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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那拉氏(清穿) 第50节

    “是啊是啊,七阿哥日后定是文武双全,是我大清的巴图鲁。”

    “......”

    文官们摇头晃脑,大段的彩虹屁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

    等永琮被乳母抱进内室后,乾隆一如既往的跟众大臣推杯换盏,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心情很好,因此他们更加热烈的奉承着。

    乾隆过来茹古涵今时,从脚步上就能看出来有些许的不稳,显然是喝的半醉。

    安絮绞干手巾敷在他面上,“怎么喝了这么多?吴书来都没劝谏吗?”

    “朕今日高兴。”乾隆接过手巾,站起身拿起永琮抓的印章,“这是朕当初抓周抓的印章,如今又让小七拿上了。”

    “原来是您的印章啊。”安絮心里一惊,如此一来,这印章所代表的意义可不小啊。

    “现在是咱们七阿哥的印章了。”乾隆凑近逗弄着吃饱喝足正在打瞌睡的永琮。

    永琮皱起眉毛,小胖手挥了挥,显然是不耐烦极了。

    乾隆半醉之后战斗力惊人!

    安絮刚出去吩咐宫女煮醒酒汤,乾隆就直接对着永琮一口亲上去,他嘴上一圈胡渣扎的永琮难受,不住推拒着。

    “啊啊啊。”

    旁边的宫女又不敢阻止皇帝,个个都心疼的团团转。

    安絮走进来后连忙分开两人,哭笑不得的哄着眼里包着一泡泪的永琮,还不忘吩咐宫女,“还不快去打水,给万岁爷好好洗漱一下。”

    泡澡、洗脸过后,乾隆的醉意去了三分,他穿着寝衣走出来,看见永琮委委屈屈的躲在安絮怀里,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歉意。

    “刚刚真是昏了头。”他揉揉额角。

    “您日后还是得少喝些酒。”安絮慢步走向他,“宫女刚刚端来醒酒汤,您来喝一点吧。”

    乾隆温和地应了一声,坐下喝完一碗汤后脑子更清醒了些。

    永琮一直趴在安絮的脖颈处盯着乾隆,突然张开嘴说了几个字。

    “阿吗...怀!”

    “乖孩子,再叫一声阿玛。”乾隆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反而是第一次叫阿玛让他惊喜万分。

    永琮却不随他的意,直接将头埋进安絮怀里,不再出声。

    安絮假意抱怨道:“我教了他这么久叫额娘,没想到还是叫您抢了先。”

    乾隆神色得意,“果然是朕的儿子。”

    永琮玩闹了这么久自然是累了,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安絮叫乳母把他抱去睡觉。

    她自己也是洗漱了一番,很快上了床。

    第二天永琮开口叫了额娘,从这天以后,他就爱上了单字单字的说话,时不时蹦出一个字来。

    因为后宫大部队都在圆明园,所以主持选秀的是几位太妃。

    秀女们经过嬷嬷的调/教,于五月初陆陆续续从皇宫来到圆明园。

    园子里没有请安,因此老人们还没认全新人,直到安絮在武陵春色设宴,以赏花的名义邀请了所有妃嫔,她们这才见了面。

    嘉妃巡视一遍众妃,见到许多新鲜面孔,便笑着说:“本宫倒是一个也不认识,各自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这几个人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贞贵人、那常在和白常在三人,若论颜色出众却是白常在,跟怡嫔有六分相像,却更精致几分。

    贞贵人和那常在进宫都有些政治考量在,这两人日后定是会封嫔甚至妃的。

    “果然都是些鲜嫩美人。”嘉妃赞了句。

    “嫔妾蒲柳之姿,万万比不上诸位娘娘的皓月之辉。”白常在站起身恭敬的说。

    “白常在嘴可真甜。”

    又是一番互相吹捧,安絮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散了赏花宴,让妃嫔们各自回去。

    怡嫔此次住在坦坦荡荡,白常在跟她住在一处。

    “我本不想再叫你进宫的,有我一个就够了,却没想到太妃选了你。”

    怡嫔本来是想向娴贵妃请旨撂了meimei的牌子的,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白常在摇摇头,“jiejie没关系的,咱俩一起在宫里总比一个人要好。”

    更何况她心里隐隐有些野望,谁又知道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慧宁皇贵妃呢。

    第68章

    安絮嘴角带着僵硬的微笑, 只见下首一个面容略带苦意的宫装女子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在抱怨膳房。

    “娘娘,嫔妾身子不好,用不了太过油腻的膳食, 但是膳房送来的全是大鱼大rou。”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很快就抽噎起来, 她的哭还是小孩子那种不顾脸面的号啕大哭。

    看的在明间伺候的宫女纷纷目瞪口呆,宫里女人在人前定要光鲜亮丽,就算在人前哭也是梨花带雨的漂亮, 她们何曾见过像这样的哭法。

    站在揆常在身后的宫女不由得生无可恋起来, 她才伺候揆常在一两个月就已经清楚她的性格了。

    基本上每天都得哭一次, 不是跟宫女哭诉自己从小到大都命苦就是跟几位娘娘告状,

    往往一件小事就能哭个半天,怪不得在家里不受父母喜欢, 进宫后又不受宠, 谁愿意天天看人哭丧个脸啊!

