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169节
第248章 幕后之人 楚辞的话一问出来,场中有人的表情立刻就变的惊慌了,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异样。 天和帝眼神微暗,挥手让伴读和侍卫们全部离开,虞稔素来不爱掺和这些事,沉默地行了礼也跟着走了,虞秋倒是想留下来,但他年纪太小,被身边的伴读哄着,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大皇兄,你怎么满脸都是汗?”他刚要离开,转头看见虞稷,见他额上冒出了很多汗,顿时小嘴张得溜圆。 “啾啾,大皇兄一定是热了,你快过去给他擦擦汗。”二皇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虞秋听话地上前,掏出怀里的小帕子,想给虞稷擦汗,没想到他刚举起帕子伸过去,就被虞稷推了一把,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天和帝接住虞秋,将他交给太监,让他赶紧将人带离。等上书房里只剩下楚辞、大皇子和二皇子这几个人后,天和帝忽得沉下脸来,叫了一句“稷儿”。他的声音低沉,饱含怒意,显然是对刚才大皇子的举动十分不满意。 虞稷似乎也有些后悔,但他却梗着头不肯承认错误,一副还在闹脾气的样子。 天和帝原来不想生气的也被他惹出火了。 “虞稷,兄友弟恭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还有,你跟我解释一下,这幅画上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看了画后会如此惊慌?”天和帝疾言厉色地说道,上书房里的太监们噤若寒蝉,更有胆小的浑身发抖,生怕会殃及池鱼。 楚辞低着头做壁上观,他只需要将这事说出来即可,其他的不归他管。如果他此时添油加醋,也许能让这大皇子吃点苦头,但是等天和帝想起昔日父子温情时,第一个就会处置他了。 而且,他总觉得这事还有些蹊跷。 虞稷嘴张了张,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天和帝看了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生气。 “来人啊,去承安殿,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承安殿是大皇子的寝宫,天和帝这样说,就是笃定了这个人是大皇子派去的。 “不用了!小林子是我派过去的!”虞稷在侍卫即将踏进门领旨的那一刻开口说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让他做我的讲师!” “所以你就嫁祸朝廷命官,欲让他闯入后宫,以此获罪?”天和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没想到他一直认为性情直爽,不拘小节的老大竟然是这样短视的一个人。 “我没有!我就是让小林子带他围着皇宫多转几圈,拖延点时间,让父皇以为他是一个不守时的人!”虞稷为自己叫屈。 楚辞听了他的解释,莫名觉得这也许确实是他心中所想也说不定,毕竟以这大皇子的智商,大概也只能想到这样了。 如果不是大皇子,难道是……楚辞开始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二皇子,可是这二皇子并没有显露半点心虚不自然的情绪,也许,是他太会演戏了吧? “你是想说,是这小林子自作主张想要陷害楚司业了?”天和帝不怒反笑,“那你倒是说说,没有你的吩咐,他为什么要陷害楚司业?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过节呢?” 虞稷一时语塞,天和帝又问:“既然是他自己想要陷害楚司业,那原本被关在房间里的他是怎么出来的?后宫的侍卫是谁调走的,门又是谁打开的?” 天和帝见他说不出来,冷笑一声说道:“说不出话来了?” “反正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虞稷突然叫道,“为什么你要相信他的片面之词,明明后宫的门没有开,小林子也没被关起来,你为什么要笃定是小林子陷害了他?说不定是他看穿了我的计划,所以反咬一口……” 天和帝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似乎在看他还想怎么编。 虞稷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他振振有词地道:“如果我要陷害他,根本就不会把人骗进后宫,后宫是母后管辖,若有外男擅入,第一个要被问责的就是我母后,试问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楚辞听了,在心里点点头。这个说法还是站得住脚的,他刚才觉得蹊跷的原因就在于此。外男进入后宫可能会出现秽乱宫廷的丑事,身为后宫一把手的皇后娘娘到时自然难辞其咎。这虞稷就算要陷害他,应该也不会把自己的母亲拖下水吧? “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这幅画难道是凭空出现的不成吗?若不是你露出把柄在前,别人又怎能找到机会陷害你?现在事情暴露,你还满口谎言,甚至把你母后搬出来替你遮掩,一点男人大丈夫的样子都没有,朕和皇后真是太惯着你了!” 