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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对我居心不良 第41节

    趁这工夫,韩厉说:“后天我出发去剑州,带两个人,你安排一下。”

    “是。”耿自厚应声,“有什么要求?”

    韩厉道:“没有,只用两天,两天后他们自己回来。”

    话才说完,有人敲门。

    一名个子不高的司使穿着黑底红纹装走进来,行礼道:“属下陈容,见过督卫大人,见过千户大人。”

    耿自厚看向韩厉。

    韩厉端详片刻点头道:“就他吧。”

    **

    头天睡得早,第二天醒的早。

    纪心言穿着艳红的骑马装出了客院,听到不远处有呼喝声。

    寻着声音走近,原来是卫所众人晨起练功。

    索性无事,纪心言拿出小匕首,隔着拱门学他们的招式比划。

    司使们多数手握长剑,也有人用枪或锤,没人用匕首。

    武器这个东西,一样有一样的用法。

    纪心言一来不懂二来没别的可用,举着个小匕首跟都跟不上。

    正手忙脚乱时,手腕处被什么东西打了下,指端一麻,匕首掉到地上。

    韩厉抱胸走过来。

    “就这点力气,匕首都握不稳,不如去拿绣花针。”

    纪心言暗地白他一眼,捡起匕首,心疼地擦掉宝石上面的灰。

    “大人瞧不起绣花针啊?稳准狠一样不能少,不比拿剑容易。”

    韩厉不跟她斗嘴,说:“明天我们要离开这里。你还有什么事要办?”

    又来了,纪心言眉心一跳,赶紧琢磨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办。

    韩厉等了会没听到回答,只见她拧眉歪头很认真在思考。

    他疑惑道:“这个问题很难吗?要想这么久?”

    “别人问就不难,大人你问,我一定要好好想想。”

    韩厉纳闷:“这什么道理?”

    “大人你没发现吗?每当你这样问我时,我肯定有事应该做还没做。”纪心言点着手指,“像这次找盛小澜说话,还有上次卖身契的事……”

    韩厉奇道:“你想得到深。我提醒你找盛小澜,是因为那时他事情败露,正是情绪不稳的时候,更容易问出想要的东西。至于卖身契,我只是再确认一遍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纪心言没听他的,还是在心里认真想了想,确定自己没什么事了。

    “我们明天要去哪?”

    “剑州。”

    “听上去很远。”

    “不近。”

    “就我们两个?”

    “嗯。”

    “那我还是别穿这身衣服吧,这衣服目标太明显了。”

    韩厉道:“就是要这种效果。”

    ……拿她当活靶子吗?

    带着忐忑到了第二日清晨,纪心言犹豫半天,还是听话地穿上骑马装,来到议事厅。

    厅内除了韩厉与耿自厚,还有三名司使。

    韩厉见她来了,朝隔壁更衣室抬抬下巴。

    “那里有身衣服,你换一下。”

    纪心言一头雾水地打帘进屋,见方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套炎武司司使的制服。

    她打开比了比,基本合身,又凑近闻了下,有股皂角的香气,虽然不是新的,但至少是干净的。

    她将骑马装脱下来,换上这身衣服。

    略有些大,但腰和手腕脚腕位置做过改动,卡得比较紧,不影响行动。

    纪心言穿好重回厅内,一名个子不高的司使紧接着进了更衣室。

    韩厉递给她一盒药膏。

    “抹在脸脖子手这些露出来的部位,可以让皮肤颜色变暗。”

    就是要易容嘛,她懂。

    纪心言接过药膏,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从盒子里传出。

    这时,刚刚那名司使换好骑马装出来,还在头上戴了顶遮阳的帽子,再加上他刻意做出的婀娜体态,猛一眼看上去,就像突然多了个杏花一样。

    纪心言刚挖了一块药膏在指尖,直接看得愣了。

    韩厉满意地点点头,对那司使道:“这段时间你就冒充她呆在卫所,偶尔进出。”

    他又转向耿自厚:“如果有人要杀他,尽量留活口。”

    耿自厚应是。

    韩厉又对纪心言道:“从今天开始,你叫陈容,是禾城卫所一名司使,跟在耿千户手下。”

    纪心言回过味来,连连点头,又对陈容道:“你要小心,那些杀手挺厉害的。”

    陈容回礼:“多谢提醒。”

    纪心言拿着药膏进了更衣室,也不知道具体怎么用,就挖了一大坨在掌心抹开,往脸上脖子涂了一层。

    再照铜镜,发现只黑了一点点,便又挖了一块。

    如此反复三次,觉得颜色够暗了,这才满意出去。

    一出去正对上耿自厚。

    耿自厚看到她愣了下,欲言又止。

    纪心言把药膏还给韩厉。

    韩厉视线扫过她的脸,皱眉问:“你用了多少?”

    “没多少。”纪心言看看药盒,说,“还剩好多呢。”

    韩厉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转头吩咐耿自厚备马。

    禾城卫所的马并非一水黑马,各种颜色都有,体形不如韩厉那匹高大。

    出了卫所大门纪心言发现还有两个司使也和他们一起出发,如此倒能让人心安一些。

    那两人骑的还是白马,戴着遮阳的宽檐大草帽,一眼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纪心言也戴上草帽,上马时,刻意迈开大步,笑着问韩厉:“大人,我是不是也要模仿一下男人说话走路的样子?”

    韩厉上下扫扫她,说:“不用,像你平时那样就行。”

    纪心言反应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嘁”。

    陈容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才低了头回到原本纪心言住的客房。

    出了卫所一路往南,临近黄昏时分,到达一个岔路口时,韩厉调马往左边去,纪心言紧跟上。

    跑了不知多久,她觉得身后似乎没动静,转头一看,果然没人。

    纪心言忙喊:“大人,他们没跟上。”

    “不管。”韩厉头也不回,“我们到前面用晚饭。”

    半个时辰后,他们进了一个小镇,寻了个相对体面的小餐馆。

    纪心言选了角落一张桌,低调地背对门口坐下,把檐帽摘掉。

    “我们是不是就在这个镇上找客栈?”

    “这里的客栈不安全,等下再赶一段路,天黑能到星辰山庄。”

    “星辰山庄?”纪心言弯起唇角,“听上去很高档啊。”

    小二端着茶壶过来,见他们二人穿着官服,笑道:“两位大人吃点什么?”

    纪心言冷不丁被叫声“大人”,恍惚过后,虚荣心得到小小满足。

    “你……”韩厉抬头正要说话,一下子看到她的脸,像被噎住了一样。

    “怎么了?”纪心言莫名。

    “没什么。”韩厉转头,对小二说,“上两个速度快的菜。”

    “好嘞。”小二嗓门亮亮地应声,留下茶壶与水杯回了厨房。

    “渴死了。”纪心言去拿水杯。

    刚把手伸出去,她猛地停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整个手背黑黑的,颜色眼看着要往锅底去了。

    这不可能是晒的吧?她吓得不知说什么好。

    韩厉见瞒不住,道:“你药膏用太多了,不过没关系,过段时间就能恢复。”

    纪心言抬头愣愣地看着他,怀着一丝丝希望问:“那我的脸……也是这个颜色吗?”

    不想活了啊。

    韩厉瞅着她,还真比了比,觉得脸上颜色比手上似乎还要深些。

    他轻咳一声,违心道:“脸上稍微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