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被迫对宿敌一往情深[穿书]在线阅读 - 第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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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星】

    “嘶……啊——!!!”

    404目眦尽裂,在那瞬间五官崩塌,面部表情扭曲至极点!

    他的话没有说错。处理任意一个人物,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只需一份档案、人物本体在场,最轻松的肌肤接触,就能达到回收数据的目的。

    而这样的回收,不可挽回,通常是粉碎性的直接摧毁。

    十四年前,在惊蛰山庄。404便是以同样的方式,打碎了段青泥的身体,以至于玉宿翻遍三百多具尸堆,往后一年又一年的思念成了魔障,带着这份永失挚爱的痛苦走向了终点,那一路都是锥心刺骨的孤寂寥落……

    而此时此刻,玉宿一掌拍出,没有任何踌躇。

    这份被玩弄于鼓掌、肆意毁灭,将命运打散又重组的巨大煎熬,全数回馈到404自己的身上,毫无保留。

    “……”

    玉宿身形微颤,很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保持一贯的沉默。

    他的眼角、唇边、耳后,身体所有角落都在渗血,如今是在静止的时间之内穿行,骨骼经脉悉数崩裂,每走一段路,都能听见清晰而沉钝的震声,远比心跳还要强烈、凶猛。

    然而脚步未曾停留,身体随着惯性不断往前,一把将段青泥打横抱起,揽进怀里,接连冲出一大段漫长的距离!

    玉宿想带着他,走出这片黑暗。

    终究没能成功,倒下来……倒是幸好,段青泥有了支撑,抵着玉宿的胸膛,呼吸仍是一片暖热。

    “段青泥。”玉宿哑着嗓子,喊他。

    没有回应。

    段青泥眼睛紧闭,苍白的侧脸正在消融、散碎,皮肤像是镀上一层光晕;五官棱角分明,都变得柔软下来,好像初唇时节的一团雪。

    “段青泥……”

    玉宿喊不动了,挣扎着,想抱他起来。他们再走一段路,还能走远一些,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

    忽然感到腕骨一凉。

    段青泥指节勾起,悄悄拉住玉宿的手。他皱着眉,轻声道:“别走了。”

    玉宿袖口都是血,摸上去半冷不热。段青泥说:“玉宿,再陪陪我……”

    玉宿没说一句话,低头望着他,目光渐渐变得沉缓。

    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体能透支到极限,对疼痛也没有太大的知觉……唯一能感受到的,段青泥拽拉着他,五指分明。那只手纤细、柔软,牵起来不费什么力气,却好像要用尽一生的漫长。

    有那么一瞬间,段青泥突然很后悔。

    他这一辈子,经历得太多,遗忘的也数不清楚。虽然活得爱憎分明,但其实真要清算起来,并没有多少憎,也没怎么敢大声说爱。

    唯一感到遗憾的事情,就是在遇到玉宿的时候,没有尽早对他说……我喜欢你。

    段青泥睁开眼睛,薄唇微动,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却被玉宿伸出手指,轻轻抵住了。那是两个人的体温,他们离得很近,四目相对,心跳和呼吸也交叠在一起,彼此亲昵得不可分割。

    原来啊……沉默地爱一个人,也不需要太多认同的声音。

    与此同时,黑暗的远处。

    404的身影虚晃了两下。他站不稳,低头望着满地白纸,神思混沌,歪曲的身体因着玉宿一掌震塌,整个支架处于完全报废的状态,根本撑不起他的下一步动作。

    周围是大片黑暗,视线也跟着一片模糊。

    没有人帮他,也没有人带他离开,一个人躺在遍地废纸上,连最基本的挣扎都无法完成。

    不行、不能这样,绝不能。

    404几乎是惊恐地想,一旦柳如星的身体消失,整个主线崩塌,意味着书中世界也失去了支撑……他们所有人,都会困在这里,一直到消失散尽!

    这个时候,地面上有微风浮动。

    数不清的废纸、残渣,和揉成团的档案表格间,有另外一样物件飘飞起来,随着一股神秘未知的力量,在半空之中一粒一粒的重塑、聚拢。

    那是一张干净素白、未着墨的纸面具。

    404屏住呼吸,面部抽搐,仓皇地瘫在纸堆里,不敢吭声。

    “喂,做个交易。”

    面具后的那人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很久!!但是……我日六了哈哈哈~

    重要剧情不想断掉,于是一起放出来了。

    明天应该就能写到大团圆了!404会收到超级大惩罚的!

    第83章 骗你的

    段青泥是感觉身体发冷的时候, 从全无温度的黑暗深处苏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下意识去摸索旁边的人。然而伸手不见五指,所能触碰的范围之内……是空的, 冷冰冰一片, 那个环着他的温暖怀抱已不在了。

    “玉、玉宿?!”

    段青泥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却惊恐地发现, 身边没有一个人影。

    ——玉宿不见了, 404不知所踪, 连祈周也一并消失了。

    周围只剩茫茫的黑暗, 无尽的孤寂如同深渊一般笼罩着他。

    段青泥本来不觉得疼, 可眼下手脚都是软的,使不上一丝力气,根本无法起身走动。此时此刻, 身体仍以缓慢的速度消散着,先前一度已经麻木的痛觉, 沿着千疮百孔的血脉深处,一寸一寸不断回流、崩裂, 摧毁着不堪一击的薄弱残躯。

    他坐在原地,双手抱着膝盖, 没有方向,忽然感到说不出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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