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书迷正在阅读:仙尊和她的前道侣们、绿茶团宠掉马了、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影帝他亲手写同人、当娇气绿茶拎起杀猪刀、当修真大佬穿成炮灰[快穿]、仇人们要为我决斗[重生]、我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重生)、全小区宠物都是我眼线、林先生想要爱[穿书]
好,记下了。 明天比赛,温老师好像也是评委吧?裴灼笑着眨眨眼:给一班手下留情啊。 闲聊几句再往前走,闻玙刚好已经打了两份饭。 学生们本来还在好奇自家班主任纡尊降贵去给谁打饭,瞧见温郁过来时长长噢了一声。 闻玙回头瞧他们一眼:很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一帮小姑娘直乐:您吃您吃! 温郁笑眯眯接了自己那份,和他一起去找空桌椅。 身后传来小声嘀咕。 我记得闻老师从来不吃辣 不是吧,这么明显吗。 闻玙坐下之后,先是嗅了下自己的胳膊,又伸过去给温郁闻。 还有味儿吗。 有,溅了剁椒鱼头的汁儿。温郁诚实道:就着你这袖子我能下两口饭。 闻玙忍俊不禁,用筷子轻轻敲了下他的餐盘。 今天怎么不开心? 温郁知道闻玙还在纠结微信名字,故意敛了笑意,平平淡淡道:吃饭,小心被鱼头卡着。 他就是故意的。 他的性子并不安分,就算有十分喜欢他,也要藏得好像只有七分。 可闻玙有时候比他更要高明。 有十分爱意,也要今天给三分,明天突然不给,后天一下子给十一分。 两人胶着对峙,乐此不疲。 闻玙也不多问,吃完之后接了温郁买来的冰酸奶,略有点诧异。 你现在喜欢喝这个了? 温郁耸耸肩:我可能变了很多。 走吧,我们去提前占校会的位置。闻玙拿着酸奶起身道:晚了就只有前排位置,能看见校长的鼻孔。 温郁怔了下:我能和你坐在一块儿? 有什么不能?闻玙侧目:其他老师也是看自己心情随便坐的,上回黄老师还偷偷跟张老师在后排打牌。 温郁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几步又道:和我们读书那会儿好像。 男人笑了起来。 我也记得。 学校礼堂翻新了几回,但一走去还是熟悉的味道。 潮湿阴凉,像是在哪里悄悄蔓了小片的青苔。 温郁读高中时总是走在闻玙身后,有时候步子跟太快,鼻尖会撞着他的背。 没恋爱的时候,少年时的闻玙总会停下来皱眉看他一眼,像是纳闷。 恋爱之后就不太敢靠在一起坐了,他们得保持距离,互相避嫌。 即使因为成绩上的巧合总是前后桌,但私下会隔个两三行。 无论谁坐在前排,都会借着和后排朋友聊天的岔口,回眸和另一人凝视几秒。 算是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悄悄黏一小会儿。 他的身份居然也变成了老师。 而且居然还要来礼堂里没完没了的开会。 两人在角落里相继坐定,闻玙打开了笔记本,等着校长一会儿过来讲话。 温郁吃饱了困意渐渐涌上来,看着远处有老师三三两两陆续坐下,伸手拿走闻玙的笔,在他本子上画了个九宫格。 像是一点没变的十七岁,又任性又放松。 闻玙望了他好几秒,才接过那一根笔,在圈旁边画叉,玩起无聊透顶的三子棋。 其实闻玙的兜里还放了一根笔,温郁的文件夹里也有两根。 他们都没有拿出另一根笔,停留在最麻烦的方式里。 一支笔被交换来去,指尖偶尔碰着指尖,指节贴着指节。 玩到中途隔壁班的钱老师路过这里,丝毫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闻老师下午好,哟,温老师也在这。 隐秘调情的两人都笑得很轻巧:钱老师好。 两人当年是班里的第一名第二名,玩个三子棋自然久久没有胜负。 温郁打了个哈欠,拿走笔一口气画了三个圈,然后一道斜线贯穿。 糖葫芦,送你了。 闻玙微微挑眉。 真好意思。 温郁歪着头看他,有那么点恃宠而骄的意思。 其实我还有点紧张。温郁放下笔,压低声音道:真是在谈恋爱了,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又是职场,又是在学校里,校长都已经坐在前头开始试话筒了。 