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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缘来缘去

    “你还有事么?”可儿淡淡的看着秋贵妃。

    “娘娘,不知道可否单独一叙?”秋贵妃的语气中略带祈求。

    可儿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后秋贵妃吩咐宫女把朵渔带走,自己与可儿单独到了秋水伊人。

    可儿环视了一下这里,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来秋水伊人,没有想象中的奢华,但是却异常的典雅,与秋水的性子很符合。

    秋水轻咳了几声说道:“咳咳,娘娘,今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说吧。”可儿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甚至还带有一丝冷漠。

    “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咳咳……咳。”秋水边说边咳了几下,脸色略显苍白。

    可儿疑惑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娘娘,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不是皇上为我用珍贵草药续命,恐怕我早已经死了。”秋贵妃惨淡一笑说道。

    “你……如此严重么?”早就知道秋贵妃身子不好,听说这是她从小烙下的病根,如今看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日。

    秋水点了点头:“恩,所以,我有一个遗愿想请娘娘帮我实现。”

    “你说吧,我尽力。”可儿不明白秋水有遗愿为什么不去找皇上,而是来找她。

    秋水噗通一声跪倒:“娘娘,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帮我照顾朵渔。”

    可儿惊讶极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秋贵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秋水,朵渔是公主,就算没有你,皇上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秋水含泪摇摇头:“你不知道,自从那次你出了事情之后,朵渔的出生更增加了诡异的感觉,皇上每次来都匆匆的离开,无论我怎么恳求,他都不肯看上朵渔一眼,我知道,那是因为,他怕会想到你,和你的那个孩子,所以才这样,但是朵渔是无辜的,有什么罪孽我来背,所以,请你和皇上不要把仇恨寄托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我没有。”可儿坦然的说道。

    秋贵妃抓住了可儿的手恳求道:“我了解你的为人,只有你才可以让我放心托付,如果我不在了,我担心朵渔会的不好,至少,以沈玉瑶的为人,不会放过她。”

    可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担心,沈玉瑶会害朵渔,照这么说,看来皇上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小公主了,看来秋贵妃母女这些年过的并不是很好。

    “你把朵渔交给我就放心么?就不怕我动手害了她?”可儿反问到。

    秋贵妃自信一笑:“你不会的。”

    可儿睫毛微闪:“你起来吧,地上凉气重,你身子本就不好。”

    秋贵妃重重的磕头在地上:“请娘娘恩准秋水的嘱托。”

    “起来吧,我答应你,如果你不在了,那么我必定会好好照顾朵渔。”可儿不知道是处于怜悯,还是对朵渔的喜爱,总之就是答应了。

    秋贵妃立刻面露喜色:“谢谢娘娘。”

    从秋水伊人回来,可儿的心里都闷闷的,秋水其实这一生也蛮凄惨的,过的也艰难。

    “可儿,你回来了?”皇上见可儿进门立刻起身。

    “恩。”可儿淡淡的答着,甚至连参拜天子之礼都开始不行了,但是皇上没有丝毫怨言。

    “听说你去了秋水伊人了?”皇上小心的问着。

    “恩,是,秋水说,她要是死了,请我照顾她的女儿。”可儿端起茶杯淡淡的说。

    皇上一愣,随即问道:“你拒绝了?”

    可儿直直的看着他:“不,我答应了。”

    “啊?”显然,皇上很意外。

    “你答应了?”

    可儿点了点头:“恩,朵渔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看可儿如此说,皇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喝茶的模样……

    “皇上,户部艾大人有妻室么?”可儿突然想到了在冀州曾经答应过高家小姐的一件事。

    “有一个正妻,两房妾侍,如何?”皇上搞不懂,她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可儿点了点头放下茶杯:“那请皇上下旨,把冀州高员外家的小姐高莺莺,指婚给他做平妻吧。”

    “这话要从何说起?”皇上很意外的问道。

    “高小姐是我在翼州认识的朋友,她本人很仰慕艾大人,所以就拖我有机会见到艾大人,牵一下红线。”

    皇上点了点头:“恩,那我稍后就下旨去办。”

    “好,谢谢。”可儿淡淡的说。

    看着这样的可儿,皇上很是心疼,她似乎和自己陌生了许多……

    第二日

    皇上带来了一个人,可儿立刻呆住,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华服,雍容华贵,略显微胖,长相秀秀美,只是脸上有着明显的疤痕,可儿激动的走过去,一下子抱住这个女子:“贝儿。”

    “娘娘,真的……是你么?”贝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早,皇上传旨说让她进宫陪陪皇贵妃,她还纳闷,自己和皇贵妃又不认识,为什么会叫自己陪呢?

