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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柏夫人怒火攻心,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益凌砸了过去,益凌灵巧的躲了过去,悠闲的走到柏泽霄的身边,牵起他的手,温柔道:“走吧。” “小兔崽子!” 柏夫人尖锐的叫声就在身后,紧跟着是一声花瓶碎裂的声响。 在一众佣人们惊讶的注目礼中,益凌拉着柏泽霄,如同周末来郊了一趟游,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这件宅子。 这一下把柏家人得罪的干干净净,益凌牵着柏泽霄的手,慢悠悠的走在半山公路上。 “没人送咱们回去了,”益凌咂了咂嘴:“走回去吧,累是累了点,权当锻炼身体好了。”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吭声。 突然,柏泽霄突然站定,反手拉住益凌,益凌一趔趄,转头去看柏泽霄:“怎么了?” “哥?”柏泽霄的表情有些自责:“你没必要因为我,和那个女人说那些话。” “哪些话?”益凌眨眨眼:“刚才说了一大筐,你指的是那句?” “娶我那句。”柏泽霄蹙眉:“就算柏家逼着我相亲,也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后果。” 益凌静静的看着柏泽霄严肃的表情,几秒之后,轻笑出声。 “你不会真以为我说这句话只是在应付那个女人的吧?”益凌含笑看着柏泽霄:“这句话可不是假的。” 柏泽霄表情一滞:“那你,为什么——” “还不看不出来吗?明明昨天你都先说了的,”益凌摊手:“我爱你啊!” 这句话话音刚落,柏泽霄的表情就变了。 眉头紧蹙,双手紧紧握成拳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益凌那句“你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就看见柏泽霄一滴眼泪掉下来,正好砸在他手背上。 温热潮湿的触感和两年前的记忆重叠,益凌一僵,半边身子都麻了。 靠!怎么哭了! 益凌瞪着眼睛,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飞快翻找着两年前的记忆。 以前怎么哄他来着? 绝了,怎么偏偏一个也想不起来!? 大概柏泽霄确实太久没哭过了,益凌僵硬的站在原地,尽管脑子里已经炸开了锅,却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短短两年之前,这小子已经换了一种哭法。 小时候完全是发泄似的,一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能掉半天,伤心的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现在虽然也掉眼泪,只是表情隐忍了不少,把难过统统藏在心里,咬着唇,努力忍着不让情绪外泄。 就,哭的挺爷们儿的。 益凌咂了咂嘴,伸手摸了摸柏泽霄的头发。 他现在摸柏泽霄的头发都得踮脚,根本没办法像两年前那样把对方抱在怀里哄。 就,先这样吧。 “怎么了?”益凌拿出了十足十的耐心:“好好的干嘛哭?” 益凌眨了眨眼, “你不觉得恶心吗?” “什么?” “我mama,”柏泽霄咬着牙,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她为了踏进柏家,做的那些事情。” “你知道我家的事情了是吧?”益凌看着柏泽霄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猜猜,是不是秦之耀告诉你的?” 柏泽霄点点头。 益凌啧了一声,舌头顶了一下口腔壁。 拳头硬了! 狗逼秦之耀果然不做人! “所以你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害怕我嫌你是小三的孩子,所以一直没敢和我提家里的事情,也没敢跟我说,你所谓的‘大mama’在给你相亲?” “不是,”秦之耀摇头:“我不想你为了这些脏事不开心,我想自己处理好,然后再告诉你。” “霄霄,”益凌看着柏泽霄,眼睛很平静:“如果我站在你那个立场,隐瞒你一个人默默承担痛苦,你会开心吗?” 柏泽霄一愣:“我——” “开心吗?” 柏泽霄垂眸:“不会。” “所以,”益凌上前,和柏泽霄额头相抵,睫毛勾着对方的:“我也不希望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自己背。” “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两个人挨得极近,益凌看着那对漆黑的眸子,听见对方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好。” “哥,我爱你。” 益凌笑了,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空荡荡的山路上,两个少年额头相抵,沉默着拥抱了良久。 “霄霄,”益凌看着对方还湿润的睫毛:“你怎么不哭了?” 柏泽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无辜道:“不哭不是好事吗?” 益凌哼哼了两声,眯起眼:“刚刚是不是诈我来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益凌又凑近了几分:“好好的突然那么严肃的跟我说‘没必要为了我家的事娶我’,不就是想试探我这句话是真心的还是随口说说?” “哥,”这声称呼尾音拖长,柏泽霄轻轻蹭着益凌的脸颊,像是撒娇又像是讨饶。 “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听见你说想娶我的时候。因为太开心了,总担心这句话是假的。” 益凌挑眉:“就这么开心?” 柏泽霄点点头:“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我,所以开心。” 益凌摊手:“我到现在都还没分化,万一以后要是个beta,还怎么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