纪迟旁边。 他苦着脸抱怨:你怎么正好这时候来村子里啊? 纪迟反问他:你在躲着谁?他知道刚才突然出现的是教廷的人,但他想听听村民对教廷的看法。 缺根筋的熊熊果然很配合,他挠了挠耳朵,黑棕色的眉毛皱成一团:他们就是那个太阳教廷?还是亮闪闪教廷?唉就是那个什么教廷的修士他们好烦啊!每天都要我们背诵好多东西,如果我们背不下来,就说我们是异教徒,还要接受洗礼什么的 纪迟之前在兔子嘴里听到过异教徒的事,没想到现在就遇上了,他也皱了皱眉,问道:光明教廷来了很多人吗?你们整个村子都反抗不了? 年轻熊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他们很厉害的,而且还都是魔法师,我们哪里敢伤害他们? 在北地居住的大多是兽人,而兽人魔法师少得可怜,以至于和魔法沾上边的东西都无比稀罕,兽人们对待魔法师更是像捧在手心里一样小心翼翼的。 纪迟简直不忍心看熊熊的表情,无语了很久,才问道:你们可以找远征军帮忙啊,将军会警告他们的吧? 年轻熊熊大惊失色,连忙摆着手: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将军!那些人说,远征军都是异教徒,要是让他们冒犯到了光明神,神会降下神戒处罚他们的! 而且,他们对抗狂兽已经很辛苦了,我们不能给将军添麻烦。熊熊摇摇头,坚定又悲怆地说,不就是祷告吗?我们一定会拼命背下来的! 纪迟:被他们的脑回路蠢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迟想了想,还是觉得教廷没必要自讨苦吃,让熊熊们背那些拗口的祷告词,于是追问了一句:他们真的就只是让你们背诵,没有做别的吗? 年轻熊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什么叫只是背诵?背诵还不可怕吗? 他心有余悸地表示:他们说,等我们能流畅地背出祷告词后,神会听到我们的请求,并给我们赐予庇护。 熊熊指了指胸口:被庇护的种族,这里会出现一个纹路,那是神明眷顾的象征。 等熊熊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告诉纪迟后,将他带到了小屋后门,叮嘱他:你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被他们看到了,也不要和远征军说哦!唉,我们会努力背诵的,到时候说不定能祈求光亮神庇佑远征军呢! 纪迟:他本想提醒他们,最好还是不要背诵那些邪门的祷告词,但发现熊熊竟然连光明神一词都背不清楚,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同情教廷好还是同情熊熊好 他思考着回到了营地,径直找到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正坐在帐篷里,生不如死的被jiejie摁在原地护理脸蛋。 伯爵夫人眉头皱得死紧:你多久没有抹玫瑰橙花罗勒乳霜了?哦你的皮肤粗糙得可以去打磨利剑了。 西尔维娅缓缓翻了个白眼。 见到纪迟一副有事要说的表情,她喜形于色地将他请了进来。 听到他的描述,西尔维娅的脸沉了下来,狼是领地意识极强的动物,在要塞附近,她绝对不允许有人逼迫她保护的人。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调查清楚的。西尔维娅冷声说道。 第112章 这个夜晚纪迟是在雪橇车上度过的,他婉拒了士兵给他让出的帐篷,在兔子不解的目光下,在雪橇车车壁上仔细摸索过去。 他从车头车尾两端拉出了一层绷着布料的支架,支架严丝合缝地扣在头顶,挡住了窸窸窣窣的落雪,接着他又从车壁两端找到两片薄而透明的水晶片,正好将两端的空隙填满,露天的雪橇车瞬间变成一座带有水晶窗的小屋。 兔子目瞪口呆看纪迟变魔术一样折腾完雪橇,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感受小屋里融融的暖意暖,满足喟叹一声:这五十金币花得真值啊 纪迟好笑地摇摇头,曲起手指叩了叩薄薄的水晶窗。嗯这个硬度,怕是大剑士过来砸上一锤子,也不见得能打破它们。 夜渐深了,纪迟躺在雪橇车里,微微侧过脸,就能从通透的水晶窗看到水洗一般澄澈宁静的星空。 雪原上的星星尤其明亮,漫天星光像一场落不尽的雨,淅淅沥沥在雪地上闪烁。 