没有吗。 闻玙牵过他的手,往怀里轻轻带了一下。 温郁本来坐姿就不怎么好,突然一带直接失重躺了下去,划过男人的胸膛躺在腿上,被低郁气息尽数笼罩。 他们坐在得天独厚的最后一排,没有任何人会往他们这里看。 校长已经开始讲起有关季度总结的陈词滥调,前排的老师们各玩各的,间接性应付地点点头。 官方又正式的许多个术语飘荡在礼堂上空,无人察觉角落里发酵的荷尔蒙。 他躺在他的怀里,手心紧张到发烫。 第18章 再回家时,门口有几个居委会的老太太在和颜晚馨聊天。 从前颜晚馨没嫁过来的时候她们便住在这胡同里,某种程度来说,这儿的老大爷老太太跟胡同里的古柏梅树一样,像是根都扎进地砖下的土里,几十年不变。 温郁今天回来得早,见着她们也罕见地笑着打了声招呼。 哟,温老师今天心情好啊,老太太摇着蒲扇道:平时回来都不理人的。 颜晚馨看他一眼,帮忙解了围:他工作累,忙一天回来哪儿顾得上,您多包涵。 温郁感激地看向亲妈,转头躲回了屋子里。 他真不擅长和老人打交道。 颜晚馨聊完进了屋,瞧见儿子在帮忙择菜,下意识又闻了一下。 今天身上倒是没那小姑娘的味儿了。 学校的事儿多吗? 还好。 你何姨给我介绍了一个会计的活儿,我退休了也没事干,每天出去上上班,五点就回来。她站在一旁淘米,淘到一半觉得水龙头旁边都是锈,拿开漏盆用铁丝球仔仔细细地刮青绿锈痕:你这几天电视都不看,一吃完饭就钻回书房里,忙什么呢。 和同事们打王者,温郁随口道:手机游戏,我回头教你。 没兴趣,颜晚馨叹了口气:找个时间咱看电影去,有个谍战片听说还可以。 今晚就去呗,我来买票。 他和mama的关系现在不近不远,像是对彼此都带了一分客气。 以前不是这样的。 读初中高中那会儿,颜晚馨跟全天下爱cao心爱唠叨的妈没什么区别。 要面子也爱美,偶尔温柔一点能把人感动的不行。 那时候温郁乐得粘着她,上高中了放学回来也厚着脸皮抱一抱,撒娇说想吃豆角炖排骨。 后来他做了个手术意外出柜,他们之间突然就像是立了一堵实心墙。 她不会主动质问,也不探究他和另一个男同学暧昧不清了多久,关系到了哪一步。 只是沉默地,抗拒地,把他的秘密锁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托关系换工作转学。 不接受现实,也不给温郁任何余地。 飞机落地还没有几天,十几个包裹在从北京发往广州,温健武被跨省抓捕,一夜入狱。 温郁仍被隔离在高墙的另一端。他看不见母亲的心事,却能听见静默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和她仍是一对关系不错的母子,十年来几乎没吵过架,逢年过节互相惦记着。 可要说再近一步,寻找点从前的什么,像是不可能了。 温郁正在找她说的那部电影,聊天消息弹了出来。 [如是我闻]:学校临时给了我一个名额,明天和高三的老师一起去江浙几个学校考察学习。 [如是我闻]:大概要出差一两个星期,飞机票已经定了。 颜晚馨还在客厅里扫地:有座位吗?是不是订晚了,只能坐后排? 中间还有位置,有点偏,没事。 温郁侧着头应了她一声,加快速度付款买票,又调出微信回闻玙消息。 [不乐]:一路平安。 他们去了附近一家老电影院,上楼时还能闻到一股霉味。 剧情很老套,美丽的间谍为了情报与敌人周旋,在生与死的边缘反复挣扎回旋。 温郁被不透气的海绵垫子捂得屁股痒,换了几次坐姿都不见好转,开始自顾自的发呆。 他的恋爱只开始了一天,对象就要跑去出差,像是谈了个假的。 偏偏没什么实感的这段新关系,像是终于能给他一点底气,一点确认感。 温郁有了底气,才终于呼吸平稳很多,后知后觉地开始想,自己上一次抱mama是什么时候。 像是她癌症出院的那天,他倾身用力抱了一下,还被嫌弃压到她伤口了。 特务压低嗓音在交换情报,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 温郁伸长了手,悄悄握住mama的手。 颜晚馨愣到看了他一眼,温郁很无辜地也回看她。 她被这个举动陌生到,过了几秒还在诧异着,但始终没有抽开的动作。 温郁突然觉得自己变勇敢了。 他以前很怕被拒绝。 原来mama的手已经干枯又消瘦了。高中的时候牵着,还能感受到掌心和大鱼际都是饱满的rou。 