    “贝儿,这些年……你过的好么?”搂着贝儿紧紧的,舍不得松开,可儿含泪的说道。

    贝儿点了点头:“恩,侯爷对我很好,这些年,侯爷只有我一个正妻,一房侍妾都没有,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娘娘,你呢?这些年,你怎么过的,侯爷告诉我说你死了,我以为……你真的死了。”贝儿哭着说道。

    可儿哭了好久,平复了一下情绪,把这些年的所遇之事,简单的说了一些,贝儿心疼的抓住可儿的手:“娘娘,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可儿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苦不苦啊,我都习惯了。”

    “贝儿,你有孩子了么?”可儿关切的问道。

    贝儿羞涩的点了点头:“恩,是个男孩,已经两岁多了。”

    “真好,祝贺你。”可儿羡慕的说道。

    跟贝儿叙旧续了一整天,直到晚间,侯爷府来人说,要接夫人回去,小少爷哭闹了,贝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见到了贝儿,可儿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心里一阵惆怅……

    这时,点好了宫灯,九儿走进来小心的说:“娘娘,皇上在门外站着,让他进来么?”

    可儿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脱衣服,九儿又补充了一句:“外面很冷。”

    可儿静静的躺在床上,淡淡的说:“让他走吧。”

    九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真怀疑娘娘的心是铁做的,为什么这么坚硬,怎么就感动不了她呢?

    九儿走出门,看见皇上还是站在门外,静静的盯着里面,走过去劝慰道:“皇上,您还是先回吧,娘娘……已经睡下了。”

    “恩,我在看一会就走。”皇上每次说起娘娘的时候,眼中都会有一丝柔情。

    一个月后

    秋水伊人传来消息,秋贵妃病逝,虽然已经猜想到会这样,但是可儿还是难过了一下,她的女儿还那么小,她还那么年轻,那个清高的女子,就宛如梅花一样悄然陨落……

    朵渔被宫女送了过来,看见可儿,朵渔立刻扑过来:“jiejie,你帮帮我。”

    “怎么帮你?”可儿关心的问道。

    “她们坏,都说我的母妃已经死了,我不信,昨天她还好好的,还喂我吃了冰糖链子。”朵渔的声音充满稚嫩感,可儿听着很心酸。

    一把拉过朵渔:“朵渔,母妃没死,她只是出远门了,要好久回来,只要朵渔听话,乖乖的就好。”

    “看吧,我就说我母妃没死,原来是出门了,jiejie,你人真好。”朵渔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儿心一酸:“朵渔,以后不许叫我jiejie,要叫我母妃。”

    “为什么呢?”朵渔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问道。

    “因为你母妃走的时候,说,她不在的时候,要我照顾你,所以你要叫我母妃。”

    朵渔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好吧,看在你很漂亮的份上,我决定叫你母妃吧,但是如果哪天我母妃回来了,我就还要叫你jiejie。”

    可儿止不住的流出眼泪:“好孩子,乖。”

    “母妃,你怎么哭了?”朵渔不明白,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哭了。

    可儿忍住眼泪说道:“因为朵渔叫我母妃,我心里高兴,所以就哭了。”

    秋贵妃病逝,皇上也受了不小的打击,秋水跟了他好多年,从来不计较什么,孩子是她唯一的请求,但是他却从来没尽过好父亲,好夫君的责任。

    一个人在蟠龙殿里喝酒,看着秋水的遗物,这样一个女子就这样走了,留下的只有一个朵渔公主。

    玉露瑶池

    玉贵妃抱着小皇子娇笑连连:“皇儿,乖,来,笑笑。”

    “娘娘,秋贵妃病逝了。”宫女小声的禀报着。

    “哦?死了,这么快?”玉贵妃不以为然的说。

    “朵渔公主呢?”朵渔的去向,她比较关心。

    “朵渔公主被送去了皇贵妃那里寄养。”

    “呵呵,她以为她抱恙了朵渔公主就可以跟我争么?做梦,我的儿子才是未来的皇上。”玉贵妃讽刺的笑笑。

    七日后,为秋水做法事超度,可儿孤身一人去了报恩寺……

    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浮尘大师……

    “贫僧恭迎皇贵妃娘娘。”庙里群僧行礼。

    “大师平身。”可儿轻声的说道。

    抬起头,看见可儿的时候,浮尘大师先是一愣随后笑笑,以大师的聪慧,恐怕看透了其中的奥妙。

    “大师,这些年有蜀王的消息么?”

    大师摇摇头:“蜀王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恐怕已经出了南羽地界。”

    可儿略带遗憾的说:“当年与蜀王有幸成为挚友,却只是匆匆一面,后来在皇宫,受蜀王相赠,帮朋友逃过了一劫,只可惜,无缘在向他当年道谢。”

    “娘娘,你不必有此执念,缘来缘去,皆有定数,还是一切随缘的好。”

    “大师说的对,我该放下的,如今,没有什么看不开了。”

    “娘娘要为秋贵妃做法事超度么?”浮尘大师慈眉善目的问道。

    可儿点了点头:“恩,还有一个朋友,他叫北影琉迦。”

    可儿的身子越来越差,晚上也很少能睡的安稳,九儿把这些告诉皇上的时候,皇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