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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40节

    三小姐自幼体弱,虽说这几日身子还算是好了,但这要是让她就这样走回去,岂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可偏偏马车又坏了.....可恨的江湖人!

    “这,若是你们不嫌。”少女撑着油纸伞款款走上前,“姑娘可也是要回洛阳?不如一起罢。”

    “这,三小姐......”小雀刚想拒绝,便听见他们三小姐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兴奋地说了声好。

    “会不会太麻烦了!不过还是多谢了!”

    原女主果然人美心善,不愧是她在剧情中最好的闺蜜。

    ***

    不愧是公主的马车,那叫一个气派。

    李姒初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左瞧瞧右看看,还时不时从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啧的小雀扯了她好几下袖子。

    “原来姑娘是回洛阳探亲的。”

    龚羽墨点点头:“外祖病重,我娘是唯一的嫡女,她回不来,我多少也是要回来瞧瞧的。”

    大毓王朝对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一局话拿捏的并不透彻,女儿出嫁后虽说归家并不如从前那么方便,但也不是不能回。若是有爹娘病重或是别的事情,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那也是想回就回的。

    六公主是德妃之女,而这德妃则是楚国公唯一的嫡女儿,自小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龚羽墨出生后外祖一家便将对女儿的爱移到了外孙女身上。于龚羽墨,说是自蜜糖罐里长大的,也不为过了。

    “外祖父年纪大了,我娘又忙抽不开身,所以只能我回来了。唉,姑娘穿的这般好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城南李家。”

    李家?小公主微微一顿,不知为何想起李贵妃那张嚣张跋扈的眉眼,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若是城南姓李的富贵人家,想来只有她了吧。那面前的这位姑娘,若是不出意外,应当就是那家伙的meimei。

    姊妹俩生的倒是像,就是性子有些不同。她攥紧了手中的衣料,偷偷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李姒初浑然不知自己被人偷偷瞧着,她还在兴致勃勃地往车窗外看。见漫山遍野郁苍苍,人山人海挤成团,唉,挤成团?

    “大哥,外头出了啥事啊!”

    那赶路的车夫喊道:“小姐,外头有人在闹事了!”

    “好像是有人偷东西,被打了。”鸳鸯指了指外头,嗤笑一声,“也是活该,某些人手脚不干净,也让他们长长记性才是。”

    “被打了?”

    她猛地撩起车帘,便见什么东西从窗边飞了过去,好像是一些烂菜叶子。

    一男子身居一匹枣红色大马上,把玩着手中的长鞭,像是玩什么似的,将鞭子一下一下地往躺在地下的某个人抽。人群挤成一团,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那人当真是想跑也跑不得,想逃也逃不掉。

    嘈杂的声音不绝入耳,促地她好奇心更盛,于是将车帘掀开,将整个头都探了出去。

    “好!打的好!少爷好身手!”

    “就该给这小贼一点教训!”

    “你小子厉害啊,敢同爷爷叫板,让你吃吃爷的厉害!以为读几天书就了不起了?老子教训不了那姓白的小子,还折腾不了你这条狗腿么!你们欺负我弟的时候,就没听听他大哥是谁?”

    姓白?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团成几团,马车动弹不得,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小雀昏昏沉沉地将要睡着,便听见猛的一声响,再一抬头时,方才还好好的三小姐早已跳下马车,不知所踪了。

    “怎么,方才不是嚣张的紧吗?”

    王志挥舞着马鞭,一下一下地往胡七身上送:“来啊,同大爷叫板啊,看爷收拾不收拾你!”

    胡七咬唇不语,单膝跪在地上,恨恨地盯着他,从喉咙你吐出一口写,死死地砸在地上。

    “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哟,大家听听,大家听听啊,我仗势欺人,哈,你们说,我仗势欺人了吗?”

    家丁们哄笑起来,烂菜叶不要命地往胡七身上砸,围着的那些人也跟着干笑几声,加入了砸菜叶的大军之中。

    “没有,怎会是欺人呢?”“就是,明明就是这小子不识好歹。”

    “哟哟哟,你瞧,还生气了。”

    家丁们,围观的人群们,不愿得罪那王公子的过路人们。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夹杂着污言秽语,不要命地往跪在地上的少年背上砸去。

    胡七抬头望向马上那穿金戴银的小公子,看着周围那些从前会笑着多给他称几两青菜的阿叔阿婆们,嘴一苦,比方才被鞭子抽在身上还要苦。

    不打紧的,不打紧的,他们都是被王家所迫,不过是寻常百姓,怎敢得罪了王家——

    “不是个屁!你他娘的就是!”

    少女如一支羽箭长长刺入人群之中,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作者有话要说:  捋了一下大纲,发现之前的不合理,所以重写了一遍

    第44章 、朋友

    “你又是何人?”

    李姒初此次出行为只低调行事速战速决,衣着穿戴尽往朴素了去,若不是龚羽墨慧眼识珠一眼就瞧出她的衣料非同寻常,只怕是也同她那不识货的丫鬟一般,一齐将她当了个普通百姓了罢。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世间不识货和眼拙的人往往占大多数,就比如眼前这位。

    王志拍了拍手中的马鞭,垂眸打量李姒初片刻,笑了。

    “明眸皓齿,妍姿俏丽,不错,不错,是个美人胚子。”枣红色大马悠悠的转了一个圈,转到了李姒初前头,“小姑娘生的不错,就是脑瓜子不太机灵。小美人,你可看清楚了,你帮的这人不是别的,正是我家的下人,怎的,我身为主子教训教训我家的下人,这不过分吧,啊?”

