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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了许多,他定睛一看,是块冰。 余光里,身侧那抹青衣晃动,他笑了。 看着倒是个有心的。 而他惯会蹬鼻子上脸,招了招手,便是命令,“扶我起来。” 常喜很有耐心地扶起了他,随着踉踉跄跄的他走,直到鼻腔嗅进了浓烈的花香气,他们直直走到了御花园,而隔壁就是皇帝寝宫。 他抬眼,看到了站在紫色绣球花中央的白色身影,宛如即将百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仙人般,清冷又仙气极了。 “那是谁?” 常喜解释道,“那是丞相。” 常卿这才确定是男主。 他像是在躲酒。 难怪席上没见着人。 双眼迷离的少年帝王扬了扬手,把融化了大半的手里东西递回扶着自己的小青竹,又果断抛弃了他,醉醺醺喊道,“裴虞之,过来扶我!” 这话是命令式的语气,醉得连‘丞相’‘朕’都不唤,若是以前小皇帝必然不会如此冒犯地,对权势滔天的丞相。 常喜抿了抿唇,察觉出丞相和陛下关系转变的微妙来,但还是想纠正他话里的不敬,“陛下您……” “退下吧。” 他转头,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是喝酒喝得昏了头。 眼神却很坚定。 常喜只得转身离开,站在御花园的不远处,待了许久,捏着手里的硬物,还是抿唇走向了旁边的皇帝寝宫。 此刻常卿已经被高大清冷的白衣青年扶住身体,他抬眼,皱着眉,“你别攥着我手,疼。” 身侧裴虞之下意识松了松,但想到什么,又眸色一暗,满是恼意地捏回去。 手上一痛,常卿又清醒了很多,脸色霎时差了几分,“你作甚?” “黑夜将至,陛下以为呢?” 他神情阴沉,比被常卿捅的那夜更甚。 对视间,常卿轻轻笑了,“给你兵符是让你杀我的吗?” “这重要吗?御林军已在你寝宫周边,你输了。”裴虞之冷笑一声,语气交织又恨又怒,“至于解药,我会关着你折磨你一辈子,也正好让你尝尝刀剑刺入皮rou的疼意。” “对了,还有你最喜欢不过的皇后呢。” 常卿本来昏昏沉沉,听男主威胁听得都快睡着了,陡然‘皇后’那小菜鸡入耳,此刻终于有了点精神,稍微睁了睁眼皮子,才表示了点好奇心。 男主想怎么对女主皇后呢? 裴虞之打量他神色,也是心中嗤笑。 连自己的下场都不在乎的人,却是个痴情种呢。 所谓杀人诛心,他正想如此。 “你不是喜欢她喜欢到疯了吗?应该想她陪你死的吧,但我不会,我会让她继续坐着皇后的位置,当我的皇后。陛下,你说好不好?” 常卿:“???” 这逻辑???不是应该喜欢她就让她活着吗??? 果然是他演得黑化病娇太深入人心了。 而且他有点哭笑不得,男主这是憋了多久的怨恨啊?这一下子如决堤般涌给他的恶意……果然男主也是易死于话多的体质呢。 男主放狠话久了,黑夜的巨大帘幕也已经垂下,夜空中繁星点点,点缀着那圆盘般的明月。 常卿被捏着手,加熟悉的怜悯脸,“兵符是假的,解药也是,嗯,你身体……还好吗?” 裴虞之手一抖,差点腿一软跪倒在地:“……!!” 药效来了。 感觉有点陌生的感觉,很疼,又热又涨的,却又仿佛从其罪恶痛苦中诞生的极乐。 ——小皇帝御书房那句‘蛊虫治疗性冷淡’猝然蹦进了脑袋。 情与欲,原来是这样的吗? 片刻的失神。 原本被扶着的常卿,趁机又转变弱势,手行云流水翻转,扶住了丞相,还假惺惺道,“爱卿还是改不了不小心的毛病啊?若是我不眼疾手快,扶不住你该怎么办?” 说罢便是恶意地手一松,人仓惶跌进了紫色海洋的绣球花里,那苍白脸色潮红几分,黑发迤逦,倒是风光旖旎,美人倾城姿,更比花美。 黑暗中,烛火微摇,斑驳光亮映在那少年眼里,温柔了脸庞。 戾气比前次更淡了些,多了捉弄之意。 常卿还没给人下过这样的虎狼之蛊,蹲下去凑过去,看了两眼,也新奇得很。 那喘息脸红的……主神空间购买的药,药效都那么强吗? 还没来得及问句666系统,少年帝王在起身的刹那,突然皓腕被攥住,眼前紫色一晃,被那高大的白色身影强硬地压在了身下。 近距离的呼吸相闻,完全的力量压制。 常卿:“……” 是他大意了。 他这种唇红齿白只练了半个月武的弱质少年郎,跟男主是个正值盛年还常年练武的青年自然不能比。 更何况男主现在还是个失去理智的泰迪精。 此刻,颈窝多了颗黑色脑袋,毫无章法的青涩,还拱来拱去地像只狗崽子,他动弹不得,只能神情一滞,眸色顿时阴冷,仿佛要杀人。 是事实上,他也没有克制这股冲动。 耳畔,是刀尖没入皮rou的低沉闷哼声,常卿摸了摸耳朵,一把将身上的死鱼薅开,霎时间,呼吸里满是花香混着浓重血腥气,他盯了盯掌心的血迹,然后面不改色,径自抹到身旁那发出微弱呼吸声的青年白衣衣角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