    安絮听了哭诉,发现揆常在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便找准时机打断她,“行,你先喝些茶水吧, 至于膳食的事,一会让我身边的宫女去膳房说一声就好。”

    揆常在这才满意的收了眼泪, 安絮真的很佩服她说收就收眼泪的技能,比现代演员变脸都快。

    等她拿着一包点心气势汹汹的走后,玉圆才心有余悸的说:“奴才都怕揆常在再过来了,也不知道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玉兰赶紧开口:“奴才倒是知道,前些时候打听过。”她稍微解释一句, 然后继续说:“听说揆常在生母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后来她阿玛娶了继室,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没几年又生了一个女儿,这下揆常在在家里就更不受重视了。”

    “其实那继室只是不太用心,但是这么些年下来还是养成了揆常在这种性格。”

    安絮听完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小孩子才需要更多的关爱,这样他们才能有安全感,大部分从小沐浴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正向情感都很强,而小时候缺乏关爱的孩子长大后都有相应的情感问题。

    这就是所谓的用一生治愈不幸福的童年吧。

    “俗话说丧母长女不娶,想来还是很有道理的。”玉圆叹气,“不过宫里太妃娘娘怎么就留了她的牌子呢?”

    这性格很难过复选吧。

    玉兰摇摇头,“选秀的时候揆常在虽然柔弱了些,但是行为举止都很得体,几位太妃娘娘估计也没料到她竟然是这样的性格吧。”

    估计是太后看着慧宁皇贵妃病逝,嘱咐太妃们找几个符合乾隆审美的新人吧。

    不说性格,单论长相,揆常在确实是一副柔弱的面貌,身形也纤细,只不过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哀苦之意。

    “一会玉圆你叫李德去一趟膳房,把揆常在的要求仔细跟他们说说。”

    膳房听到娴贵妃遣人传来的话,立刻诚惶诚恐的点头,当天中午送去揆常在那里的膳食就是清淡又美味的。

    揆常在坐在小圆桌前甚是满意,对宫女道:“你看这不就换了菜色?你之前还阻止我去向贵妃娘娘哭诉,要不是我聪明,现在哪能过得这么好?”

    宫女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您日后别想着晋位了,不过嘴里还在恭维着,“是奴才见识浅薄。”

    无独有偶,另一边的太后也和乾隆聊到新进宫的几人。

    “贞贵人和那常在等过几年就晋位嫔。”乾隆点点桌子道,“至于老人嘛,舒嫔也可以晋位妃。”

    太后听完很是赞同,“贞贵人代表附属国琉球,尚氏从前朝就归顺,如今更是顺从大清,一个嫔位不算什么,那常在位属蒙古镶红旗,宫里是该有一个蒙古主位。”

    “舒嫔虽无妊娠,但论资历家世,一个妃位是当得的。”

    “只是今年新进宫的贵人常在里,那个揆常在性子实在不行,做个常在也就顶天了。”

    乾隆对揆常在没什么印象,不过皇额娘一向不怎么管后宫,能叫她如此明白表现不喜的,揆常在还是第一个,就连当初高氏初封贵妃的时候,皇额娘也没有什么意见。

    他叫人一探才知道揆常在这异于常人的性子。

    也不知道谁传出去说他喜欢柔弱的女子,事实上他完全不喜欢哄人,女子一哭他就烦。

    乾隆得知揆常在的性子后,直接敬而远之,反正宫里房子多,随便找一间塞进去,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后宫了,钦天监算出好日子,三公主封做固伦和敬公主下嫁辅国公公色布腾巴勒珠尔。

    不过清朝公主下嫁有个特别奇葩的制度,那就是试婚格格制度,公主成亲前,宫里会挑选一个试婚格格先行于额驸试婚,以查验额驸有无隐疾和性生活情况等。

    试婚格格日后要不就是当公主的女侍,要不当额驸的通房。

    这两者都挺膈应人的。

    安絮初一听说差点没把水吐出来,这就相当于娘家给女婿找小三。

    不过皇后倒是对她的几个孩子没话说,她亲自出面替和敬废止了试婚格格。

    固伦公主大婚自然是极其盛大的,和敬向乾隆讨了个旨,她将从长春宫出嫁,送嫁的人是永琏。

    成婚的前一天晚上,皇后与和敬躺在床上。

    “额娘,我和额驸会留在京里,您要好好的,等过几年阿玛消气了,就能解了您的禁足。”

    皇后依依不舍的看遍和敬的脸,“我不要紧,禁足后反而能好好调养身体,兴许能再陪你们几年,若是额驸欺负你,你就去找娴贵妃做主,皇帝终究是男子,很难能设身处地体会女子的不易。”

    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娴贵妃真的是个难得的好人,尤其是对孩子。

    “我知道了。”和敬微微一笑。

    第二天和敬身穿大红的婚服,被永琏背着放在婚轿上,身后的嫁妆用十里红妆形容都不夸张。

    绕着皇宫转了一圈才进了公主府。

    整个京城都热闹了一天,九天后和敬来圆明园请安时面色红润,神色中隐隐带着娇羞,这让太后欣慰的点点头,看来她婚后的日子过得不错。

    “虽然你是公主,但有时候也要学会示弱,夫妻关系不是西风压倒东风,而是互相体谅。”能说这话的也就只有太后。

    和敬与和婉专心的听着,这些都是宫里女子的肺腑之言,若是能参透做到,足够她们经营好婚姻。

    安絮从太后处回到茹古涵今,摘下簪子,感慨道:“没想到一个个孩子都成亲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啊。”

    她还记得他们当初和她一起放纸鸢的模样。

    容嬷嬷从厢房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她笑眯眯的说:“再过十来年就轮到主子您喝媳妇茶了。”

    “到那时候我也老了。”安絮不是一个不服老的人,相反她信奉每个年纪有每个年纪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