远征军的驻扎地并不十分安静,在毫无遮挡的旷野中,负责守夜的士兵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绕着驻扎地一圈圈巡逻,盔甲的磕碰声、铁靴踏在雪上的沙沙声从夜色中传来,挤进许多人铁甲戎装的梦中。 纪迟睁眼望着夜空,不久前村庄中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着,让他莫名安不下心。他闭上眼,翻来覆去试图睡着,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焦虑,轻轻起身推开了雪橇车门。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上雪地的那一刻,外衣衣兜突然一重,像是有人将一颗沉重的铅球准确投无误了进去。 纪迟没来得及理会,他在雪地上迅速奔跑着,几个腾挪辗转,就离开了远征军巡逻的范围。 确定没人看到他之后,才从兜里掏出一颗实心的rou球,无奈道:你不好好在车上睡,跟我凑什么热闹? 兔子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我现在能在边境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 纪迟想起几天之前它是如何偷渡跟过来的,脸一黑:我和你说宝贝,你这么欠揍很容易长不大的。 兔子的毛毛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纪迟不再搭理它,将它揣紧了一点,向暮色中的小村庄潜去。 辽阔荒凉的雪原上没什么娱乐活动,村民们早早就回屋子中睡过去了,整个村庄缭绕着熊熊们震耳欲聋的鼾声。 纪迟脚步一顿,觉得自己在熊熊们的掩护下,完全没必要偷偷摸摸的,表情复杂地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教廷修士住的屋子非常好找,整个村庄就那里透出一簇温暖的火光。 纪迟来到浑浊的玻璃窗前,在窗上轻轻敲出个小洞,朝里面看去。他直视的方向是一张木床,床头边上放了盏摇曳的煤油灯,照亮了床上辗转反侧的身影。 兔子也凑在窗前,盯着里面的人,小声问道:他们这么焦虑,也是在担心远征军吗? 纪迟观察了一会儿,很不幸地给出结论:我觉得他就是纯粹被吵到睡不着的。 果然,修士烦躁地坐起声,骂骂咧咧:他们是一群地狱三头犬吗?就一个头怎么能发出那么大声音? 修士满腹怨气无处可发,借着夜色的遮掩,嘴里不干不净地大声咒骂,和白天慈祥圣洁的神之侍者有天壤之别。 就在他骂得很爽快的时候,啪的一声,煤油灯突然熄灭了,屋内立刻幽暗一片。 修士吓了一跳,扭头摸索煤油灯,又开始新的抱怨:这什么破地方,连魔法灯都没有!只有这种古老的、臭烘烘的煤油灯!是人类能生存的地方吗 很快他就闭上了嘴,冷汗唰地一下往外狂冒。 他的脖子上,一把冰凉锋利的长剑正抵在脆弱的血管之上,稍有不慎就会血溅三尺。 浓墨般的漆黑夜色中,一个恶魔般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修士知道自己反抗不得,狠狠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道:我、我们来传、传诵教义 纪迟毫无起伏的语调再次响起,修士也听不出他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你们传诵了什么? 修士立刻叽里咕噜背了一大串东西。 这些可能就是他们要求熊熊们背诵的祷告内容了,很长一串,还是用天使族的语言写成的,和魔法师的吟唱咒语有得一拼,难怪将熊熊们吓成那副模样。 可是,纪迟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蹙了下眉,剑锋用力抵了抵修士的脖颈:你再念一遍。 修士快哭出声了,很认真地又背了一遍,生怕纪迟不耐烦将他宰了,这一遍他的口齿异常清晰。 还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纪迟不指望他了,回忆了一下那一长串内容,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清澈的声线咏颂着祷告,从房屋中流淌而出,让村庄都宁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