天和帝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让虞稷十分受刺激,他一脸悲愤地叫道:“你们怎么惯着我了?自从父皇你登基为帝,你和母后就变了!你们天天只知道让我用功,我一刻也不能休息,我当个皇子甚至还不如以前当世子,这样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天和帝猛地扬起手掌,想往大皇子的脸上打去,可最终还是在距离他的脸寸余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旁的虞秩见到这一幕时,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不能及时给上司台阶下的属下不是好属下,楚辞见缝插针,上前拱手说道:“圣上息怒,微臣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也许大皇子殿下是真不知情。” 天和帝顺着他这句话飞快地将手缩回,握成拳抵住嘴巴咳了一声,说道:“楚爱卿为何这样说?” “第一,自然是因为皇后娘娘和大皇子殿下母子情深,微臣料想大皇子殿下应该不会让娘娘为难,所以不可能是他让人将微臣骗进后宫的。” “第二,这守门的侍卫当时并不在场,必是有人将他们调走了。能够差遣御林军的绝非等闲,若非大皇子亲自过去,臣想,一个普通的小太监就算持着承安殿的腰牌,也是不可能调走他们的。但大皇子殿下显然是不可能亲自传唤他们的。因为这足以留下把柄让人抓住了。” “第三,他们善后的速度太快了。当时臣说出此事的时候,大皇子殿下正坐在上书房内,应该是不可能及时出手善后的。” “照楚爱卿这么说,大皇子不是陷害你的人,小林子也不是他的人了?”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楚辞摇摇头,“小林子确实是大皇子殿下派出来的,可惜这只是表面看上去而已,他真正的主子,应该另有其人。大皇子殿下一定是中了他们的计了。”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借机除掉楚辞,又可以让大皇子背上陷害忠良的名声。只可惜,他们到底不敢做得太明显,故而只用了小林子一人。 听楚辞这么一分析,刚刚盛怒之中的天和帝也回过味来了。 “楚爱卿,依你之见,该如何找出这幕后之人呢?” “依微臣之见,应该先找出小林子才是。太监无旨不能擅自出宫,所以这小林子必定还藏在皇宫的某一处,只要找出小林子逼问一番,必定就能找到幕后之人。另一方面,还要询问看守后宫入口的那四个侍卫。他们擅离职守,一定是奉了谁的命令,只要按照线索层层深入,想来这幕后之人一定逃不过圣上的手掌心。” 楚辞在说话时一直关注着二皇子的面部表情,特别是当他提到幕后之人的时候。可是,这二皇子殿下的态度却始终如一,没有半点波动,就像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人,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难道还有其他人?可是,除了他们,还有谁会陷害他呢?楚辞百思不得其解。 第249章 胸怀天下 这一天的课程不了了之,楚辞出宫门时苦笑了一声,看来应该是有人不想让他当这个讲师。 可是,他只是国子监一个普通的司业而已,就算做了讲师又如何呢?皇子们争权夺利靠的是各方势力,他无权无势,何其有幸能被人这样针对。 其实他是有些妄自菲薄了。按照他现在在京城的知名度来看,他的影响力比一些老臣要大的多。 如果你问老百姓左相姓什么,叫什么,做过什么事,那大部分的老百姓都会一脸懵逼,表示根本不清楚。但是如果你问他们知不知道国子监的楚司业,他们就会一脸兴奋地讲个不停。 他的风头正劲,自然就会招来旁人的不满。楚辞之所以还没怎么体验过朝廷大臣相互倾轧的残酷,只是因为他站的位置还不够高。一旦他越走越高,路就会越来越难走,更会有多不胜数的人对他万般阻拦。 …… “殿下,今天这件事……”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看着正悠闲品茶的二皇子欲言又止。 二皇子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人,轻笑道:“怎么,你以为是我派人做的吗?” “属下不这么认为,殿下您之前的计划是招揽楚辞,让他为我们所用,又怎么会亲手把这枚棋子毁掉呢?” “呵呵,其实有时候,得不到的就应该毁掉。楚辞不是那么好招揽的,他既有大才,自然也是有几分傲骨的,若是这么轻易就投靠过来,我还要怀疑一下他的用意。他这个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也一定不能让他被老大那边招揽。” “可是,大皇子殿下不是已经得罪那个楚司业了吗?他又怎会被他招揽呢?” “他们文人一向讲究嫡长子继位,老大虽蠢,但谁让父皇喜欢他呢?他会来做讲师,不就是父皇想让他来扶持一下老大吗?可惜啊,这次有人暗中捣乱,倒让老大不那么引人注意了。”二皇子的表情有些嘲讽,他自认强过老大那个草包百倍,可他父皇却从不会像对老大那样对他。 “依殿下之见,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也不用知道,这幕后之人目前看来想法和我们倒是殊途同归,暂时不用费心此事。对了,你派人去查一下那个小林子是从哪里出来的。” “是!” …… 九月十四,楚辞正在纠结要不要去上书房,就见太监上门,说今日和十六暂时都不用他过去,待二十二再去。 楚辞接了口谕,心里倒是放松了点。如果按他自己的想法来,是不太愿意掺和到皇子中去的。