    小女郎生的矮小,即便是站直了也未到马鞍处,她费力地扶起胡七,瞪了回去。

    “你的下人?我怎不知。空口无凭的话张嘴就开,他前些日子分明还在书院同我一起念书,怎的现在就成了你的下人!”

    胡七在身后奋力地扯她的袖子,但都被她狠狠推了回去。

    李家姑娘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样,但是她如今眼中却着了火。若不是她一不会动刀二不会动枪,只怕是现在已经冲了上去。

    左右王家在洛阳城中也比不上李家,她朝堂上人多的是,纵是当街把人打死了,只怕是王家也不敢说些什么。

    王志倒是不知道李姒初在想着这些,他只觉小丫头片子蹙眉的模样当真是可爱至极,真是越看越喜欢,瞧着这身段与言辞应当是出身名门,但这一身装扮应当是庶女。也不是许了人家没有,若是没有,左右他院里头妾室众多,多上她一房也不打紧。

    他越想越发兴奋,细小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晃在李姒初身上。

    “是不是?你倒是自个儿去问问他。”

    胡七微微抬起头,方才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曾求饶的他却在少女的目光中决了堤坝,他将眼神往瞥向旁一,狭促地点了点头。

    “我爹前几日欠了债还不上,他们追着要来砍我爹,于是大伯,大伯便自作主张将我卖给王家了。”

    卖到王家之后才知道这王家少爷原来是书院那位被泼粪的王少爷的堂兄,他一听闻弟弟遭了这样的罪,又听说这是始作俑者的同伙现如今正在自个儿家中,本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的信念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美人儿,你若是疼惜你的小情郎呢,不如给哥哥磕几个响头,叫的好听了,我将这卖身契还了倒也不是不行。”

    “荒唐,不可坏了李姑娘的清誉!”

    李姒初一愣,还未从方才胡七那一声怒吼中缓过神来,便见粗粝的马鞭在自己眼前虚虚一晃,接着伴随着一声惨叫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然后,然后——

    “喂,你碰上这种破事怎不跟老子说啊,不就是个王家嘛,老子来一个灭一个。”

    快,太快了。

    再一抬眼,只见那黑衣少年足尖一点,随手从菜筐子抄起一把青菜,以叶为刀以梗为剑,一借东风二借春雨,三步向上直击王志心口。

    在胭脂堆里滚惯了的王志哪里见过这般架势,被这少年这么一推便从马上滚了下来,周围家丁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他们那向来嚣张跋扈的小主子滚在了地上,头埋进菜叶里。

    而那剑眉星目的少年郎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他身上,嘴里叼着根茅草,一手摁着他不许他动弹,一手握着匕首轻轻一转,便在他的脖颈上虚虚晃了一下,吓的这小公子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些许嘶哑的声音。

    “当街打人,颠倒黑白,能耐啊你。”

    “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一模一样,只可惜我手边没夜香,不然我也泼你一身。”

    许是夜香二字太过刺激,竟刺激的他回了神。王志用力昂起半个身子,怒道:“姓白的!你若是动了我,你以为你哥能护得了你!”

    “我怕什么啊。”白季梓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张嘴将茅草吐到他脸上,“王公子花酒喝多了掉河里把自个儿淹死了,这多正常,有什么好稀奇的。”

    少年话里有话,他不可能听不出,王志咬紧下唇:“你威胁我?”

    “唉唉唉,你小心点啊,刀剑无眼,这儿离医馆还有半里地呢。”

    说着又将匕首向前推了一点。

    “你,你混账!”

    少年嘻嘻一笑,他当真是喜欢旁人对他愤怒至极又莫可奈何的样子:“你将胡七的卖身契给我,我不为难你。”

    “休想!”

    “不给啊,那公子小心——”

    “给给给!我给!!”

    “你自愿的么?”匕首又推进了一分。

    “自愿的!自愿的!我自愿的不能再自愿了!”

    王志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真是恨不得将全身上下的力气都用在这喊叫声上,他用力将头往旁边一扭,对着家丁骂道:“傻愣着干什么!给他!”

    白季梓怂了怂肩,露出平常能让李姒初抓狂崩溃的那种无辜的笑:“喏,你看,不是我逼的。”

    所以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不关我事啊。

    是王志恨的牙痒痒,但还是被迫将卖身契交了出来,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白小少爷倒也讲点道义,说放就放了。

    “姓白的,你给我等.....”

    小公子狠话还未放完,就见那黑衣少年猛地一转身,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少年笑嘻嘻地将地上的茅草插进王志嘴里,面色虽是带着笑,但眸中的寒意却更甚。

    “还有一件事。”

    春风带走了惊蛰的最后一场雨,从他们面前吹过,于是她听不见风,也听不见他。

    听不见他自嘲般的笑,听不见他恍若蚊鸣的耳语。

    “她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