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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 第32节

    “那不行,我要来帮你。”于光说着四下看了看,接着朝座位区的方向走去。

    江迟景见状顿时心生诧异,难不成于光这是要去帮他干架?

    结果只见于光客客气气地对挡着路的人说道:“麻烦你让一下。”

    那人上下看了于光两眼,应是不知道这小弱鸡到底要干啥,把挡着通道的腿给收了回来。

    于光去后排拿了一张椅子,又笨手笨脚地穿过“敌区”,把椅子放到了工作区旁边。

    由于江迟景坐在里面,郑明弈跟于光离得更近。于光目不斜视地越过郑明弈,一脸严肃地看向江迟景道:“偶像,我永远支持你。”

    “喂。”郑明弈抬起手晃了晃,切断了于光热烈的视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不需要你掺和。”

    “凭什么?”于光不爽地看着郑明弈道,“你知道我和江警官是什么关系吗?你只不过是抢占了先机,你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以后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怎么,”郑明弈一副好笑的表情问,“你还想抢我的位置?”

    “那当然,我要守护我的江警官。”

    “你的,江警官?”

    “难不成还是你的?”

    江迟景头疼地看向窗外,强行忍住心里想要揉眉心的冲动。

    这两人到底在干吗啊?

    郑明弈也是够闲,明明知道于光崇拜的是他自己的马甲,而不是他江迟景,就这也能跟于光较上劲。

    而于光更是分不清场合,江迟景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解决老九,现在对面那么多人坐在那儿看戏,根本不是掰扯这个问题的时候。

    “江警官。”于光的声音拉回了江迟景的视线,“你说说,我跟他谁更重要?”

    于光的眼神里带着一股笃定,仿佛在说他和偶像识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比不过一个外人。

    但江迟景真的很想说,小伙子你认错人了。

    而且……

    哥哥真的不喜欢吃嫩草啊。

    第35章 善茬

    最后江迟景还是叫来了巡警队,但即便这样,巡警队的人也没法拿老九怎样。

    有警官对老九说不看书就离开,结果人家立马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过来,那位警官也不好再说他什么。

    巡警队的人在图书室里守了十来分钟,老九的人也不闹事,就跟磨洋工似的随便翻着书,最后巡警队的队长只能跟江迟景招呼了一声,带着队伍离开了图书室。

    等巡警队的人一走,老九的人又开始晃椅子,晃得江迟景简直火大。

    勉强挨到两点,老九的人终于离开,但到了周二,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老九又带人来到图书室,给江迟景找不痛快。

    “真的不能揍人吗?”

    郑明弈像是已经忍到了极限,如果不是江迟景告诫过他不能使用暴力解决问题,恐怕他已经跟之前一样,逮着老九往死里揍。

    老实说,以江迟景的脾气,他也很想揍老九,但他没有正当理由。他身为一名狱警,不可能因为囚犯让他不爽,他就动手打人。

    而老九应该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来到江迟景的地盘挑衅。

    “不能。”江迟景道,“看他们还能看多久。”

    江迟景知道老九在等他低头,只要他上前询问“你们什么时候走”,这就会成为他示弱的信号。而老九在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当然不会轻易接受,他很可能会回一句“你求我我们就走”。

    所以无论怎样,江迟景都不可能做出低头的举动。

    时间转眼来到周三,这天江迟景需要送的信件有点多。

    有囚犯的女儿考上了大学,有囚犯的妻子写来了诀别信……其实来来回回收信和寄信的囚犯就固定那么几十个人,而其中有一个只寄信、从来都收不到回信的囚犯,江迟景决定今天去找他好好聊一聊。

    “谢谢,麻烦你了,江警官。”

    1号监舍楼的牢房内,许胜从里面递出来一封信件,跟往常一样向江迟景道谢。

    平时江迟景拿过信后就会离开,不会跟许胜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不想公主又来找他麻烦。

    但今天不一样,江迟景从许胜手里接过信后瞥了一眼,果然和之前是一样的地址。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次的信可能要很久才能寄到了。”

    “很久?”许胜已经走回了牢房中间,听到江迟景的话又返回到窗边,“为什么?”

    “为什么。”江迟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看着手里的信件,问,“你还不知道老九做的好事吗?”

    江迟景没有直接点明,但他的意思不难理解,既然老九要给他找不痛快,那他就在老九的大哥许胜身上找回来。

    许胜的确不好惹,虽然江迟景不会主动惹事,但要真遇上事,他也绝对不怕事。

    他每天要检查囚犯的信件内容,所以知道许多囚犯的隐私,包括许胜。

    “老九的事,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不会管。”许胜道。

    和欺压其他囚犯相比,带一堆人去图书室乘凉,的确算不上太过分的事。想当初老九被郑明弈揍成那样,许胜都没有插手,江迟景也知道这样的事许胜同样不会插手。

    “那你的信我也不管了。”江迟景抬起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许胜道。

    “江警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许胜直视着江迟景的双眼,“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错了,许胜。”江迟景心平气和地说道,“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要以为我是个善茬。”