他低低啊了一声,像是有什么发现。 颜晚馨侧目过来,温郁又快速摇摇头。 也许mama也很怕被拒绝,他只是从来没有猜过。 第二天再上班,学校里少了个人。 温郁走进校门时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某人不会突然冒出来逗他玩儿,才笑着和其他学生打招呼,笔直走向办公室,摸鱼一晃就是一整天。 他有种奇异的满足和放松。 闻玙只是去出差了,并没有消失。 他们隔着互道早晚安的微信联结着,落在地上,很安稳。 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星期过去。 温郁摸鱼摸出了不少心得,譬如主动帮同事泡杯茶,还能听到不少独家小八卦。 他一面侧耳听着那哥们碎碎念,一面打开手机刷其他人的朋友圈。 然后在另一个物理老师的动态里看到一张照片。 那个同事只是随手拍了一张,半是抱怨半是炫耀出差时的辛苦。 照片主体是那同事的座位,侧面一角坐着闻玙。 在第三人称的动态里看见他,像是一场毫无防备的偶遇。 温郁把手机横过来,仔细看这个边角里藏着的侧影,心想他是比十年前还要好看。 单是肩背的线条便冷峻又色/情,像是蓄谋已久的勾引。 然后姓胡的就一路冲到四楼,你猜碰见谁了?他老婆! 噢噢,真的吗?温郁抽空捧了个哏,见同事继续滔滔不绝下去了,继续在朋友圈动态里瞧其他人的返图。 高三高二的主任特意在大群里发了好几张合影,很有上世纪□□十年代人们出去旅游时的刻板站姿。 闻玙并不出众地被夹在右二或者左三的位置,有时候还没有看镜头。 在老教师的拍摄里,他难得地显出几分土。 温郁察觉到这一点,噗嗤笑出声来。 是吧!我就说这事太离谱!同事跟着嘚瑟起来:真是邪了门了 闻玙一忙起来,很少给他发消息。 听说在浙江江苏那边,高考难度年年递增,还教改了好几次。 真要做经验交流分享,又或者行业内部吐槽几回,两周都不一定够。 温郁自从上次牵mama的手成功以后,莫名有了再接再厉的神奇想法。 他想挑战点更难的。 于是某一天趁着颜晚馨在做饭,张开双臂试图抱一下。 颜晚馨被他吓一跳:你多大了!抱啥抱,别影响我做饭!剁rou呢! 温郁维持着动作瞧她表情: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说完猛地一抱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啪的一下菜刀声。 他跑回书房里,心想我没谈恋爱之前难道很怂吗? 我是那么怂的人吗? 好像就是。 闻玙这个邪门的家伙在他心里住下以后,是撒了不少邪门的种子在他心里。 很怪,但是很痛快。 温郁索性挑了个痛痛快快风和日丽的星期六,拎着一包书去见亲爹。 这事自然没有和颜晚馨提前商量,不然她又得铁青着脸絮叨数落几回。 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就说是跟同事狼人杀去了。 看守所里没什么变化,只是有盏灯坏了,在角落里要亮不亮,像只垂死的蛾子。 门口登记的工作人员换了个生面孔,看身份证和亲属证明时好几眼,像在对比他和温健武的面容相似度。 温郁憋了一会儿,小声道:不像吗? 那人并不接受闲聊,摆摆手示意他快进去。 这个月的温健武和上个月没太大区别。 下巴上有些许胡茬没有剃干净,显得青黑一片。 他们再见面仍是隔着开着气孔的玻璃墙,狱警手持警棍守在一侧。 温健武没想到他又会过来,声音平直:在学校还好吗。 还好,温郁打量着他的囚服和寸头,以内心仅有的一点点勇气试图找话题:最近忙什么呢 这个问题适用于大部分国家的父子谈话,可是他一说出口又后悔了。 问什么不好提这个? 在监狱里还能干什么? 温郁一发觉自己说错话,心里有点恼。 怎么就没得聊呢?怎么说什么都不对?? 温健武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摸了摸后脑勺,诚实交代。 在学C 。 温郁呆了两秒:你真看了? 温健武点点头:表现得好还可以用一会儿电脑,但是不通外面,是里头的局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