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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言逾今天心情起起伏伏, 实在有点费精力, 这会儿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 而他第二天一大早有课, 幸好他临睡之前定了闹钟,早上才勉强被闹钟闹醒。 不过言逾有段时日没有早起过了,这会儿实在受不了, 就想着再睡五分钟,于是迷迷糊糊间便伸出手去打算把闹钟按掉。 但手一伸过去, 碰到的却并非是闹钟冰凉的金属触感,而是温热的、似有骨骼的感觉,像是一只手。 在那瞬间言逾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猛地一下就清醒了。 眼睛都没彻底睁开身体就下意识往后弹, 随即睁眼一看, 却发现是关度弦站在他床边,领带松松垮垮的没有系上,衬衣最上两颗扣子也还没有扣完。 关度弦见状, 大约明白是自己吓到他了,便解释说:“我进来换衣服,听见你闹钟一直响,想给你关掉。” 言逾看到是他的时候就松了口气,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好像刚才有点丢人,刚好他又想起他昨夜做下的从今天开始要同关度弦继续生气的决定,就故意说:“你进来换衣服干嘛?次卧里面就没衣服了吗?” 能穿出去的还真没有,早就全都搬进了主卧,这事言逾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关度弦看言逾眼睛一大早就溜溜转,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于是半低着头一边扣领扣一边半笑着说:“跟我找茬呢?” 关度弦手生得很好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系领带时微微用力,看起来特别性/感。 而且他站在床边上弄这么一番动作,看起来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儿呢? 言逾咽了咽口水,又不想跟他说话了,便只谨慎地从另一边下床,‘咻’的一下就窜进了浴室。 等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再出去时,关度弦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了。 言逾跟着过去坐下,看了眼面前的白煮蛋,然后他给自己鼓了鼓气,终于说出了他之前一直不敢说的话:“我不想吃蛋黄。” 本以为关度弦会以有营养为由劝他吃,因为之前他刚出院时不喜欢喝汤关度弦就是这样让他喝的,是以后来他就也没再跟关度弦反抗过。 可谁料这回关度弦听了之后居然直接把他自己的碗推过来:“给我。” 言逾闻言眼露震惊,然后略小心翼翼地把蛋黄剔给关度弦,之后又眼睁睁地看他吃下去,不可思议之余,这心就渐渐地飘了起来,甚至不禁想感叹一句,这感觉还真舒坦? 而饭后时间将近七点五十,言逾收拾书包准备去学校,关度弦也要去律所,俩人就一道准备出门。 这回言逾也可算想明白了自己的开车水平估计是需要回驾校重考的程度,但这会儿早高峰打车也不是很方便,于是他就斜着眼瞧关度弦,眼神里似乎在说,弥补错误的机会又来了,还不赶快抓住! 但关度弦就跟没长眼睛似的,那颗平常开了七窍的心这会儿愣是一窍不通,他径直往电梯里走,还转头问:“我去地下室,你走一楼地面出小区吗?” 这不就是让他自己走的意思吗? 言逾一大早又要被气死了,但他才不求他送,于是硬邦邦地回:“对,我去打迈巴赫。” 言逾之前有一次打车打到一个来体验生活的迈巴赫车主,跟言逾聊了一路的股票,差点没给言逾整神,回头他还把这事儿当趣事跟关度弦说了。 关度弦此刻见状,微微挑了挑眉,这才眼带笑意回答:“我的车也不错,您屈尊坐一下?” 言逾闻言脑袋暂时没动,只眼珠子转过去,想确认一下关度弦是不是那个意思。 关度弦便又说:“在北门等我几分钟?” 而此时,言逾却正好看见了关度弦没控制好的笑意,于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关度弦又在逗他。 言逾念及此,实在忍不住就往关度弦手臂上锤了两下:“你又故意套路我!” 关度弦半笑着拢了一下他的手,非常迅速地认错:“我错了我错了。” 而经过这么一茬,言逾也就没去成北门,跟关度弦一块儿去地下室上了车。 直到在副驾上坐稳,言逾就开始反思了,难道是他的态度表现得不够明显吗?还是关度弦觉悟不够高,不然他怎么还这么肆无忌惮呢? 言逾觉得有必要跟关度弦上一趟思想教育课,于是偏过头特别严肃地跟他说:“关先生您好,请您时刻牢记,您现在是待罪之身。” 关度弦一边把车开出去,一边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坦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配合问道:“那请问小言法官,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无罪释放呢?” 言逾对他这个态度非常满意,然后干脆就把自己昨天晚上临睡前思考的量刑标准给公布了出来:“等到分数归零的时候。” 关度弦跟着发问:“请问现在分数是多少?” “五十分。”言逾说完又解释,“你早上替我吃掉蛋黄本来可以减掉一分,但是你刚刚又戏弄我,所以又加了一分。” 关度弦对此倒没说什么,只是说:“五十分制倒是很少见。” 言逾闻言,眼睛眨了一下,他心里想,其实是一百分制,但是由于你暗恋我,所以就给你打了个对折。 不过他却没有把这个说出来。 好在关度弦并没有追究,接着又非常严谨地追问:“加或减的标准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