    许胜一言不发地看着江迟景,显然是在心里衡量利弊。好半晌后,他呼出一口气,松口道:“那好吧,我找老九谈一谈。”

    得到想要的回答,江迟景不再多言,带上手中的信件离开了监舍楼。

    到了下午,老九果然不再来图书室。

    其他囚犯应是还不知道消息,仍旧不敢来这里看书,因此过了十二点之后,只有郑明弈一人来到了图书室里。

    至于跟着来凑热闹的于光,江迟景早已给洛海打了招呼,让他管着这小孩儿,所以这会儿也不见于光的身影。

    “今天你坐外面。”江迟景看着走过来的郑明弈,扬了扬下巴,指着对面的座位区道。

    郑明弈闻言停下了打开工作区的手。

    “老九不会过来。”江迟景解释道。

    “为什么?”郑明弈继续打开工作区,在江迟景身边坐了下来。

    说了让这人去外面,结果还是坐了进来,江迟景突然发现郑明弈的听话,应该叫做薛定谔的听话。

    “我找了许胜。”江迟景道,“他答应帮我解决老九。”

    “许胜?”郑明弈面露一丝诧异,“我找了典狱长,你确定是许胜帮的忙?”

    这次轮到江迟景感到诧异:“你去找了典狱长?”

    “嗯。”郑明弈道,“你说不能使用暴力,那我只能想其他办法。”

    “那典狱长怎么表示?”江迟景问。

    “说会加重他们的工作。”郑明弈道。

    这种方式等于是给老九那些人穿小鞋,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发现自己被集体针对,然后想到问题出在江迟景这里。

    也就是说,他们来图书室挑衅,以为是自己占了上风,但实际上却增加了自己的工作。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会意识到,他们这种举动非常傻x。

    洋洋得意,却暗中被整,这就叫做得不偿失。

    对于江迟景来说,他可能只是心情不爽,但对于老九那些人来说,他们是增加了实际负担。而有了这一结果,江迟景也不必再感到不爽,他反而可以抽离出来,以看戏的心态看老九等人给自己没事找事。

    总之无论怎么看,最终都是江迟景赢下这场博弈。

    “那就不是典狱长。”江迟景道,“不会见效这么快。”

    只是小半天的时间增加了工作,还不足以让老九等人想到他们是被人穿了小鞋。

    郑明弈显然也认同江迟景的说法,不再考虑典狱长这边的可能性,问江迟景道:“许胜为什么会帮你的忙?”

    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

    江迟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挑了个最容易说明的切入点,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的工作需要检查囚犯的信件,许胜每周都会给一对老夫妇写信。”

    “老夫妇?”郑明弈问,“他的父母吗?”

    “不是。”江迟景道,“是他杀害的那个人的父母。”

    郑明弈露出诧异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许胜还有这样一面。

    “信件的内容都是普通的日常,语气看上去他跟那对老夫妇很熟悉,但是老夫妇从来不会给他回信。我有点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所以就去打听了他的案子。”

    之前江迟景在法院工作,想要打听这种案子并不困难。

    “他杀害的人叫做阿伟。”江迟景继续道,“是他的兄弟,也是一起连环虐杀案的嫌疑犯。”

    “等等。”郑明弈打断江迟景,“你是说他杀的人是嫌疑犯?”

    “没错。”江迟景道,“当时市里发生了好几起随机性虐杀案件,由于找不到规律和动机,警方一直没有头绪。后来又一名女性失踪,市里发动全部警力去寻找,就是在这时候,出了阿伟的命案,那名女性在一处废弃工厂被成功解救,自那之后,虐杀案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说警方一直没有头绪,”郑明弈思索着道,“那意思是在阿伟死后,警方才将他列为嫌疑人?”

    “是的,一开始警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江迟景道,“后来在调查他时,发现他跟前几起案子有关联,但那时候人也死了,这就成了无解的悬案。”

    “那许胜杀阿伟的动机……”郑明弈的想法应该跟江迟景一样。

    “他说是金钱纷争,其他一概不肯说。”

    “所以警方的结论是?”

    “官方结论就是故意杀人。”江迟景顿了顿,“不过你猜警方私底下的结论是什么?”

    “背后有隐情。”郑明弈道,“许胜不肯说杀人动机,是为了保全他兄弟的名声。”

    “嗯,不管对方是不是杀人犯,多少还是有点兄弟情吧。”江迟景道,“但许胜什么都不肯说,所以具体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能知道。”

    郑明弈垂下眼眸,陷入了沉思,像是在回忆他和许胜之间的短暂的交流。

    之前郑明弈说过许胜揍他时没有用力,当时江迟景就觉得,许胜应该是个有分寸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帮你?”郑明弈看着江迟景问,“跟他讲道理吗?”

    “没有。”江迟景摇了摇头,“我威胁他不给他送信,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件挺严重的事。”

    “这种威胁对他管用?”郑明弈微微皱眉,显然是觉得不太能理解,“这不太像监狱大哥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