现在虽不能推拒,但能延迟几天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楚辞便将金戒尺收好,坐在了书案前开始处理国子监的一应事宜。十二那天的晨会他没有时间参加,便让顾监丞代为主持,听说他那天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差点耽误了上课的时间,让夫子和学子们都苦不堪言。 楚辞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他手上正拿着一封信,信上以极其悲愤的语气讲述了那天的事情,还特别说明了他自己那天拉肚子差点拉在身上的事,看得楚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谁能想到这些学子私底下这么能放飞自己呢? 楚辞前几天在教舍和学舍这两处开设了一个“司业信箱”,让学生们可以匿名反馈国子监里的一些情况。刚开始两天没人投递,这两天人倒是多了起来,但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个信箱没人举报什么,像上面那样吐黑泥的倒是挺多。 不过,这也从一方面疏解了学子们的学习压力。这个时候不流行心理咨询,通过这个方式让他们说说心里话,虽然和楚辞原来的设想半点不沾边,但还是挺不错的。 楚辞正看这些匿名信看得乐不可支,忽然门口传来何平的说话声。楚辞立时便察觉应该是有人要过来了,他飞快地放下这些信件,正襟危坐,端着一本书认真地看起来。 “楚司业,顾监丞来了。”何平很佩服楚司业,每次进来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办公,片刻都不休息,真是太尽责了! “请他进来吧。”楚辞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淡淡地吩咐道。 “是!”何平出去片刻,然后顾监丞就进来了。 “见过楚司业。”顾监丞老老实实地行礼,他们本为同级,论资历他还略胜一筹,现在见了对方却要行礼,真是世事无常啊! 楚辞一看他那苦逼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每次见他都是这副样子,搞得楚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监丞不必多礼,请坐吧。不知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楚司业,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明里暗里打探着我们国子监的教学方式。咱们要不要开个会,让夫子们统一口径,不要出去乱说?如果司业您忙的话,属下可以代为主持。” 顾监丞爱上了开会,更爱楚辞让他代为主持的会议。 楚辞沉吟了一会,好像是挺久没有开全体教师会了。这段时间太忙,他有事都是直接让顾监丞代为转达的。 “行,刚好我今天有空,待会我就让何平去后院说一下,让老伯散学后撞钟。” 楚辞说完,顾监丞便有些失望,不过还好,楚辞每次自己讲得其实不多,他更喜欢听别人发表意见,他待会可以争取多说点。 “当——当——” 绵长的钟声在国子监上空回荡。学子们不以为意,夫子们却苦了脸。 “老夫还有半包糕点,待会大家饿了,就和老夫说一声吧。” “唉,我也带了茶叶过去,待会多放点,上次差点睡着,被那厮好一顿讽刺!” 夫子们边聊边往会议室走去。会议室如今不在楚辞的司业厅旁边了,那地方太小,容不下这么多夫子了。于是他命人在博文馆里开了一个房间出来做为大会议室。 “两位老兄不用这么紧张,今日这会咱们司业亲自主持,依照楚司业一贯作风,这个会不会太长,晚了还会请咱们吃顿饭,怕什么?” 有人过来透露了一个好消息,顿时教师队伍立刻就由愁云惨雾变成了喜笑颜开。 “见过楚司业。” “大家不必多礼,”楚辞比了个手势让大家坐下,“今天开这个会的目的,是因为最近有许多别家书院的人暗地里打听咱们国子监的教学方式,针对这种情况,我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楚辞坐在上首,顾监丞坐在他的左边,另有一个负责记录本次会议的夫子坐在楚辞右手边。 国子监的夫子们面面相觑。他们担任国子监的夫子多年,身边自然认识不少夫子,当老友过来请教时,他们难免会透露一些。今日楚司业开这个会,是不是想追责呢? 楚辞看大家都不说话,便让顾监丞先说。 顾监丞站起来说道:“各位,提学道每年举办四次季考,每次季考都是对手林立,稍有不慎,便会被他人超过。上一季外院学子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相信这一季一定会比上一次更好一些。当然,这个前提是,我们国子监能拥有独一无二的教学方式以及针对季考的专项训练。所以,我认为,关于他们来打探的这事,咱们最好能闭紧嘴巴,莫要在外透露一星半点的消息,如此,才能让我国子监于京城众多书院之中独占鳌头。” 顾监丞一说完,马上就有人附和了。顾监丞面上不显,心里却很得意。 “顾监丞已经说完了他的想法,还有没有哪位夫子有其他想法的,若是有的话,大可提出来。”楚辞笑着说道。 下面的夫子们互相看看,有人直说没别的想法,有人心里有,却不敢直言。过了好一会,才有一只手举起来。 “陆博士,你说吧。”楚辞将他点起来,这人是算学博士,平日里总是很严肃的样子。 “楚司业,我觉得,此事不该隐瞒他们。”陆博士话音刚落,顾监丞立刻就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